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莲幻想号上。
服用了“庸众凡夫”魔药的奥托第一次体会到了没能入口即化的感觉。
在这之前，即便是最不契合的“占卜家”在入口后的瞬间也消化了个七七八八。
但这个似乎确实不行。
是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把自己当成过“庸众凡夫”吗？原来自己这么傲慢吗？
奥托开始反思。
“庸众凡夫”，换作这艘船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很好的扮演。
但是他不行，他的才华不会允许他自认为庸众凡夫。
即便是在最体弱多病、最不被看好的时期，他也是阿波卡利斯家的少爷。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是卡莲的大发明家。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依旧会是。
这可是纯爱大剑天火圣裁认证过的。
奥托站起身，推门而出，决定去看看自己的船员都是怎么扮演“庸众凡夫”的。
在船上闲逛了几分钟，他来到健身房门口。
刚好看见约翰被健身房里面的几个大只佬赶了出来。
奥托不解的眨了眨眼。
怎么出问题的又是他？
他是什么先天倒霉圣体吗？
走近一些，奥托听见了几个人的交流。
“你是不是弗萨克人混血？”一个大只佬拦住约翰。
大只佬叫朴泊者，同样是个半弗萨克人。
“不是啊。”约翰很不解的问。
“那就对了。”朴柏者点头。
“请谅解，今天，只有半弗萨克人可以进场。”
他的这些船员都来源于被殖民的岛屿。
他们的文化程度大多不高，为自己所在的家乡命名也很简单明了。
通常是根据家乡岛上盛产的东西来代指。
比如那个约翰，他的家乡的大米相对比较出众，于是他们叫“大米岛”。
再比如高地人鲁尔顿，他虽然是弗萨克人混血，但他却出生在殖民岛上。那座岛盛产苦瓜，所以叫苦瓜岛。
几个岛屿出来的人一定程度上会形成小团体，导致关系不合。
鲁尔顿的声音突然从健身房传出：“能不能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还不是因为你们大米岛的问题？”
“不是？”约翰指着自己，“这都能拐到我们大米岛上去？之前不是还在说是不是半弗萨克人吗？”
结果房间内突然传出大笑声。
“米孝子破防了！”
“苦爹说得对！”
“不如米家兔女郎！”
“有什么事情只要转到米身上就是对的！”
“反米可以大于一切！”
“为了反米，我愿意给鲁恩人当狗！”
“那你还是滚下船吧。”
“啊？”
奥托不想掺和这些事情，转身离开。
他还是去观察一些更拟人一点的生物吧。
…………
在大洋上，海盗们有三个标志性的共通的爱好，那就是烈酒、女人和赌博，阿尔杰仅是掏出银色的怀表，按开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自己首先该去哪里打听消息。
此时只是11点过一刻，倡院和酒吧都还没有开门，唯有赌场，肯定已经聚集起了一帮想轻轻松松就发财变富的家伙。
自从加入了塔罗会，阿尔杰已经好久没有真的在赌场大手大脚的赌过钱了。
以前还是有赢有输，但自从加入了塔罗会后也就只剩下了输。
愚者先生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所以肯定跟愚者先生没有关系。
所以，大概是预见愚者先生耗费了自己全部的运气吧。阿尔杰时常会这样想。
阿尔杰对拜亚姆这座港口城市的熟悉甚至胜过了自己家乡的小镇，几乎没有辨别方向的停顿，流畅地七拐八绕，来到了一间开在僻静巷子内的，没挂招牌的赌场外面。
阿尔杰拉了拉棕色的厚外套，按了按大陆流传过来的鸭舌帽，推开半掩的房门，在一位位保镖的注视下，进入了赌场。
进门的第一时间，阿尔杰的视线直直的看向了一个人。
他太显眼了，即便周围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对他表示了无视，但阿尔杰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摘掉帽子，快步走到了那个脑袋侧面挂着红色面具、正在玩牌的男人身边。
“恶魔先生。”他牢牢记得之前赛尔瑞斯说过不用太恭敬，所以没有表现的太谦卑，只是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哟，你来了？”赛尔瑞斯刚被新的垃圾底牌气到，注意到了过来的阿尔杰。
他立刻站起身，随手将纸牌塞到了一旁的另一个海盗手中，又将那个海盗按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
海盗似乎毫无察觉，查看起了自己的手牌。
“狗屎！”他大骂了一声。
赛尔瑞斯则带着阿尔杰来到一边，若无其事的交流起来。
“恶魔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阿尔杰笑着说。
“不，我就是来找你的。”但赛尔瑞斯明显不打算寒暄。
“这样啊，”阿尔杰笑容不减，“是需要我做什么吗？我这就去准备……”
“不，没有。”赛尔瑞斯毫不在意的摆手，“就是，你不觉得，现在的塔罗会上你几乎是最特殊的那个吗？”
阿尔杰一愣，开始思考。
我最特殊？我哪里特殊了？
不会是要把我踢出塔罗会吧？
我最近是做了什么错事，所以被愚者先生放弃了吗……
“行了，别瞎想了。”赛尔瑞斯的手在阿尔杰面前挥了挥，打消了他乱七八糟的思绪，也让阿尔杰很小心的松了一口气。
“你没注意到吗？塔罗会众人基本都有除了塔罗会之外的机遇啊。”赛尔瑞斯直接点破。
“正义小姐是魔法少女，世界先生、皇帝小姐和命运之轮小姐有愚者先生作为后盾。太阳和月亮分别有白银城和整个血族。高塔先生是伪神，魔术师小姐……”
说到这里他表情有些奇怪的稍微顿了一下。
“魔术师小姐这个你别在意，最好想也别想。”
“总之，你现在是唯一的、没有外挂的人你没注意到吗？”
因为罗塞尔发明过“外挂”这个词，阿尔杰很轻易的听懂了。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立刻明白了恶魔先生的想法。
阿尔杰立刻低下头，掩盖住了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你太客气了，恶魔先生。”
“呵。”赛尔瑞斯轻笑一声，“装什么装啊，小伙子就要年轻气盛才好啊。”
“没有一颗无敌心，你又怎样能成为海上的一方强者了。”
阿尔杰闻言，立刻抬起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恶魔先生说的是。”
赛尔瑞斯跟阿尔杰对视，道：“你觉得你的信念坚定吗？”
阿尔杰想了想：“我认为我还是坚定的。”
“那么，你认为自己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吗？即便不被认可，即便没有理解，即便周围全部都是不知所谓的狗屁质疑也要坚定不移走着的「道」。”
阿尔杰顺着赛尔瑞斯的话语思考。
想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有多久？他已经不能记得了。
那个时候，具体是哪里？
他也不能记得了。
只记得一名有着深蓝头发的混血儿，被挑选入风暴教会总部，成为儿童唱诗班的一员，但歌唱天赋稍微有一点点差的他，很快就被打发离开，重回出生岛屿的小教堂内做仆役，而那里的牧师是个对下属非常粗暴的人。
具体的经历已经不能记得了，只记得拳头打到身上很痛，只知道权利和地位很重要。
每当回忆起这段经历，他的表情都会变得颇为沉凝，渴望着登上高位。
“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赛尔瑞斯满意的点头。
“你不需要告诉我你的答案。没有人在意你的过往，我也不例外。”
“但是，你的霸念我已经感受到了。”
“虽然很微弱，虽然只有一点点，虽然你弱小到只是一只毛虫。”
“但你的霸念我确确实实地是感受到了，你的野心我也确确实实是明白了。”
赛尔瑞斯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本书，他将书本拍在了阿尔杰的胸口。
阿尔杰抬手接过这本书，能看见上面的文字他并不认识，但却能轻易的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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