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去!向西!”林丹汗嘶吼着,金刀指向哈尔吉河的方向。
察哈尔残存的骑兵勉强集结,跟随大汗发起冲锋。然而,他们刚刚冲出营寨,迎面就撞上了白烬和李骁的燕山铁骑。
李骁率领的重骑兵早已列阵完毕,五排横队如钢铁城墙般推进。
白烬指挥突骑兵则从侧翼包抄,箭雨如蝗,封锁了所有可能的退路。
“立槊!”白烬冷声下令。
千支马槊同时放平,寒光闪烁。
察哈尔骑兵的冲锋在钢铁洪流面前如同浪花拍击礁石,瞬间粉碎。
前排的草原勇士被马槊贯穿,尸体挂在槊杆上被拖行数丈,后排的骑兵则被后续冲锋的铁蹄碾进泥里。
林丹汗的亲卫队长粆花台拼死护主,挥刀砍断两支刺来的马槊,却被李骁一箭射穿肩膀,险些落马。
“大汗!冲不过去!”粆花台咬牙喊道。
林丹汗不甘地望了一眼西面,那里是唯一的生路,可白烬的骑兵已经彻底封锁了浅滩。
退回营寨后,林丹汗喘息着,试图重新组织兵力。
然而,还没等他下令,东面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韩仙的突骑兵已经杀穿了外围的察哈尔散兵,正朝北大营核心逼近。
常烈的海东青在天空盘旋,指引着箭雨精准覆盖每一处可能的抵抗点。
“放箭!”韩仙冷声下令。
密集的箭雨如黑云压顶,瞬间覆盖了察哈尔残军的阵型。
箭矢穿透皮甲,钉入血肉,惨叫声此起彼伏。
秦叔夜率领的半具装甲骑紧随其后,从侧翼突入,双锏挥舞如风,砸碎一切挡路的敌人。一名察哈尔千夫长试图阻拦,却被他一锏砸碎头颅,脑浆迸溅。
林丹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军队被一点点蚕食,却无能为力。
他试图鼓舞士气,可当他远远望去时,发现许多牧民战士已经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就在这时,燕山军的阵前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骑兵高举长矛,矛尖上插着多尔济血淋淋的人头和阿剌克卓特的头盔。
“察哈尔部已败!投降者免死!”
燕山军士兵齐声高喊,声音如雷,震得察哈尔残军心神俱裂。
林丹汗的瞳孔剧烈收缩,手指死死攥紧缰绳。
他环顾四周,发现仅剩的王帐骑兵也开始动摇,许多人眼神闪烁,甚至有人悄悄放下了弯刀。
“大汗……”粆花台低声道,声音里带着绝望。
林丹汗知道,大势已去。
他缓缓下马,摘下金盔,露出疲惫的面容。
“粆花台。”他低声道。
亲卫队长一怔,随即明白了大汗的意图。
“高贵者……当死而不流血。”林丹汗缓缓说道,声音沙哑而坚定。
粆花台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他从身旁卫士手中接过一条哈达,缓缓走到林丹汗身后。
林丹汗闭上眼睛,呼吸平稳,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粆花台双手颤抖,但最终还是将哈达环上了林丹汗的脖颈,猛地勒紧!
林丹汗的身体本能地挣扎,手指抓向脖颈,可粆花台死死勒住,直到他的动作渐渐停止,最终瘫软下来。
察哈尔部最后的大汗,就此陨落。
粆花台缓缓松开哈达,看着主人的尸体,眼中含泪。
他拔出佩刀,毫不犹豫地割开了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溅,倒在了林丹汗身旁。
周围的王帐骑兵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最终,他们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很快,察哈尔部北大营升起白旗,最后的抵抗力量彻底瓦解。
张克策马进入营寨,看到了林丹汗和粆花台的尸体。
他沉默片刻,最终下令:“厚葬他们吧,包括之前战死的察哈尔贵族。”
这不仅是对于一个对手的怜悯,更是是统治的需要。
大棒已经落下,接下来,该是发萝卜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两天,燕山军彻底控制了察哈尔部的残余势力。
近两万察哈尔牧民和战士被分散看押,等待充作劳工,青壮者将被编入辅军用鲜血洗刷俘虏身份。
察哈尔部的牛羊、财宝被尽数收缴,跟白烬、韩仙商量后,这些将成为张克统治漠南草原的筹码,用来拉拢其他部落,毕竟张克的燕西牧场可养不了那么多牛羊。
虽然草原马比不上燕山军的精良战马,但数量庞大,足以武装二线部队和充当备用马。
翌日,晨光初现,草原上的薄雾还未散尽,霍无疾、吕小步和赵小白三人的西路军便已押着一支长长的俘虏队伍向张克的大营行进。
两百多名部落贵族被绳索捆缚,双手反剪,垂头丧气地走在队伍中间。
他们大多穿着华丽的皮袍,身上还残留着战斗时的血迹和尘土,此刻却再无往日的骄横。
四十几个萨满紧随其后,他们头戴鹿角冠,身披兽皮法衣,神情或麻木、或惊恐,有的还在低声念诵着祷词,似乎仍在祈求神灵的庇护。
三人大军后面十里处,是土木特部的卜失兔汗和他的儿子俄木布,以及科尔沁部的达尔罕和草原大萨满的军队。
他们不是俘虏,在得知察哈尔部覆灭后并未对霍无疾等人发起进攻,而是谈判代表——或者说,投降代表。
卜失兔汗骑在马上,目光扫过远处张克大营飘扬的旗帜,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几天前,察哈尔部还是漠南草原的霸主,林丹汗一声令下,漠南各部莫敢不从。
可如今,察哈尔部全军覆没,林丹汗被缢死,连尸首都由张克按草原传统安葬。
消息传开后,曾经依附察哈尔的小部落彻底慌了。
他们本就是被西面的黄金家族驱赶而来,牲畜损失惨重,粮食所剩无几,根本没有再次迁徙的能力。
如果强行西逃,要么被其他部落吞并,要么饿死在半路上。
“阿布(父亲),我们真的要投降吗?”俄木布低声问道,年轻的脸上满是不甘。
卜失兔汗叹了口气:“不投降,还能怎样?察哈尔部都败了,我们拿什么打?”
达尔罕在一旁苦笑:“草原上从来都是强者为王,既然打不过,那就低头吧。至少……他们不杀俘虏。”
草原大萨满沉默不语,只是摩挲着手中的骨制法器,眼神晦暗不明。
当这支队伍抵达张克大营时,燕山军的士兵早已列阵相迎。
吕小布翻身下马,大步走向中军大帐,高声禀报:“爵爷(正式场合得注意称呼),俘虏和降部首领带到!”
张克正坐在帐内与白烬、韩仙议事,闻言抬头,淡淡道:“带进来。”
很快,卜失兔汗、俄木布、达尔罕和草原大萨满被引入帐中。
四人一进门,便感受到帐内肃杀的气氛,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张克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缓缓开口:“几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卜失兔汗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右手抚胸,单膝跪地:“土木特部卜失兔,愿率部归顺将军,永世称臣。”
达尔罕和俄木布见状,也连忙跪下:“科尔沁部(土木特部)愿降!”
草原大萨满犹豫片刻,最终也低下了头:“长生天的旨意……我们遵从。”
张克嘴角微扬,但眼神依旧冷峻:“好,既然愿降,那咱便按规矩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