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燕山血旗:开局千户所暴杀天下 >  第235章 燕山军统帅

暮色四合时,燕山军车阵中央的篝火"噼啪"爆出火星。

烤全羊的油脂滴在火堆里,腾起阵阵带着焦香的烟雾。

士兵们围着火堆盘腿而坐,传递着缴获的皮囊马奶,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跳动的火光。

"爵爷!"

一个满脸雀斑的小兵突然站起来,"俺今天捅了三个鞑子!"

他比划着长矛突刺的动作,差点打翻身旁同袍的酒碗。

张克盘腿坐在辎重箱上,闻言"噗"地喷出一口马奶:"放屁!老子亲眼看见你摔个狗吃屎!"

周围顿时爆发出哄笑,那小兵涨红着脸直挠头。

"不过最后那记回马枪漂亮。"

张克突然正色,举起海碗,"以奶代酒,喝一个!"

士兵们怪叫着碰碗,马奶洒了一地。

李玄霸蹲在火堆旁,正用铁棍串着整只羊在烤。

油脂顺着棍身流到他的虎口上,他却浑然不觉。"兄长,"

他闷声道,"那个金盔的,我差点就抓住了,谁知道身边那么多不要命的..."

"知道知道,"

张克摆摆手打断他,"你都说八遍了。"

说着突然压低声音,"林丹汗不愧是大汗,跑路功夫比打仗功夫可俊多了。"

周围偷听的士兵顿时笑倒一片。

张克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马奶,粗糙的陶碗底还沉着些奶渣。

训练和打仗的时候是上下级要讲尊卑,但是庆祝胜利时就不用那么讲究了,从士兵中来到士兵中去,学习拿皇好榜样。

他眯眼望着火堆旁嬉闹的士兵,又抬头看向那面在夜风中翻卷的大纛。

火光将"敕镇北疆"四个字映得忽明忽暗,像在呼吸。

"林丹汗..."张克在心里嗤笑。

这个所谓的前草原霸主,连最基本的警戒都没有,被他服软给忽悠瘸了。

不坑你坑谁呀?

.张克摩挲着碗沿,思绪已经飘到战后——几十万牧民,上百万头牲畜,还有那些精于骑射的草原青壮...

这么好的家底,落在废物手里真是糟蹋了。

————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张克就掀开了大帐的毛毡帘子。

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痛了鼻腔。

"三子。"张克低声唤道。

阴影里立刻闪出个汉子,铁甲下的棉袄还带着压痕,显然刚才正靠着帐柱打盹。

"爵爷又睡不着?"三子麻利地系紧皮甲束带。

张克揉了揉太阳穴:"眯了一个时辰,够了。"

转头朝帐外阴影处说道:"宗云,别藏了,知道你也没睡,跟我去查岗。"

宗云从帐后转出来,枪杆上还挂着个牛皮水囊:"燕山伯,我煮了安神的茶..."

"留着你自己喝。"张克摆摆手,"走,巡营去。"

三人沉默地走在车阵外围。

"第七哨位的火把该换了,不用给我省钱。"张克突然停下,指着远处明明灭灭的火光。

值夜哨兵马上领命而去。

走了一圈,张克看着一个营帐还没熄灯。

"吱呀——"

张克掀开李药师营帐的毡帘时,油灯的火苗猛地摇晃起来。

李药师抬头,脸上映着跳动的光影,手里还捏着个雕成骑兵模样的木人。

"兄长也睡不着?"

李药师把木人往沙盘上一放,木底与木板相碰,发出清脆的"嗒"声。

张克径直走到沙盘前,三子识趣地退到帐外守着。

沙盘上车阵的轮廓用石灰勾勒,外围散落着代表游牧骑兵的木雕,个个张弓搭箭的模样。

"嗯,陪你杀一局。"

张克伸手。

李药师笑着推过一盒草原骑兵的木雕,每个不过拇指大小,却连马鬃都雕得纤毫毕现。

张克抓起一把木骑,"哗啦"撒在沙盘西侧:"起码二十倍兵力差距,可不好对付?"

木骑在沙盘上列开,黑压压一片。

李药师不慌不忙地挪动车阵内的拒马桩:"兄长觉得我们会输?"

"哪有必胜的局?"

张克又撒出一把木骑在东侧,"几十倍的兵力差距,真堆人命都能累死我们。"

他手指一弹,有个木骑"啪"地撞在车阵边缘。

李药师轻轻移开那个木骑,摆上新的防御工事:"兄长现在倒谨慎了?白天冲锋时可没见您犹豫。"

"废话。"

张克撇嘴,"冲锋讲究一往无前,现在..."

他指了指沙盘上密密麻麻的木骑,"林丹汗要是连这口气都忍得下,他这大汗也别当了。"

李药师趁机调换了几个木骑的位置:"兄长既然把指挥权交给我,就该信我,稳得很。"

张克盯着沙盘没吭声。

自打兵力过万,他就清楚自己指挥天赋有限——大方向能把握,细节把控还得靠李药师他们这些天赋怪,几万人战场能微操到个人的超级大脑。

他可学不来"机枪左移五米"那种微操。

他忽然推倒一队逼近车阵的木骑,"看,他们攻不破。"

张克盯着那队倒下的木骑,忽然笑了:"你倒是自信。"

他摩挲着手中的木雕,"我就是觉得...这次咱胃口是不是太大了点?不到两万人想吃掉整个察哈尔部?"

李药师头也不抬地调整着车阵内的弩车的位置:"风险是有,但值得。"

他指尖一顿,"长清说得对,我们若拿下燕州,北边一直有个恶邻居四面挨打。不如趁现在..."

"先解决一个北患。"

张克接话,顺手把几个木骑扫到沙盘边缘,"然后耕牧并重,把草原变成我们的地盘。"

他忽然抬头,"对了,你那白鹰木雕准备得如何?"

李药师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从案几下拉出个木箱子。

掀开盖子,里面卧着只半人大小展翅欲飞的白鹰木雕,每片羽毛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比前年韩仙用的那些玩意儿强多了。"李药师轻抚鹰翅。

张克拿起木鹰端详,苦笑着摇头:"装神弄鬼...我堂堂..."

"入乡随俗,谁叫这帮草原鞑子都信这破玩意儿呢?"

李药师突然推倒沙盘上最后一支进攻的木骑,发出决胜的"哗啦"声,"兄长,你输了。"

张克望着满盘狼藉的木骑,忽然大笑:"好!那就陪这群鞑子玩玩神棍的把戏!"

他起身时带起的风,吹得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墙上的影子张牙舞爪,像极了即将展翅的白鹰。

作为统帅,他逐渐清晰和调整自己的定位——武力非顶尖,指挥非拔尖,谋略有点小聪明但非最强。

燕山军需要一面旗帜一根定海神针,就像炮灰团需要龙文章,法军需要拿皇。

威望和士气是种很玄乎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一支军队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