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躺在病床上休息,翻来覆去睡不着。

趁着四周没人,她悄无声息地潜入冷砚琛的病房。

刚走到门口。

咳咳——

寒辛站在不远处睨着她。

苏漾尴尬回头,“师父.......”

她是真的不放心。

“进去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得到师父允许,苏漾开心地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病房里,白得刺眼的灯光落在冷砚琛身上。

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左臂缠着厚重的纱布,边缘隐约渗出血迹,还好脸颊上没有伤,灯光下,他苍白的脸色几乎跟床单融为一体。

或许是伤口太痛,他簇紧眉头。

呼吸像羽毛一样轻。

苏漾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疼得无法呼吸了。

这个傻男人,为了救她,差点死掉。

她扶着门框站了几秒,才慢慢走到病床边,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他脸颊前停了停,最终还是轻轻落下去,掌心贴着他微凉的皮肤。

“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想到什么,她立刻给冷砚琛把脉。

确定如同师父说的,他只是一些轻伤,不致命,这才长舒一口气。

“你这丫头,连师父都不放心。”

苏漾勉强扯出一抹微笑。

她不是不信师父,是她不敢赌。

那样的情况下他捡回一条命。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师父,我真的好怕他有事。”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擦伤,沿着他的下颌线摩挲着。

监护仪的滴答声忽然乱了半拍。

苏漾的心跟着一跳,低头时正好对上冷砚琛缓缓睁开的眼睛。他的眼皮很重,睫毛颤了颤才完全掀开,瞳孔里还蒙着一层刚睡醒的雾气,焦距好半天才落在她脸上。

“没事吧?”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

这句话,本应该是她问他的。

被他先问出来。

苏漾急忙道,“我没事,你呢?”

她赶紧握住他没受伤的右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连接了彼此的心跳,“有没有哪里疼?”

冷砚琛的视线在她泛红的眼眶上停了停,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哭什么……我没事。”

他想抬手帮她擦眼泪,却牵扯到伤口,疼得闷哼了一声。

“别动!”苏漾连忙按住他,眼眶更红了,“还好你只是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养几天就好了,别担心。”

他眨了眨眼,视线牢牢锁着她,声音轻却清晰,“我不担心这个……”

他反手握紧她的手,“我怕你吓坏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斜照进来,落在两人紧紧交叠在一起的手腕上。

寒辛看着感情深厚的两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带上门。

季阳听见里面有声音,想要进去,被她拦住。

“晚些时候进去。”

季阳想问什么,乔软锤了一下他胸口,“你可真是个笨蛋,榆木脑袋。”

“嗷嗷!”

反应慢半拍的季阳立刻捂着嘴偷笑。

苏漾极尽温柔地小心翼翼一会喂水,一会儿喂吃的,忙得不亦乐乎。

从来没感觉照顾一个人是这么幸福的感觉。

他能活着真好。

“漾漾,好啦,我真的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别忙了。”

冷砚琛抓住她给自己擦澡的手。

“你也有擦伤,照顾好自己,我真的很好。”

“不行,擦干净,你睡着舒服一点。”

他有很严重的洁癖。

平时不洗澡,不碰床。

她小心仔细地擦拭着他的身体,每一寸都不放过。

就连她平时看一眼都会害羞好久的地方,这次也在努力直视。

冷砚琛看着她温柔的样子,心快要融化成一滩水。

“漾漾,我感觉这伤受的太值了。”

这段时间,是他努力补偿,努力追逐,虽然偶有回报,能感觉到苏漾是爱他的,可远不如现在,两人如胶似漆,她在也不会因为害羞和胆怯,自卑而跟他在心灵上保持距离。

这一刻,她跟他是无比亲近的。

冷砚琛还真是要感谢叶澜。

“别胡说,以后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在发生。”

苏漾如同发誓一样的口吻道。

“好,老婆一定要保护好我。”

冷砚琛打趣地说。

苏漾很认真点头,“嗯,我会的。”

门外,沈西辰听见琛哥差点被叶澜给灭了,急匆匆赶过来,不顾季阳阻拦,正准备进去,刚刚推开一个门缝,听见这话,退了出去。

“完蛋了,琛哥堕落了。”

娇夫谁见过?

也太会撩了。

他这个情圣自愧不如。

季阳给他一个眼神: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进去了吧?

沈西辰感激不尽地拱了拱手。

........

苏漾看着冷砚琛睡着,从里面出来。

“小嫂子,琛哥没事吧?”

他一直没走。

不确定冷砚琛情况,他不想离开。

“嗯,还算是稳定,多数都是皮外伤,估计要吃些苦头。”

烧伤,最痛。

“没事就好,他身上的伤疤.......”

医生说,多处重度烧伤。

“等结痂后,做修复手术,我会给他制出最好的祛疤膏,保证他不留任何疤痕。”

沈西辰点头,“叶澜跑了,她进入市中心后就失去了行动轨迹。”

“警察那边怎么说?”

苏漾紧了紧拳头,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没有确凿证据,警察没办法实施抓捕。”

沈西辰狠狠锤了一下旁边的沙发,“这个女人算准了一切,一场爆炸和大火,带走了所有痕迹,没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那几个雇佣兵都烧得体无完肤,无法确认身份,这女人心思太歹毒了,对自己人都能下这么狠的手。”

“意料之中。”

苏漾看向季阳,“那几个女人状况怎么样?”

现在她们几个是唯一的涉案人证。

只要她们出来指证叶澜,一切就有转圜的余地。

“医生说身体没太大损伤,就是服用了一些那种药,让她们有些虚弱,还有身体有撕裂伤.......”

季阳想到医生给他看的病例,打了个寒颤。

在这种磋磨下还能活命,真是命大。

“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