孟阿布恍如隔世,仿佛置身梦境之中,他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送出了皇宫。然而,更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当他走出宫门时,头上竟然多了一顶官帽!
这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孟阿布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经历了这一切,或者这仅仅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站在宫门前的大街上,孟阿布茫然地发着呆,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在神都的点点滴滴。然而,无论他如何回忆,都无法解释为何自己在出宫时,竟然已经成为了羽林校尉。
就在孟阿布陷入沉思之际,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呼喊他的名字。他猛地回过神来,转身望去,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不远处,车帘被掀开,太平公主正从车内探出身子,向他招手。
孟阿布连忙快步走到马车旁,恭敬地向太平公主行礼道:“小人见过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微笑着挥手示意,然后对孟阿布说道:“本宫听闻,厉延贞手下有二十四虎卫,可是真有此事?”
孟阿布闻言,心中一紧。厉延贞手下的虎卫,知道的人确实不多。这些年来,他们在绛州落脚后,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更是时常以薛氏的名义外出行事。可如今,太平公主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事呢?
“回禀公主,确有此事。”孟阿布恭敬地回答道,他心中虽然对公主的用意有些不解,但还是如实禀报。毕竟,虎卫的事情,厉延贞向来都是光明磊落,从未有过丝毫隐瞒。
太平公主蔚然地点了点头,她那双美丽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孟阿布,缓缓说道:“你回去告诉厉延贞,若是他想为手下的虎卫们谋取一个好前程,可以派遣专人前来神都告知本宫,本宫自然会为他们安排一个合适的出身。”
孟阿布闻言,心中愈发迷惑。他不禁暗自思忖,为何无论是皇帝还是公主,都只是给予厉延贞手下的人官职,却对厉延贞本人的官职只字不提呢?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深意呢?
正当孟阿布愣神之际,太平公主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再次开口言道:“你不必过多揣测,只需将本宫的这番话转达给你家阿郎便可。至于如何抉择,那自然是由他自己来决定。”
“小人遵命!”太平公主的提醒,让孟阿布也明白,自己只需传话即可。
太平公主轻轻一挥玉手,身旁的侍女心领神会,赶忙上前将一封密信递给了孟阿布,并再三嘱咐他务必要亲手将这封信交给厉延贞。
孟阿布郑重地接过信件,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然后目送着太平公主的车驾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匆匆离去,很快便在宫门外的大街上找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两名虎卫。三人碰头后,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出城,朝着绛州的方向飞奔而去。
而此时,在灵石城二十里外的山坳之中,厉延贞率领着他的八百多名部下,已经在此处悄然驻扎了将近五天的时间。
然而,这漫长的五天里,孟阿布和他的同伴们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厉延贞心中愈发焦急,他甚至还特意派张恪返回绛州去打探消息,可同样是一去不返,至今已过去了两天,仍然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张恪的失踪,让厉延贞的心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孟阿布他们真的遭遇了不测?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没能从神都平安归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厉延贞的心中越来越没底。他不禁想起了当年的那件事,当时自己因为驸马薛绍的缘故,并没有全力为太平公主效力,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公主对他心怀怨恨,故意拖延时间,不让孟阿布他们回来?
想到这里,厉延贞的心情愈发沉重,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困境。
太平公主若是无法施以援手,那厉延贞对于上官婉儿就完全不抱任何期望了。如此一来,孟阿布他们想要与上官婉儿见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事已至此,厉延贞不得不开始深思熟虑,琢磨着是否要让这八百多名武周义从乔装打扮成士族门阀的商队。
然而,即便他们成功伪装成士族门阀的商队,也还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通关文凭。要知道,没有通关文凭,这支商队根本无法顺利通过关卡。而若是让薛讷出面开具文凭,恐怕会很快引起他人的警觉。毕竟,八百人的商队规模实在太过庞大,任何一个士族行商都不会出动如此众多的人手。
此时此刻,厉延贞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如果不能迅速想出应对之策,那么薛廿四郎等人就无法及时得到响应,极有可能在半道上遭遇不测。
就在厉延贞焦虑万分之际,夜幕悄然降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夜竟给他带来了意外之喜——孟阿布和张恪双双归来,而且还为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孟阿布将他们在神都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述给了厉延贞听,这一番话却让厉延贞惊愕不已。他万万没有料到,武则天竟然会亲自召见孟阿布,而且还赐予了他如此重要的官职。
当厉延贞听到武则天的旨意时,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他实在想不通,为何武则天会做出这样的安排。按照常理来说,既然封孟阿布为羽林校尉,那么应该会给他相应的兵力才对。然而,旨意中却并未提及这一点,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阿布,陛下封你为羽林校尉,难道没有给你兵力吗?”厉延贞满脸狐疑地问道,“旨意不是说要你率领羽林卫千人前往朔方吗?”他觉得这个旨意有些自相矛盾,让人摸不着头脑。
厉延贞心里暗自思忖着,让孟阿布前往朔方的旨意,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他能够顺利地通过沿途的军镇。毕竟,以孟阿布的身份,单独行动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如果只是为了这个目的,为何又要让他率军前往呢?而且,既然要他率军,为何又不给他一兵一卒呢?这其中的缘由,实在是令厉延贞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皇帝没有说。”孟阿布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他确实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不过,当他想到太平公主的交待时,便连忙对厉延贞说道:“阿郎,公主殿下让属下给你带回来一封信。”
说着,孟阿布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封信,仿佛它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然后,他将信郑重地交到厉延贞手中,并把太平公主交待转达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厉延贞:“阿郎,离开皇宫之后,公主曾拦住属下,询问有关虎卫的事情。而且,她还让属下转告阿郎,若想要给虎卫一个前程的话,可以派人前往神都禀告公主,她会给虎卫一个出身。”
厉延贞本来正准备打开信函,一探究竟,但听到孟阿布的这番话后,他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他同样很是愕然地凝视着孟阿布,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太平公主会有这样的举动。
太平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呢?厉延贞不禁陷入了沉思。难道她是想要招揽自己,以及手下的虎卫吗?可是,厉延贞实在想不通,太平公主怎么会突然对虎卫产生兴趣呢?而且,关于虎卫的事情,她又是如何知晓的呢?这一连串的疑问,让厉延贞感到十分困惑。
就在这一刹那间,厉延贞的脑海里像被点燃了一团火,无数个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实在难以理解,太平公主此番举动仅仅只是为了招揽他吗?毕竟,他手中所持有的太平令,就如同一个醒目的标志,早已让世人将他与公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认为他是公主的门客。
厉延贞苦思冥想,却始终摸不透太平公主这样做的真正意图。然而,目前朔方的事情迫在眉睫,他无法立刻放下一切去探究公主的用意。看来,只有等朔方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他亲自前往神都走一趟,才能揭开这个谜团。
“这件事情,还是等我从朔方回来之后再做定夺吧。”厉延贞没有断然拒绝,因为他注意到,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张恪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这细微的变化,让厉延贞意识到,就连身为虎卫统领的张恪,似乎对太平公主的这一举动都颇为赞同。如此一来,其他的虎卫们想必也会持有相同的看法。
厉延贞深知,他不能让这些一直追随他的虎卫们失望。所以,尽管心中仍有诸多疑虑,他也只能暂时将此事搁置一旁。待处理完朔方的事务后,再去神都一探究竟。
话已至此,厉延贞不再犹豫,他迅速打开手中的信件。然而,当他看清信中的内容时,却不由得大吃一惊,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可不是一封普普通通的信件,而是一道来自皇帝的密旨啊!在此之前,孟阿布一直感到十分诧异,无论是皇帝还是公主,都似乎对授予厉延贞官职一事只字不提。然而,这封密旨却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所有的疑问都一一解开。
诏命:朕闻厉延贞者,文采斐然,才华横溢,且忠肝义胆,义勇过人。光宅元年,徐逆叛军来犯,厉延贞身先士卒,率部于盱眙抵御强敌,其英勇无畏,令人赞叹。而后,又在下阿溪成功解救后军总管苏宏辉,此等功绩,实乃卓着。
今特敕命厉延贞为征事郎,司刑寺评事,以彰其功。征事郎厉延贞,奉旨率羽林麾下武周义从别营,远赴朔方公干。沿途所经军府,见此诏者,一体听用,不得有误。钦此!
原来,厉延贞不仅文采斐然,而且忠勇过人、武艺高强。在光宅元年,他曾与盱眙一同抵御徐逆叛军,并在关键时刻成功解救了后军总管苏宏辉,立下赫赫战功。正因如此,皇帝特地下旨敕封他为征事郎,并任命其为司刑寺评事。
而这道密旨的内容还远不止于此。皇帝还特意命令征事郎厉延贞率领羽林麾下的武周义从别营,前往朔方执行一项重要任务。同时,沿途的军府见到此诏后,都必须立即停用,全力配合厉延贞的工作。
当厉延贞读完这封密旨时,心中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这道密旨不仅仅是一份官职的任命,更是武则天对他的最大信任和肯定。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皇帝竟然能够赐予如此重要的密旨,这足以说明她对厉延贞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
这道密旨的用途,厉延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可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亮出来的底牌啊!难怪之前只给了孟阿布一个羽林校尉的官职,却连一兵一卒都没给他,原来这武周义从早就被编入羽林卫了。这下可好,所有的事情都豁然开朗了,这分明就是要让孟阿布统率武周义从嘛!
而这密旨中最关键的,莫过于最后那一句话:“沿途军府在见到圣旨后,都要一体听用。”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厉延贞此时此刻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如假包换的钦差大臣啊!
厉延贞小心翼翼地将密旨收好,他可没打算把这玩意儿拿给任何人看。毕竟,这可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得留到最关键的时候再用。
不过呢,这密旨里提到的征事郎和司刑寺评事,厉延贞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知道司刑寺就是原来的大理寺,在光宅年间改了个名字而已。至于这征事郎嘛,听上去好像是个文职散官,通常情况下应该是没啥具体职务的。
可惜啊,田先生这会儿不在身边,要是他在的话,厉延贞肯定得好好请教请教他。毕竟田先生对朝廷的官职那可是门儿清,肯定能给他讲得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