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湾位于东海最偏僻的角落,因三百年前那场大战中沉没的数百艘战舰而得名。
这里终年阴冷,连鱼群都避而远之。
我披着隐身斗篷,独自潜行在沉船残骸之间。
珊瑚已经将口信带给敖炽,但我不确定他是否会来——或者更糟,带着海凌霄一起来。
远处传来水波震动,我迅速躲到一艘沉船后。
一道熟悉的身影独自游来,黑色锦袍在昏暗的水中依然醒目——是敖炽!
我松了口气,正准备现身,突然听到另一个声音:"你果然来了。"
海凌霄!
他从另一侧现身,银白铠甲在暗海中泛着冷光。
我屏住呼吸,庆幸自己还没暴露。
"凌霄兄何必跟踪我?"
敖炽语气不悦。
"跟踪?"
海凌霄冷笑,"我是来阻止你做傻事的。我那蠢妹妹约你单独见面,明显有诈。"
"有没有诈,见了才知道。"
敖炽不为所动,"我对你妹妹越来越感兴趣了。她与传闻中那个花瓶公主判若两人。"
海凌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娶她,拿东海兵符,我助你剿灭鲲族。别让儿女情长坏了大事。"
"儿女情长?"
敖炽嗤笑,"我只是好奇她为何突然同意提前完婚。至于约定......"
他逼近一步,"你确定东海龙王会乖乖交出兵符?据我所知,他最近对你颇有微词。"
"那个老不死的活不到婚礼那天。"
海凌霄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会在三天后'突发急病'。届时我将以摄政王身份,亲自送你和新娘回北海。"
我捂住嘴,生怕自己惊叫出声。海凌霄竟要弑父!
"你比我想的还要狠。"
敖炽挑眉,"不过我喜欢。但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何非要置鲲族于死地?他们早已构不成威胁。"
海凌霄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因为鲲族血脉克制龙族!只要还有一个鲲族活着,我们的计划就有风险。尤其是那个景晏——"
"景晏?"
敖炽疑惑。
"鲲族少族长。"
海凌霄咬牙切齿,"三百年前那场大战,本该彻底灭族。谁知鲲王临死前将独子送走......就是景晏。他体内流着最纯正的鲲王血,若让他成长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跳如鼓。景晏竟是鲲王之子!难怪他那么强......
"所以你才急着剿灭东南海域的鲲族村落?"
敖炽恍然大悟,"但听说跑了不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海凌霄冷笑,"我已经查到他们的藏身处。等东海事了,我亲自带兵围剿。"
敖炽沉默片刻,突然问:"凌霄兄,你对东海就毫无感情吗?毕竟是你长大的地方......"
"感情?"
海凌霄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东海龙王不过是个窝囊废,连自己妻子被北海龙君染指都不敢吭声。"
他凑近敖炽,"你以为我真是他儿子?不,我是北海龙君与东海龙后的私生子!三百年前那场大战后,东海龙后被迫嫁给东海龙王,当时已怀有我。"
这个秘密如同一道霹雳,将我震在原地。
难怪海凌霄对东海毫无感情!整个联姻根本就是北海吞并东海的阴谋!
"所以......"
敖炽也震惊不已,"你是我的......堂弟?"
"不错。"
海凌霄拍了拍敖炽的肩,"等东海到手,叔父答应封我为东海王。届时北海东海联手,南海西海不足为惧。"
两人又密谋片刻,终于离去。
我从藏身处游出,双手仍在发抖。必须立刻告诉景晏!
但传音螺已毁,我只能冒险亲自去海市。
借着隐身斗篷,我顺利溜出龙宫,沿着秘密水道疾行。
夜已深,海市大部分摊位都收摊了,但东角的贝壳屋还亮着灯。
我正欲上前,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拉到暗处。
刚要挣扎,熟悉的松木香让我停下动作。
"景晏!"
我转身,对上那双星辰般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
景晏神色紧张,"这里不安全,跟我来。"
他带我绕到贝壳屋后方,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屋内简朴但整洁,墙上挂满了各种海图和奇怪的符号。
"我听到消息,北海提前了婚期?"
景晏递给我一杯热海藻茶,眼中满是担忧。
"三天后。"
我双手捧着茶杯取暖,"但这不重要了。我刚得知一个惊天秘密——"
我将沉船湾听到的一切和盘托出。
景晏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猛地站起:"我们必须立刻通知东海龙王!"
"没用的。"
我摇头,"海凌霄已经控制了近卫军。而且......龙王毕竟是他生父,未必会信我们。"
"那怎么办?"
景晏来回踱步,"鲲族现在战力不足,无法正面抗衡......"
沉默片刻,他突然单膝跪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欢欢,跟我走吧。"
我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真名。
"东海即将大乱,你留下来太危险了。"
景晏眼中满是恳切,"我知道一处秘境,连龙族都找不到。我们可以在那里......重新开始。"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这个提议太诱人了——抛下一切,与眼前这个懂我、尊重我的人远走高飞......
但脑海中闪过东海无辜水族的面孔,还有那些被北海压迫的小族群。
如果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我不能。"
我抽回手,声音哽咽,"如果我逃了,海凌霄和北海会血洗东海,你的族人也会遭殃。"
景晏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所以你决定嫁去北海?"
"表面上是。"
我擦掉眼泪,强迫自己冷静,"实际上,我要利用这个身份搜集证据,联合南海西海反制北海。"
"太危险了!"
景晏抓住我的肩膀,"一旦进入北海龙宫,你孤立无援......"
"那就给我留个后门。"
我挤出一个微笑,"你不是鲲族少族长吗?总有些秘密通道吧?"
景晏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将我拉入怀中。
他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又快又重。
"你真是我见过最固执的人。"
他叹息道,松开我,从颈间取下一枚吊坠,"拿着这个。"
吊坠是一枚晶莹剔透的蓝色鳞片,触手生温,内里有金色流光游动。
"我的本命鳞。"
他轻声解释,"危急时刻握紧它,念我的名字,我会立刻感应到。"
他顿了顿,"还有......每月月圆之夜,它会保护你不受北海寒毒侵袭。"
这份礼物太贵重了。
我捧着鳞片,眼泪再次涌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认识才......"
"有些人,见第一面就知道是命中注定。"
景晏轻抚我的脸,"从你在海市东张西望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但又注定与这里产生羁绊。"
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银辉。
这一刻的景晏,美好得像一场梦。
我鼓起勇气,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
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让我全身如过电般颤栗。
"等我。"
我退后一步,将鳞片贴身收好,"等一切结束......"
景晏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个点头:"我等你。"
回到龙宫已是凌晨。
我刚换好睡衣,房门就被粗暴推开。海凌霄一身酒气走进来,眼中布满血丝。
"去哪了?"
他一把掐住我的下巴,"我的人跟丢了你六个时辰。"
"睡不着,去珊瑚园散步了。"
我强装镇定。
海凌霄冷笑:"撒谎。"
他突然掀开我的枕头——下面赫然是那件隐身斗篷!
"这是什么?"
我心跳如鼓,却面不改色:"南海进贡的鲛绡纱,我拿来当枕巾。"
"还在撒谎!"
海凌霄暴怒,一掌将我扇倒在床,"贱人!你是不是去见那个鲲族杂种了?"
我嘴角渗血,却笑了:"是又怎样?至少他把我当人看,而不是政治筹码。"
海凌霄的表情瞬间扭曲。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是我妹妹!永远都是!谁也别想抢走!"
就在我眼前发黑时,他突然松手,后退几步,神色诡异地整理衣袍:"三天后,你会成为北海太子妃。这期间若再敢耍花样......"
他瞥向门外,"珊瑚那丫头,听说才满两百岁?"
我浑身冰冷:"你敢动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就乖乖听话。"
海凌霄转身离去,"对了,父王'病重',从今日起由我摄政。婚礼一切从简,明日北海迎亲队就到。"
门关上后,我瘫软在地,大口喘息。
景晏说得对,进入北海龙宫后我将孤立无援......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次日清晨,整个龙宫张灯结彩。
珊瑚红着眼睛为我梳妆:"公主,您真要嫁去北海吗?"
我从镜中看她:"珊瑚,你愿意帮我个忙吗?很危险......"
"奴婢愿意!"
珊瑚不假思索。
我取出一封密信和一块记忆水晶:"把这些交给南海龙女青涟。小心别让海凌霄的人发现。"
珊瑚瞪大眼睛:"青涟公主?她不是......"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微笑,"青涟虽然讨厌我,但她更怕北海坐大。去吧,小心点。"
珊瑚刚走,一队北海侍女就进来为我换上大红嫁衣。
看着镜中华丽却陌生的自己,我摸了摸胸前的鳞片吊坠。
景晏,等我。
婚礼前夜,东海龙宫灯火通明。
侍女们忙着布置最后的装饰,侍卫们比平日多了三倍——名义上是为婚礼增派,实则是海凌霄的监视。
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游动的灯笼鱼群。
它们自由自在地穿梭于珊瑚之间,无忧无虑。
曾几何时,海芙蓉也是这样一条被养在华丽牢笼中的鱼。
"公主,该试穿明日的大婚礼服了。"
珊瑚轻声提醒。
我转身,任由侍女们将那件缀满珍珠和宝石的厚重礼服套在身上。
镜中的我华美如画,却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很美。"
海凌霄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他挥手屏退侍女,走到我身后,双手搭在我肩上,"我的妹妹终于长大了。"
镜中,他俊美的脸庞带着病态的满足感。
那双与我相似的眼睛里,翻涌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
"兄长满意就好。"
我强忍恶心,装作温顺地低头。
"明日过后,你就是北海太子妃了。"
海凌霄的手指划过我的锁骨,在景晏的鳞片吊坠位置停顿了一下,"记住你的身份,别做傻事。"
"我不会的。"
我抬头直视镜中的他,"不过兄长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海凌霄挑眉:"什么事?"
"我嫁去北海后,你要善待东海臣民。"
我转身面对他,"尤其是那些忠于父王的旧部。"
"当然。"
海凌霄微笑,那笑容不达眼底,"只要他们识时务。"
他俯身想吻我的额头,我侧身避开:"明日大婚,兄长也该早些休息。"
海凌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最终只是冷笑一声离开了。
我长舒一口气,立刻检查藏在床下的秘密武器——一把淬了麻药的匕首和几颗烟雾珠。
这些都是珊瑚从青涟那里带回来的"贺礼"。
"公主,南海龙女还让我带句话。"
珊瑚凑到我耳边,"她说'血月之夜,鲲鹏展翅'。"
血月?我回忆着这几天的月相。
对了,明天晚上正是月全食,会出现血月!
而景晏曾说过,月圆之夜是他力量最强的时刻,尽管会现出原形......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海中成形。
婚礼当日,整个东海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喜庆氛围中。
我身着嫁衣,跪在龙王寝宫外"辞别"。
透过纱帘,能看到龙王的病榻前围满了北海御医——实则是监视的守卫。
"父王,儿臣今日出嫁,特来辞行。"
我声音哽咽,这倒不是装的。
想到这位老人待会儿可能遭遇的变故,我真心感到难过。
龙王虚弱地抬手:"去吧......好好的......"
海凌霄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假惺惺的哀伤。
我注意到他腰间多了一把从未见过的黑色佩剑,剑鞘上刻着北海图腾。
离开寝宫,迎亲队伍已在殿外等候。
敖炽一身大红礼服,俊朗非凡。
看到我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公主今日美若天仙。"
他执起我的手,在我耳边低语,"希望你不会做傻事。"
"太子多虑了。"
我微笑,"从今日起,我们就是夫妻了,不是吗?"
敖炽眯起眼,似乎想看穿我的真实想法。
但时间紧迫,他只能带我走向主殿,那里已经聚集了四海宾客。
婚礼仪式繁复而冗长。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在司仪的指引下行礼如仪。
透过红盖头的缝隙,我观察着殿内布局:海凌霄站在首位,身后是二十名精锐侍卫;敖炽的北海亲兵把守着所有出口;南海龙女青涟坐在宾客席上,时不时与身旁的西海龟丞相低语。
"一拜天地!"
我与敖炽面向殿外行礼。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名北海士兵慌慌张张跑进来,在敖炽耳边低语几句。
敖炽脸色大变,猛地看向我。
"是你!"
他咬牙切齿。
我佯装无辜:"太子何出此言?"
没等敖炽回答,海凌霄已经大步走来:"出什么事了?"
"东南海域出现巨型鲲鹏身影!"
敖炽怒视着我,"是你那个鲲族情郎来抢亲了?"
殿内顿时哗然。
海凌霄脸色铁青,一把扯下我的红盖头:"贱人!你竟敢——"
"报!"
又一名士兵冲进来,"东海旧部在龟丞相带领下造反了!他们释放了龙王!"
时机到了!
我迅速后退几步,从袖中掏出烟雾珠狠狠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浓密的黑雾瞬间充满整个大殿。
混乱中,我听到海凌霄的怒吼和敖炽的命令声。
"欢欢!这边!"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侧门传来。
景晏!
他一身北海侍卫装扮,但那双眼睛我绝不会认错。
我循声跑去,却在中途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手腕。
海凌霄狰狞的面孔从烟雾中浮现:"想跑?"
他拔出那把黑色佩剑向我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光闪过,景晏手持长剑挡在我面前,两剑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
"带她走!"
另一个声音响起。
我转头,看到青涟带着一队南海士兵杀出,为我们挡住追兵。
景晏二话不说抱起我,冲出大殿。
身后传来海凌霄歇斯底里的咆哮:"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我们沿着秘密水道疾行,身后追兵不断。
景晏的呼吸越来越重,我这才发现他左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你受伤了!"
我惊呼。
"小伤。"
他咬牙坚持,"先离开这里再说。"
就在我们即将抵达海市时,前方突然杀出一队人马。
为首的正是敖炽!
"果然走这条路。"
敖炽冷笑,"景晏,三百年前你父亲死在我祖父手上,今日你也难逃一死!"
景晏将我护在身后:"欢欢,等会儿我拖住他们,你找机会——"
"不!"
我打断他,从怀中取出龙王令,"敖炽,你看看这是什么!"
敖炽瞳孔一缩:"东海龙王令?怎么会在你手上?"
"父王已经知道你们的阴谋了!"
我高声道,"此刻他正率领东海旧部与南海西海联军围攻北海军队。你已经输了,敖炽!"
敖炽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大笑:"你以为我会信吗?东海哪来的兵力?"
"加上鲲族呢?"
景晏冷冷道,"你以为我们这几百年在做什么?"
仿佛印证他的话,远处海域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
一条巨大的、遮天蔽日的鲲鹏身影在远处浮现,周围是无数大大小小的鲲族战士。
敖炽终于慌了:"不可能!鲲族明明已经......"
"被你剿灭了?"
景晏冷笑,"那只是诱饵。真正的鲲族精锐一直在深渊修炼,就等今日!"
趁敖炽分神之际,我猛地掷出最后一颗烟雾珠。
景晏心领神会,拉着我迅速脱离战场,钻入一条隐蔽的水道。
不知游了多久,我们终于甩开追兵,来到一处陌生的海域。
这里水温偏高,周围长满发光的珊瑚,美得不似人间。
"这是哪?"
我气喘吁吁地问。
"鲲族秘境。"
景晏靠在一块岩石上,脸色苍白,"暂时安全了。"
这时我才看清他的伤势有多严重。
那道伤口泛着诡异的黑色,明显是淬了毒。
"北海寒毒!"
我手忙脚乱地帮他包扎,"解药呢?"
景晏虚弱地摇头:"没......没事。月圆之夜......我的自愈能力......会增强......"
我抬头,透过海水看到月亮已经开始变红。
血月之夜,鲲鹏展翅......青涟的话突然在我脑海中回响。
"坚持住!月全食快开始了!"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突然想到什么,掏出那枚鳞片吊坠,"这个能帮到你吗?"
景晏勉强点头。我将吊坠按在他伤口处,念动他教我的咒语。
鳞片渐渐发出柔和蓝光,伤口处的黑色似乎淡了一些。
"有用!"
我喜极而泣。
景晏却突然抓住我的手:"欢欢,听我说......月圆之夜我会现出原形......这次受伤可能会......失控......"
"我不怕。"
我坚定地说。
"还有......"
他艰难地呼吸着,"海凌霄那把剑......是北海镇族之宝'噬魂'......专克鲲族血脉......若他带着它来找你......"
"我会小心。"
我轻抚他的脸,"现在别说话了,保存体力。"
月亮越来越红,最终完全被阴影吞噬。
血月当空,景晏的身体开始发光。
我退后几步,看着他在耀眼光芒中渐渐化为那条美丽的巨大鲲鱼。
但与上次不同,这次他的形态很不稳定,时而是鱼,时而又变回人形。
伤口处依然有黑气缭绕,显然毒素未清。
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遍遍抚摸他的鳞片,轻声安慰。
突然,远处传来异动。几条黑影正向我们靠近!
我立刻警觉起来,拔出匕首挡在景晏身前。
黑影渐近,我松了口气——是青涟和几名南海士兵,还有......珊瑚?
"公主!"
珊瑚哭着扑过来,"太好了,您没事!"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惊讶地问。
青涟指了指我手中的鳞片:"鲲族本命鳞会引导同族。我们是跟着一群小鲲鱼找来的。"
她看向痛苦挣扎的景晏,皱眉,"他情况不妙。"
"北海寒毒。"
我急切地问,"你有解药吗?"
青涟摇头,但珊瑚突然掏出一个玉瓶:"奴婢从北海御医那里偷来的,不知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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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夺过,打开闻了闻——与景晏伤口上的气味相反!
"就是这个!"
在青涟的帮助下,我们将药液涂抹在景晏的伤口上。
片刻后,他的形态终于稳定下来,化为完整的巨鲲,只是比上次见到的更加庞大,几乎填满了半个秘境水域。
"他需要休息。"
青涟说,"趁现在,我们得商量下一步。"
她展开一张海图:"东海已经大乱。海凌霄控制了近半兵力,但龙王在龟丞相帮助下重掌了一部分。北海军队被我们和鲲族联军暂时挡在外围,但撑不了多久。"
"西海呢?"
我问。
"龟丞相已经去求援了,但西海龙王态度暧昧。"
青涟冷笑,"那个老狐狸想坐收渔利。"
我沉思片刻:"我们得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南海能出多少兵?"
"最多三万。"
青涟叹气,"而且我父王不会轻易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证明海凌霄是北海龙君之子。"
青涟直视我,"这是打破四海平衡的重磅炸弹。"
我眼前一亮:"沉船湾!那天海凌霄和敖炽的对话,我用记忆水晶录下来了!"
"真的?"
青涟大喜,"水晶在哪?"
"藏在龙宫我的寝殿里。"我看向仍在昏迷的景晏,"但我不能丢下他......"
"我去。"
珊瑚自告奋勇,"我知道公主的藏宝处。"
太危险了!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紧紧抱住珊瑚:"一定要小心。如果遇到海凌霄......"
"奴婢晓得。"
珊瑚坚定地点头,"为了公主,为了东海!"
青涟派了两名精锐护送珊瑚离开。
我转身望向巨大的鲲鱼,轻抚他冰凉的鳞片:"景晏,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要赢了......"
血月当空,照亮了这片即将改变四海命运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