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梓雯将手机放到一边，整个人陷进沙发里，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有些迟缓地滑动，给赵晴萱发了条信息。
【我们在东岚岛，遇到点麻烦。】
【榕水那边，你多费心，盯着…盯着那个组织。】
赵晴萱的消息几乎是秒回。
【OK，交给我。你们注意安全。】
看到回复，元梓雯心里最后一点牵挂也放下了。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仰头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
“妈，我…我能睡会儿吗？”
“吃完早饭再睡。”叶月的声音很温和。
“那我下去买点包子，给梓雯垫垫肚子。”元泠说着就站了起来。
叶月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去，若蘅，你也来吧，我们顺便逛逛楼下的商店。”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元泠和李若蘅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立刻跟上了叶月的脚步。
客厅的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瞬间只剩下元梓雯和姜原雅两个人。
姜原雅倒了杯温水，递到元梓雯嘴边。
“喝点水。”
元梓雯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干涩的喉咙舒服了许多。
“我…我好累。”她小声说。
“我知道。”姜原雅放下水杯，把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塞到她身后，“靠着会舒服点。”
元梓雯顺着她的力道靠好，身体的疲惫像是潮水一样涌上来。
“都…都怪我，体力太…太差了。”
“不怪你。”姜原雅坐在她身边，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头发，“谁能想到爬个山还能遇到这种事。”
她看着元梓雯苍白的脸，心里有点疼。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元梓雯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脸颊微微发烫。
“为什么不能看？”姜原雅凑近了些，“我们家梓雯这么好看。”
“什…什么你们家……”元梓雯的声音更小了，头也垂了下去。
姜原雅轻笑一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梓雯，你刚才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什么事？”
“早安吻。”
元梓雯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姜原雅，心跳得厉害。
“都…都快中午了。”她试图争辩。
“那就当午安吻。”姜原雅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元梓雯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一句完整的话脱口而出。
“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啊。”
话说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
没有结巴。
姜原雅也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漫开温柔的笑意。
“你看，你做得到的。”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元梓雯的脸颊。
“江昙漪用你身体的时候能说得那么流利，凭什么我们家梓雯自己不行？你比谁都棒。”
“咱家梓雯……你…你又乱讲。”
元梓雯的嘴上抱怨着，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
姜原雅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软成一片。
她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
榕水市。
李若萱的直播间里，人气正旺。
一曲唱罢，屏幕上瞬间被“好听”、“女神”的弹幕刷屏。
自从云雪儿给自己引流以后，她在网络上的名气像是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好几家MCN和经纪公司都向她抛来了橄榄枝。
但她一个都没答应。
下了直播，她拨通了钱晨曦的电话。
“晨曦，我刚下播。”
“辛苦啦，大歌星。”
“别取笑我了。”李若萱有点不好意思，“对了，今天又有两家公司联系我，给的条件都挺好的，你说我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个人建议先不急。”钱晨曦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你现在不缺钱，也不着急发专辑变现。不如趁着这股热度，再多积累一些粉丝和作品。等你的人气再上一个台阶，到时候再去跟公司谈，话语权会大很多。”
这番话，和李若萱自己想的几乎一模一样。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对了。”钱晨曦在那边轻笑，“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坐在轮椅上看看书，写点东西，正好帮你参谋参谋。若萱，苟富贵，勿相忘啊。”
“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李若萱心里暖暖的。
她觉得，能认识钱晨曦和钱一鸣这对姐妹，是她这段时间最幸运的事。
她们善良，热心，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支持和建议。
李若萱完全不知道，电话那头那个坐在轮椅上，声音温柔的女孩，根本没有残疾。
她更不知道，这个被她当作知己好友的人，不久前才亲手处理掉了几个失败的实验品，手段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东岚岛，另一边。
一艘轮船缓缓靠岸。
江昙漪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快步走下舷梯。
她戴着墨镜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脚步匆匆地汇入了人流。
她没有注意到，在码头出口不远处，一个穿着普通，长相也毫不起眼的男人，在看到她出现后，便悄悄举起了手机。
男人对着她的背影拍了张照片，然后迅速发了出去。
【已经确定情报无误，目标确实已经来到东岚岛。】
几秒钟后，他收到了回复。
【继续跟着。】
男人收起手机，不远不近地跟在江昙漪身后，消失在了人群中。
街角咖啡店。
陈佩佩面前的咖啡已经冷掉了。
她握着手机，屏幕上是刚刚收到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江昙漪背着包，正行色匆匆地往外走。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陈佩佩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真的来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可以装作不知道。
可当事实血淋淋地摆在眼前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所有的侥幸和自我安慰，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昙漪姐……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你要去找叶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好啊……
昙漪姐……
既然你做出了选择……
那么……
我把你变成一张皮穿上，也没有任何问题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