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他们愿意娶一介农女?”沈秀蓉惊讶问道。

“嗯,据说这农女从前就和狄飏认识,有些旧时的情分在,所以狄飏想娶她。”霍知羽解释道。

他说完,却见沈秀蓉的目光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了。

霍知羽这才想到自己母亲是联想到了自己身上去了。

“娘,你和爹的事情不一样。”

当年霍霆轩与沈秀蓉相知相遇相许,霍霆轩喜欢她得不得了,喜欢她温柔小意,喜欢她的体贴顺从。

他的身体沉醉在她的温柔乡里,但最终还是为了家族利益选择迎娶了岳翎为正妻。

“娘没事。”沈秀蓉换上笑容,“你再说说,狄飏要娶的那个女子是什么样的?当真没有背景吗?”

“当真,本来父亲也想给他安排一些小门小户的女子,谁想他自己更不争气,偏喜欢一个崖州来的刁妇。”霍知羽幸灾乐祸道。

“刁妇?羽儿为何这般形容此女子?”沈秀蓉问。

“儿子随蔡公子南下接人的时候与她有过一些交集,可恶此人不仅出身卑微,还满眼铜臭味。儿子与你说的,当时差点害死儿子的女人便是她!”

“居然是她?这……未免也太巧了……”沈秀蓉惊讶到。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狄飏那样的,和她正好臭味相投!”霍知羽说道。

“如此的话,他二人夫妻同心,怕不是要生出事端来。羽儿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娘你放心吧,田荞不过是一介农女,就算坏心,却也没什么手段的,不足为惧。而狄飏毁容,又因为之前辱骂官家的事情,难得重用,待我们各自成亲,我有蔡相帮我打点,日后定能将他压得死死的,他如今占着世子之位又如何?迟早一日,我能叫他还出来!”

“嗯,你莫要心急,一步一步来。”沈秀蓉劝说道。

“嗯,儿子明白。”

“走吧,和娘一起用个午膳,娘命人从城里现在最紧俏的那家风草烤鸡铺子买了只烤鸡回来,又从春和坊买了好些时兴的小食,你与娘一道品尝品尝。”

“好。”霍知羽上前扶着沈秀蓉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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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府。

思琴阁。

这是庆王与幕僚议事的地方,此刻只有他与狄飏二人在。

狄飏回京至今,明面上只荫封了率府率的官职,属于东宫或禁军的虚职,无实权。

实际上他深的庆王的器重,暗中帮庆王做了不少事情。

“听闻你要大婚了,本王为你感到高兴。”庆王笑着对狄飏说道。

“多谢王爷。”狄飏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庆王道:“当日本王亲去找你你未同意,说只愿过普通人的生活,后来你突然回了都城,与那女子不再往来,就连本王都以为,你是放下过去了,如今看来你并未放下。”

狄飏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谈论自己和田荞的事情。

庆王知道狄飏性子,所以也没再深问,转而道:“我打算奏明皇兄,为你加官进爵。就当是本王给你的新婚贺礼了。”

“我如今这样挺好了,谢王爷厚爱。”

“即便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你的妻子考虑吗?你的官职也是她的底气。”

闻言,狄飏改变了主意:“臣谢王爷恩典。”

庆王摆了摆手:“若非你不愿重回朝堂,你能做的远不止如今的官职,外人只当你辱骂官家难得器重,却不知是你自己不愿意。”

庆王以为狄飏单纯是因为龙山军一事,但其实狄飏不愿意还有第二层因素,是永宁侯府内部的事情。

他如今的荣耀都将属于永宁侯府,自是不愿意如此。

他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到一个他有能力自立门户反击永宁侯的时机。

武学上的一招制敌,便是要出招于对方无防备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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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十一早,田荞在浣芳斋的茶室里忙活。

她最近将后堂装修了一番,方便她在此会客。

不多时,蔡晚棠来了。

因为有前几次的经验,她轻车熟路地来到后堂茶室找到了田荞。

这一回她既不是来买东西,也不是来吃饭的。

她笑眯眯地看着田荞,用更为直白的眼神打量田荞。

田荞已经猜测到她来找自己的起因了,便由她看着。

片刻后,蔡晚棠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田荞问:

“说说看,你和霍世子是怎么一回事?”

蔡家和霍家关系密切,蔡晚棠又是霍知羽的未婚妻,狄飏和田荞的婚事一定下,她自然也就得到消息了。

田荞早就猜到会有此一问,所以十分诚实地回答:“我与他在崖州便相识。”

“哦?所以你俩早就看对眼了?”

“也不是看对眼,是我得罪过他。”

“什么意思?你得罪过他他还想娶你。”

“可能是因为我当年强要了他的身子。”田荞语不惊人死不休。

“噗……”蔡晚棠正在喝田荞给她准备的茶水,一个不小心直接喷了。

出身名门的她第一次在人前这么失态。

蔡晚棠火速掏出帕子来擦拭,然后一脸八卦地问田荞。

“你……你强要了他的身子?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蔡晚棠今年十五岁,且已经定下婚事,闺房之事身边的嬷嬷已经跟她讲了一些了。

田荞点头:“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也见过他的,他身材那么好,大长腿,八块腹肌,人鱼线,马甲线……我一时没忍住。那床上滋味,我如今想起来也是甚为回味的。”

说着田荞又赶紧改口:“不好意思,一时有感而发,说多了。”

虽然嘴上说的不好意思,但田荞的表情却是一脸的镇定。

蔡晚棠眼睛瞪得大大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

“你……你……”蔡晚棠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大魏承袭前朝之风,民风开放,却也是头一回听闻,女子强……强了男子的……”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时色胆包天,以为只是个普通流放犯人,才有这么大的胆子的,想来日后大不了赔些钱,谁曾想竟侯府流落在外的真世子。”

田荞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