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的帅旗刚立起,第一批草原骑兵已经踩着滚烫的地面杀来。

"轰——"

第一匹战马重重撞入缺口。

马背上的骑兵借着冲势跃起,弯刀刚扬起,李玄霸的铁棍就扫断了马腿。

骨骼碎裂的脆响中,战马哀鸣跪倒,骑兵被甩向陌刀阵。

"杀!"

三柄陌刀同时斩下。第一刀劈开皮甲,第二刀斩断肋骨,第三刀直接将人头颅砍飞。

鲜血如喷泉般从脖颈断口涌出,溅在张克的铁甲上。

"左边!"宗云厉声预警。

五名骑兵并排冲来,马匹披着生牛皮甲,骑士手中的长矛寒光闪闪。

杨破虏手中的沥泉枪如毒蛇吐信,一枪刺穿为首骑兵的咽喉。

尸体还未落地,枪杆顺势横扫,将第二名骑兵砸落马背。

"噗!"

张克的三尖两刃刀捅进一匹战马的眼窝。

刀身一拧,马头顿时爆开一团红白之物。

他顺势抽刀横斩,将落马的骑士拦腰斩断。

肠子滑出腹腔时,那骑兵还瞪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

"陌刀队!进——"

李陌的吼声如同闷雷。

八百柄陌刀同时踏前一步,刀光组成一道移动的绞肉机。

有个悍勇的百夫长刚冲进来,战马就被三把陌刀同时劈中。

马头、马腿、马腹分家时,那百夫长滚落在地,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被后续跟进的陌刀手砍成两半。

缺口处的尸体越堆越高。

这不是突破口,是阎王爷的血盆大口。

罗城的五钩亮银枪专门招呼敌军战马,枪头倒钩每次回拉都能带起一蓬血肉。

有个骑兵被钩住腰带拽下马,还没爬起就被乱刀分尸。

"抛射——放!"

戚光耀的令旗挥下,车阵内的弓弩手调整角度,箭雨越过前线落入敌军后续部队中。

挤在一起的察哈尔骑兵成了活靶子,箭矢穿透皮甲的闷响连成一片。

有匹战马被射中臀部,发狂地撞翻身旁三骑。

"床弩!正前方两百步!"

"嗡"的一声巨响,床弩发射的巨箭犁过骑兵队列。

一支箭贯穿五名骑兵后余势未消,将第六人钉在地上。

那骑兵还没死透,徒劳地抓着胸前的箭杆,直到被后续冲锋的同袍踩成肉酱。

多尔济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

他派出的两千先锋已经折损大半,缺口处堆积的尸体竟然形成了一道新的障碍。

更可怕的是,燕山军的箭雨毫不停歇,后续部队简直就是待在原地挨揍。

"那颜!不能再冲了!"

亲兵拉住多尔济的马缰,"儿郎们挤在一起,完全是送死啊!"

多尔济望向缺口处——张克的帅旗依然高高飘扬,旗下那个浑身浴血的身影还在挥刀。

每刀下去,必有一名察哈尔勇士殒命。

旗杆周围堆积的尸体已经没过马腹,鲜血汇成小溪,流入尚未熄灭的火墙余烬中,发出"嗤嗤"的声响。

"下马步战!"

多尔济咬牙下令,"珲台吉!带精锐杀出一条血路!"

珲台吉领命下马带察哈尔部精锐冲到尸墙前。

"下马!全都给老子下马!"

他狠狠踹开一匹挡路的战马,马背上还挂着半截无头尸体。

脚下的"地面"软得可怕——那是层层叠叠的察哈尔勇士尸首,被血水浸泡得发胀。

"套索准备!"珲台吉抱着战斧,指向尸山顶端那个浴血的身影。

那个铁罐头一般般的南蛮将领正在尸山顶端大杀四方。

双棍挥舞间,不断有草原勇士的被他手中棍棒打到就死。

最可怕的是,他每杀一人,尸山就增高一分,渐渐形成个骇人的"突出部"。

张克等人在尸山另一边有点无语,原本想用尸体垒出防线,结果李玄霸打上头冲了出去。

硬生生打出一个突出部来,还越垒越高,原本想堵口子变成了突出部。

张克只好趁机拉来备用的战车组件赶紧修复损坏的战车,有杨破虏和罗城掩护李玄霸应该问题不大。

珲台吉看得心中发寒,他是草原勇士不是不怕死的傻逼,必须智取,单挑他绝对不是对手。

"第一队,上套索!"

十二名精锐同时抛出套索。浸油的牛皮绳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地套住李玄霸的左臂。绳索瞬间绷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拉!"

十二名壮汉同时发力,李玄霸的左臂竟被暂时制住。

珲台吉眼前一亮:"第二队快上!右臂!"

又是十二道套索飞出。

这次李玄霸似乎措手不及,右手的铁棍"当啷"一声掉在尸堆上。

"机会!"珲台吉狂喜,战斧在头顶抡出寒光,"跟我上!"

他踩着摇晃的尸堆向上冲锋,靴底不时陷入柔软的内脏。

一旁的罗城蹲在半截插在尸堆里的战车挡板后头,五钩亮银枪横在膝头。

他歪头啐出一口血沫,斜眼看着尸山顶上那个耍得欢的铁罐头:"这小子又他娘的在玩,打仗就不能认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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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破虏正用箭杆挑开面甲缝隙里卡着的一截断指,闻言嗤笑:"他不一直这个德行?小时候打猎,非假装被黑熊追到悬崖边,裤衩都快被扯掉了才反手拧断那畜生的脖子。"

两人说话间。

那铁罐头般的身躯故意晃了晃,左手也铁棍"失手"掉在尸堆上,砸得个刚咽气的察哈尔骑兵又喷出口血来。

珲台吉距离那个铁罐头还有三步时,珲台吉突然僵住了——透过面甲的缝隙,他分明感觉到对方在笑!

"不好!撤——"

为时已晚。

李玄霸双臂猛然发力,左右两边的套索队伍像风筝般被拽飞起来。

二十四名壮汉惊恐地发现自己腾空而起,然后重重砸在尸山中央的同伴身上。

骨骼断裂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将军小心!"亲卫的警告刚出口,珲台吉就感觉脖颈一紧。

那只戴着铁手套的大手像铁钳般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

"砰!"

珲台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当作人形兵器抡了起来。

他的身体重重砸在最近的三名勇士头上,颅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再次举起时,他模糊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战斧还插在尸堆里。

"玩够没有?"杨破虏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他的沥泉枪如银龙出海,将五名想要偷袭的草原勇士刺死。

罗城更是狠辣,五钩亮银枪专挑咽喉下手。

每次回拉都带出一蓬血雨,有个勇士被钩住下巴,整个下颌骨都被撕了下来。

"啪!"

李玄霸最后将珲台吉的尸体像破麻袋般扔下山坡。

那具扭曲的躯体滚落时,撞翻了一整队正在攀爬的察哈尔精锐。

后方的多尔济目睹这一切,手中的令旗"啪"地折断。

车阵内的箭雨毫不停歇,挤在缺口前的数万大军完全成了活靶子。

更糟的是东南西三面的部队被火牛波及,至今还在杀牛,根本无法合围。

"撤...撤退..."多尔济的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

当退兵的号角响起时,察哈尔勇士们如蒙大赦。

他们丢下武器,踩着同袍的尸体溃逃。

有个年轻骑兵逃跑时被尸体绊倒,还没爬起就被三支弩箭钉在地上。

夕阳西下时,燕山军开始清理战场。

张克爬上尸山望着远处溃逃的敌军,最危险的一仗算是挺过去了。

察哈尔部留下满地尸体,这次损失比早晨大多了——林丹汗怕是要心疼得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