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萧凡望着那面染血的黑风旗，耳中马蹄声已如闷雷滚过。
强盗首领原本煞白的脸突然泛起红光，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踉跄着往马队方向挪了两步，嘶哑着喊："大统领！
您可算来了！"
神秘人马首领勒住青骓马，玄铁护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约莫四十来岁，国字脸上有道刀疤从左眼尾斜贯至下颌，眼神扫过众人时，萧凡后背微绷——那目光像在看几具待宰的羔羊。
"怎么回事？"首领嗓音像砂纸摩擦铁板。
强盗首领连滚带爬跪到马前，指着萧凡等人："这伙人劫了咱们的货！
小的们拦不住，求大统领为咱们做主！"他腰间还挂着方才被萧凡打落的短刀，刀鞘上"黑风"二字在尘土里若隐若现。
令狐冲握紧剑柄，剑穗被风卷得猎猎作响："萧凡兄弟，这黑风寨怕是和这伙人早有勾结。"田伯光舔了舔嘴角，流星锤在掌心转了个圈："老子最烦藏头露尾的鼠辈，今日倒要看看他们的骨头硬不硬。"
张无忌站在萧凡右侧，双手微垂，掌心已聚起九阳真气；殷天正左手按在腰间屠龙刀上，鹰爪功暗劲在指尖跃动；韦一笑脚尖点地，随时准备施展青翼蝠功绕后突袭。
"自卫？"首领忽然笑了，刀疤随着嘴角咧开，"我黑风卫的人，轮得到你们自卫？"他马鞭重重抽在地上，三十余骑同时下马，玄铁重剑出鞘的嗡鸣连成一片，将六人围作直径五丈的圆。
萧凡瞳孔微缩。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目标群体能量等级：普通成员二流后期，领队先天初期。"他扫过那些黑风卫——他们站位呈北斗七星阵，最前排三人持重剑封死左右退路，后排两人拉弓搭箭，箭簇泛着幽蓝光芒，显然喂了毒。
"先破指挥。"萧凡低声道，"首领是先天境，但刚猛有余，内息流转偏滞。"这是系统扫描出的关键信息——首领练的是外门横练功夫，虽有先天境的气劲，但经脉未完全贯通，每三招必有破绽。
他右手按在腰间短枪上，那是方才从强盗首领处夺来的。
系统已解析过这杆断枪的用法：枪头淬了见血封喉的毒，枪杆是精钢混玄铁所铸，适合中距离突刺。
更重要的是，强盗首领使枪时的招式轨迹，此刻正清晰浮现在萧凡脑海。
"动手！"
萧凡低喝一声，断枪如游龙出渊！
他模仿着强盗首领最擅长的"毒龙三探"，第一枪虚点黑风卫左首小队长咽喉，待对方举剑格挡时，枪杆突然下沉，枪尾重重砸在对方膝盖弯！
那小队长惨叫着踉跄，阵型登时松动半寸。
令狐冲的长剑几乎同时刺出。
独孤九剑"破枪式"专克长兵，黑风卫前排持重剑的两人只觉眼前一花，手腕已被剑锋点中麻穴，重剑"当啷"坠地。
田伯光的流星锤裹着风声砸向弓箭手，铁索缠上对方弓弦的刹那，他借力跃起，单脚踹在另一名弓箭手胸口——这招"踏雪寻梅"是他早年在妓院翻墙时悟的，专破守势。
"好胆！"首领暴喝，玄铁剑带起腥风劈来。
萧凡不退反进，断枪斜挑，枪头正撞在玄铁剑剑脊。"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他虎口发麻，却借着这股力道旋身侧移，同时右手迅速结印——系统复制功能启动！
首领的招式轨迹、内息流转，此刻如潮水般涌入萧凡识海。
他突然看清对方下一招的破绽：玄铁剑劈下时，左肩会因用力微微前探，露出三寸空门。
"喝！"萧凡断枪变刺为扫，枪杆横扫首领下盘。
首领慌忙收剑回防，却见萧凡突然弃枪，左手成爪直取他咽喉——这是方才从殷天正那里偷学的鹰爪功！
首领瞳孔骤缩，玄铁剑勉强横在颈前。"咔嚓"一声，剑脊被抓出五道深痕。
他连退三步，腰间玉佩震得粉碎，这才惊觉对方竟在瞬息间模仿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武学。
"结北斗阵！"首领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声线发颤。
黑风卫们闻言迅速重组阵型，七人一组，剑指萧凡。
最外围的弓箭手重新搭箭，这次箭头对准的是令狐冲——他们看出这白衣剑客才是最棘手的辅助。
张无忌终于动了。
他双手结印，九阳真气如火山喷发，掌风扫过之处，三支毒箭当场折断。
殷天正的屠龙刀出鞘，刀光映得他白发泛红："小辈们，尝尝老夫的鹰翔九天！"刀势如苍鹰搏兔，直接劈碎了一组北斗阵的连接点。
韦一笑则像一道灰影，在阵型中穿梭。
他的寒冰绵掌专打黑风卫的穴位，每一掌下去，必有一人瘫倒在地——这是明教四**王的压箱底功夫，专破群体战。
萧凡趁机逼近首领。
系统能量条疯狂跳动，方才吸收的强盗和黑风卫的能量，此刻正转化为他体内的暖流。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后天境巅峰修为正在松动，先天境的门槛近在咫尺。
"你...你究竟是谁？"首领退到马旁，玄铁剑握得发颤。
萧凡没有回答。
他的眼神变得如刀，左手是鹰爪功，右手是刚刚复制的玄铁剑法——这是系统最恐怖的能力：融合百家武学，自成一格。
"接我这招。"他轻声道。
剑与爪同时出击。
首领的玄铁剑勉强架住鹰爪，却见萧凡右掌突然变拳，拳风带起破空声——那是田伯光流星锤的刚猛力道！
"咔嚓！"
玄铁剑从中折断。
首领喉间一甜，喷出大口鲜血，踉跄着撞在马臀上。
他望着萧凡步步逼近的身影，终于露出恐惧："大人...大人说过...这里有..."
"有什么？"萧凡的短枪抵住他咽喉。
首领张了张嘴，突然双眼翻白昏死过去。
"别让他跑了！"田伯光的流星锤砸翻最后一名黑风卫，踹开对方手中的剑，"奶奶的，这伙人倒硬气，没一个肯求饶的。"
令狐冲用剑尖挑起一面黑风卫的令牌，借阳光看清上面的纹路："这纹路...像极了当年日月神教的暗卫标记，但更精致。"
张无忌蹲下身，检查昏死的黑风卫："他们经脉里有奇怪的气劲，像是被人用药物强行提升修为。"他抬头看向萧凡，"这伙人背后，怕有更大的势力。"
萧凡没有说话。
他盯着首领腰间半露的羊皮卷，刚要伸手去取，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这次的马蹄声比之前更密，像是有数百骑正朝这边疾驰。
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检测到超规格能量波动，建议宿主立即撤离！"
萧凡抬头望向尘土扬起的方向，隐约看见一面绣着玄色巨蟒的大旗。
蟒首狰狞，蛇信上似乎沾着未干的血。
"准备撤退！"他抓起首领腰间的羊皮卷塞入怀中，"去前面的破庙！
快！"
众人不敢多问，跟着萧凡往山路奔去。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仿佛有一头巨兽正从地狱里爬出来，要将他们的影子彻底吞噬。
萧凡跑在最前面，能感觉到怀中的羊皮卷在发烫。
系统能量条已经满格，可他此刻却无心突破境界——因为他听见，那面玄色蟒旗之下，传来一道阴恻恻的笑声："终于...找到你了。"
树林里的枯枝突然发出脆响，萧凡耳力过人，在狂奔中率先察觉异状。
他猛一回头，便见左侧密林中窜出三十余道青影，个个手持精铁短刃，腰间悬着半枚玄玉虎符——这虎符纹路与他在《天龙八部》世界中见过的丐帮分舵令相似，却又多了几分冷硬。
"小心！"韦一笑的青翼蝠功本已领先众人，此刻却骤然折回，单手扣住萧凡后领将他拽到树后。
青影中为首的灰衣老者已拦在路中，枯瘦的手指点向萧凡怀中："交出黑风卫密卷，饶尔等不死。"
令狐冲长剑一横挡在萧凡身前，独孤九剑的剑意已透体而出："阁下是哪门哪派？
平白无故截杀路人，当我华山剑法是吃素的？"
老者却不接话，目光扫过倒在血泊中的黑风卫首领，瞳孔微缩："能杀先天境的黑风卫大统领，你倒有些本事。"他袖口翻涌，三枚透骨钉破空而来，直取萧凡面门——这手法竟是西域「千机阁」的「无影钉」，萧凡在《侠客行》世界曾与千机阁杀手交过手，对这阴毒暗器再熟悉不过。
"张教主！"萧凡旋身将羊皮卷护在怀中，断枪横挑打落两枚透骨钉，第三枚却擦着他耳际钉入树干。
张无忌早有准备，九阳真气凝成气墙护在众人身周，余势未竭的钉尖撞在气墙上，竟擦出一溜火星。
"是千机阁的人！"殷天正的屠龙刀映出老者腰间的青铜令牌，"当年他们替朝廷暗桩清除江湖异己，专做杀人越货的买卖！"他话音未落，青影已如潮水般涌来，短刃上泛着幽蓝，显然淬了毒——与黑风卫的毒箭如出一辙，两拨人竟用同一种毒药！
田伯光的流星锤舞成铁幕，砸飞两名扑近的青衫客："奶奶的，黑风卫刚走，又来群毒耗子！
老子今日非把你们捶成肉饼！"他话音里带着狠劲，锤链却悄悄缠上路边一棵碗口粗的松树——这是他早年在乱葬岗练出的"借力打力"，待敌人围拢时，他猛拽锤链，松树轰然倒塌，正砸中后方五名青衫客，阵型登时乱了半拍。
"走！"萧凡趁乱拽起令狐冲的衣袖，"破庙就在前面！"韦一笑背起张无忌，殷天正断后，屠龙刀劈出的刀风扫倒一片青衫客。
可刚跑出十余丈，前方突然传来马嘶——黑风卫的追兵已到！
玄色蟒旗在尘雾中若隐若现，为首的骑将手持九环大刀，刀身上的血痕还在往下滴。
"前后夹击？"令狐冲抹了把脸上的汗，剑穗上已沾了血，"这是要把咱们包饺子啊！"
灰衣老者却突然变招。
他本在追击，此刻竟反手甩出三枚柳叶镖，精准钉入前方黑风卫骑兵的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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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镖的马匹惨嘶着栽倒，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连人带马撞成一团。
老者趁机大喝："千机阁与黑风卫有旧怨，今日助你们退敌！
但密卷必须交我！"
萧凡心思电转。
系统方才扫描到千机阁众人的能量等级：老者是二流巅峰，其余多为三流后期，与黑风卫追兵的先天境骑将（系统提示为先天中期）相比，战力明显弱了一截。
老者此举，分明是想借他们的手消耗黑风卫。
"成交！"萧凡将羊皮卷往空中一抛，"但得等退了追兵再谈！"
老者眼神一亮，挥刀指向黑风卫："杀！"千机阁众人瞬间转向，与萧凡等人背靠背结成圆阵。
黑风卫骑将的九环刀已劈至头顶，萧凡断枪迎上，系统瞬间复制对方刀招——刀走刚猛，每七招必回护左肋，那是当年在西夏学的"横山刀法"！
"看招！"萧凡断枪刺向骑将左肋，对方慌忙回刀，却被令狐冲的"破刀式"点中腕脉，九环刀当啷坠地。
韦一笑趁机绕后，寒冰绵掌拍在骑将后心，那先天中期的高手竟被冻得直打摆子，从马上栽了下来。
千机阁老者的短刃刺穿最后一名黑风卫的咽喉时，远处又传来马蹄声——这次是从破庙方向传来的，听声音足有上百骑。
老者脸色骤变，拽住萧凡的衣袖："密卷给我，我带你们走后山小道！"
萧凡却盯着老者腰间的玄玉虎符。
方才系统扫描到虎符内侧刻着"玄蟒"二字——与黑风卫追兵的蟒旗不谋而合！
原来千机阁与黑风卫并非仇怨，而是演双簧！
"上当了！"萧凡断枪抵住老者咽喉，"你说与黑风卫有旧怨，为何虎符刻着玄蟒？"
老者瞳孔骤缩，正欲暴起，树林深处突然传来清越的剑鸣。
一道白影如惊鸿掠至，青锋剑挑开萧凡的断枪，又在老者颈侧划出寸许血痕："萧凡，好久不见。"
众人望去，来者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白衣胜雪，腰间悬着枚半块玉珏——那玉珏与萧凡在《倚天屠龙记》世界中得到的"南明离火剑"剑鞘纹路完全吻合！
少女指尖轻弹，青锋剑嗡鸣如龙吟："黑风卫与千机阁同属「玄蟒司」，专司猎杀穿越者。
他们追你，是因为系统能量波动暴露了行踪。"她扫过满地尸体，"现在，跟我走。"
萧凡还未答话，破庙方向的马蹄声已近在咫尺。
少女反手甩出三枚火折子，瞬间引燃路边的干柴，浓烟腾起遮住追兵视线。
她拽住萧凡的手腕，脚尖点地跃上树巅："走！"
千机阁老者在浓烟中嘶吼："抓住那丫头！她是..."
话音被马蹄声淹没。
萧凡望着少女腰间的半块玉珏，系统突然发出提示："检测到「南明离火珏」能量波动，建议解除。"他握紧断枪，任由少女带他往树林深处掠去——而在他们身后，浓烟中隐约露出几面玄色蟒旗，旗角下，一道阴鸷的目光正穿过烟雾，牢牢锁定两人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