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大部队后,我骑着菲利普,快速地沿着大道往回赶。当然,我也并没有一个劲往前冲,而是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以防遇到埋伏。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刚前进了没多久,一阵虚弱的呻吟声就传入我的耳中。我连忙拉停了菲利普,侧耳向周围倾听,很快就发现声音是从路旁的小树林里传来的。
很难想象一般人会大半夜出现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立刻判断树林里的很可能和袭击有关,因此毫不犹豫地跳下了马。
“菲利普,你在这儿等着。”
我拍拍菲利普的脖子,示意它留在路边别动,然后从腰间抽出短剑,同时开启妖精之眼,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树林。
走了没几步,我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躺在地上。我扫视了一圈,发现周围除了那个人以外没有什么奇怪的魔力痕迹,便赶紧跑了过去。
只见地上的男人蜷缩在血泊之中,他身旁是一辆散架的马车,马车前头还躺着两匹马的尸体。
“喂!醒醒,你还好吗?等等,你是——”
我连忙跑到男人身边,将他翻了过来。在看到男人脸的一瞬间,我立刻就想起了他的身份——这不是之前在村里见过的守卫吗?
“咕?!”
也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男人的眼皮微微一动,吃力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颤抖着抬起手,嘴里轻轻呢喃着:“救、救我……”
男人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就无力地摔在了地上,俨然已经没了呼吸。
光是看到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我就可以断定他一定和这次袭击有关,但出于对死者的礼貌,我还是帮他合上了眼睛。
“接下来……”
我站起身,看了眼破碎的马车,决定先调查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这倒也不难猜。不论男人还是两匹马,他们身上的伤口都差不多,是被类似剪刀的东西开膛破肚,只不过切口并不整齐,应该是刀口比较钝而导致的。
“啊,我知道了!这是蝎钳造成的伤口!”
回想起刚才的战斗,我猛地一拍手,立刻猜到了眼前这场灾难的凶手。结合马车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怪物在运送途中突然暴走,打伤了负责运输的男人。
但这次袭击我们的怪物有很多,光靠一辆马车肯定不够,也就是说负责运输的应该不止这一个人。
难道其他人都安全地放下怪物,然后逃走了?呣——看来我得抓紧时间了,说不定剩下的人还真的在逃跑的路上。
想到这,我不敢继续耽搁,连忙返回大道,骑着菲利普继续赶路。从我们离开村庄到现在也就过去了半天左右,以菲利普的速度,我完全可以在天亮前赶到村子。
然而,我们一人一马走了没多远,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远远地,一排马车出现在我的视野中。这些马车整齐地停在路旁,就像是在等我一样,看上去非常诡异。
难道是对方知道我们会追上来,所以特地设下的埋伏?
我一时间感到有些紧张,但紧张立刻转化为困惑。因为我注意到马车周围完全没有人的气息,甚至连我的妖精之眼都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要是对方真的可以埋伏得如此滴水不漏,那我就算想跑也跑不掉了。所以我干脆大方地走上前,仔细查看这些马车。
很快,我就意识到这些马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普通。
简单来说,每辆马车的车厢都是某种禁锢装置,车厢四周画着好几个法阵,虽然我对细节不甚了解,但也大致可以推断出这些法阵起到了加固车厢和抑制魔力的作用。
原来如此,所以比尔才敢让一般来说来运输这几个试验品,看样子之前见到的男人应该是运气不太好,车厢上的法阵出了什么问题,这才导致他被怪物所杀。
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这么多马车停在这里,马车上的马也没被牵走,那人都哪去了?
我环顾着四周,道路两旁都是葱葱郁郁的树林,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阴森,甚至还隐隐有一股血腥味,让人不禁寒毛倒竖。
等等,血腥味?!我吸了吸鼻子,猛然意识到这不是环境带给我的错觉。
这么浓郁的味道已经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难道有人在森林里遇害了?我瞥了眼停在路旁的马车,心中不禁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赶紧朝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跑了没几步,我就闯入森林深处的一片空地。
在月光的照映下,我看到好几个人四肢瘫软地飘浮在离地面一米高的地方,但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些人并非“飘浮”,而是被地上某种突起物钉在了那里。
这里的血腥味已经浓到令我觉得恶心,黏稠的血液从几人的尸体上滴落,轻轻触碰就能发现,尸体甚至还有些余温,这说明他们死了还没多久。
但我一路跑来,周围都没有什么争斗的痕迹,这就有点奇怪了。
如果他们是被什么怪物追杀的话,一路上肯定有留下点什么,而他们现在的情况更像是主动来到了这里,然后突然遇害。
难道说这些家伙是跟着熟人过来的?奇怪,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去哪……
正当我如此思考的时候,突然间,一股恶寒从我的背后升起,冰冷的杀意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一道风声随着响起。
“什么?!”
虽然在杀意出现的瞬间,我就察觉到了异样,但留给我的反应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我甚至来不及拔出短剑,只得将魔力凝聚到右臂上,猛地向后甩去!
“冰封之铠!”
眨眼间,我的右臂就被厚实的冰块包裹。只听见“叮”的一声,冰块和一柄漆黑的细剑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然而,我在仓促间制造的冰块显然不足以挡下这一击,细剑仅仅是停顿了一瞬,就“滋啦”一声撕开了冰块。
好在它的势头也到了极限,没等细剑斩断我的手臂,我就大步向后退去,在挥舞手臂的同时大喊一声:“爆!”刚刚包裹着手臂的冰块就崩然碎裂,撞向了握着细剑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