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是孩子的天性。
大孩子也不例外。
乔丹是个资深鲁大师，达米安是个不知道女人漂亮不漂亮的叛逆富二代，而本该很受学校拉拉队欢迎的乔纳森又是个肌肉胜过美色的健身圈科技选手，手动释放都得是得选个好日子在皮质醇过高的时候用来调节皮质醇。
女人？
女人会影响乔纳森的肌肉合成，甚至还有可能掉肌肉，他在这方面的取向问题发生偏移，天知道也是不是受这般思想的影响。
三个小楚南凑一起，对于“女天使”雕像都充满了好奇，他们并不知道，这尊看似被遗弃的“天使”，有着爆满胸大肌的天使，即将把他们卷入另一场意想不到的、远超他们理解范围的麻烦之中。
“这雕像可调的真圆……我是说真精美。”乔丹毕竟是炫压抑多年的选手，出口成章，及时更正后还是忍不住抬手去摸。
至于摸哪里，当然是很多景区雕像，都会被人摸秃噜皮的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丹甚至感受到了一丝温热。
不过他深知可能被嘲笑，所以也没好意思说自己的发现。至于乔丹的古怪，乔纳森和达米安都尚且还没有发现。
他们两个人正在围着突然抬头的雕像诧异。
“这雕像刚才是埋头的状态吧？”
“对啊，我也记得这雕像刚才是掩面哭泣的感觉，怎么一下就抬头了？”
“会不会是我们记错了……集体记忆发生偏移叫什么来着？萨哒母效应？”达米安一看就是个“博学多识”之人。
“好像叫德古拉效应。”乔纳森一个准备走橄榄球特招路线的体育生，文化也是和达米安属于是半斤八两的水平。
三个臭皮匠凑一起，硬是没人把曼德拉效应的名字叫对。当然，学渣们一起玩嘛，也并没有人在意这种事情。
“不管怎么说，这雕像确实很有艺术性，看起来就很值钱。要是能找到渠道，指不定能卖个高价。”乔纳森摸着下巴进行评价，他下意识地看向达米安，这位哥谭太子爷肯定认识不少喜欢收藏这种艺术品的富豪。
“我明白了。”
达米安此刻显得异常“上道”，他那张平时在蝙蝠洞总是写满叛逆和不服管教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属于“靠谱合作伙伴”的认真。
“乔纳森大哥，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肯定能卖掉。”达米安情商拉满，他的叛逆好像只会出现在老家哥谭。
一旦离开了那个环境。
他反而展现出了一种源自世家熏陶，处理“人情世故”非常卓越的能力。
“……”
乔纳森可没想着转手卖掉属于别人的东西，只是想要从达米安口里知道大概价值而已，他被达米安的上道给搞的有些哑口无言。
达米安对此毫无察觉。
他还在展现自己的人情世故手段，眼见乔丹对那雕像爱不释手，一直在用惊叹的目光打量着，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那冰凉光滑的石质表面，这个哥谭少爷便主动凑近，压低声音，用一种分享秘密的语气说道。
“乔丹哥，我听说……小丑那个疯子，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了一只真天使！就关在他的某个安全屋里每天折腾呢！”
“怎么样？咱们找个机会，去把它抢过来！抢小丑的东西，这肯定不算犯罪吧？这叫……为民除害，顺便收缴战利品！”
达米安脸上露出一丝不该属于正牌后裔的奸诈。
“不算犯罪吗？”
乔纳森听着这越来越离谱的对话，忍不住插嘴，他那来自堪萨斯农场的淳朴三观让他觉得，哪怕是从小丑那样的罪犯手里抢夺财物，本质上也是犯罪行为。毕竟，不能因为对方是罪犯，就能够无视罪犯的人权。
乔纳森是三观最接近克拉克的那个。
英果类超。
对此，哥谭少爷达米安则有不同的见解，用一种“你还是太年轻”的眼神瞥了乔纳森一眼，然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放心！就像是每个州都有自己的法律，哥谭也差不多！哥谭有自己的法律！”他语气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或许它真的确实也是事实。
“我那邪恶的财阀老爹，在修改相关法律条款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呢！条款里明确写了一条内容：从已确认的超级反派手中夺取其非法持有的危险或高价值物品，用于‘妥善保管’或‘资源再利用’，属于合法行为！”
好家伙。
在自己家里看自己老爹编写法律。
多么小众的一种娱乐活动。
听到这位“哥谭太子”亲口说出“哥谭有自己的宪法”以及亲眼目睹父亲修改法律这种话，乔纳森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有一肚子关于法律威严性、程序正义的话想说。
可能说什么呢？
阿美莉卡就是这个样子，这就是阿美莉卡的自由和民煮，不把民众拿来煮，又怎么能够称之为民煮社会呢？
对于阿美莉卡社会越发认识清楚的额乔纳森，把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吐槽硬生生咽了回去，最终只是化为一个复杂的眼神和无声的沉默。
这个国家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有什么东西让乔纳森感觉堵得慌，又说不出来——他忽然想到了伊恩曾经忽悠露易斯失败后又跑来忽悠自己的提议。
是否一切足够来得及改变，就得看坐在白宫里的人是谁。再次回忆起伊恩的蛊惑，乔纳森不得不承认伊恩的话或许真有几分道理。
“如果有那么一个总统，可以让阿美莉卡真正伟大一次……”乔纳森内心有些复杂，而相比较关心法律威严性的乔纳森。
乔丹的注意力显然放在了更“实在”的地方。
“小丑居然养了天使？”他喃喃自语，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伊恩也养了很多天使！在他的工厂里！我打赌，小丑肯定是找伊恩拿的货！他们说不定还有什么长期合作协议呢！”
在他那有时候比伊恩还脑洞大开的认知里，“天使”也不知道成了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感觉好像跟养鸡场里的肉鸡没什么区别。
“？？？？？”
这话让乔纳森听得直扶额。
“撒旦一定会很喜欢你。”
他由衷的对乔丹进行了点评。
肯特家的长子觉得，如果自家这个弟弟生活在大航海时代，绝对会在殖民贸易中大有作为，说不定能混成个声名显赫的贵族。
这都是什么事啊。
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两个人大晚上呆在一起啊！
达米安和乔丹，一个公然谈论“哥谭特色法律”，一个把天使当成可以交易的货物，两人一个比一个“刑”，让秉持着相对传统道德观的乔纳森感到无比头疼。所以，他试图将两人拉回“正轨”。
“我觉得，大家都是正义联盟成员的后代，我们……”乔纳森开始苦口婆心地引导他们树立正确的道德观、价值观、法律观。
然而，对于乔纳森的“谆谆教诲”，达米安只是嗤之以鼻。
“法律？”
达米安的小脸上露出了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讥讽和成熟。
“乔纳森大哥，不得不说，你太天真了。阿美莉卡的法律，本身就是一种强权，服务于有钱人和权力阶层。”
他侃侃而谈，语气现实得令人心惊。
“那些坐在国会山里制定法律的人，嘴上喊着公平正义，不准许股票内幕交易，可背地里哪个敢说自己没搞过股票内幕交易？”
“事实上，连白宫里的保洁员，都在股市里赚的盆满钵满！你看巴菲特敢在国会的那些老爷面前说自己是股神吗？”
他这番基于哥谭和韦恩家族视角，对现实社会**裸的批判，如同冰冷的针，刺破了乔纳森心中那些相对理想化的观念。
无法辩解。
因为达米安说的，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血淋淋的现实。乔纳森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是的无法从任何方面进行反驳。
没办法，他只能无力地拍了拍额头，感觉一阵深深的疲惫袭来，现在只想赶紧回家，躺在床上一个人静静。
“有谁还记得……”
乔纳森有气无力地试图把话题拉回最初的、相对正常的目标上，“……我们是来找别人不要的旧沙发的吗？”
他们还得把达米安少爷‘舒适’地运回去。
对此。
做出该提议的乔丹此时却没有进行附和。
“先等等，大哥。”乔丹却摆了摆手，他的注意力还牢牢地被那尊天使雕像吸引着。他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我想……先确定一下，屋主是不是真的不要这个东西了。”
乔丹说着，目光扫过那精致的雕像，“就算……就算卖不掉，我搬到我寝室里……当个，当个装饰也是极好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乔纳森看着自己弟弟那副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小子该不会是进化到不柔软的杯子也敢用的程度了吧。
“嘶~氪星人~”
由于有达米安在，乔纳森也不好暴露乔丹的离谱大脑。
而眼见无人反对，乔丹也是不再犹豫，迈步走向那栋气派别墅的大门。他抬起手，用力地敲了敲厚重的实木门板。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然而，门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没有脚步声，没有询问声，甚至连灯光都没有亮起。
“可能没人在家吧？”乔纳森走上前，侧耳听了听，对乔丹说道。
然而，乔丹却皱紧了眉头，他那双继承了氪星血统的眼睛，轻易地穿透了厚重的门板，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不……”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乔纳森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语气带着一丝困惑，“我看到了……他就在那里。”
“有个女人，就在门的后面……蹲着，缩在墙角……脸上……脸上全是心虚！”乔丹的透视眼已经觉醒多日。
他对于屋内的情景看的非常清楚。
“是这样吗？”
乔纳森闻言，顿时诧异起来。
有人在家？
还躲在门后心虚？
怎么听怎么有些诡异。
“我明白了！”
原本在一旁无聊踢着石子的达米安，一听到乔丹的话，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立刻兴奋地跳了过来！
“屋主躲在门后心虚？不可能！正常的有钱人，这时候应该已经拿出猎枪，对我们进行驱逐或者找机会猎杀我们了。”
达米安的小脸上瞬间写满了“我懂了”的表情，他猛地一击掌，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你说的这种情况真相只有一个！”
“屋后的那个家伙，肯定是个小偷！不是真的屋主！”他仿佛名侦探附体，开始进行“推理”并且迷之自信。
“一切这样就说得通了！”达米安指向身后路边那尊天使雕像，语气斩钉截铁，“这个价值不菲的艺术品雕像，就是被这个小偷提前从屋里偷出来，搬运到路边，准备等会儿用货车来运走销赃的东西！”
“现在，他肯定还在屋内翻找其他值钱的货！”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理天衣无缝，脸上洋溢着发现真相的得意。
“我们必须阻止他！把他揪出来！”达米安正义感，或者说搞事之心爆棚，他猛地回过头，准备再次指向那尊天使雕像，作为他推理的关键证据——然而，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他脸上的得意和兴奋瞬间凝固了！
达米安嘴巴半张，表情凝固。
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只见原本明明应该在他们身后几米远、安静地立在街边草坪上的那尊天使雕像……
此刻！
竟然诡异地出现在了与他们相隔不远的地方！
不，不仅仅是“不远”！
那雕像！
此刻就静静地矗立在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三步的人行道上！仿佛在他们刚才专注于敲门和讨论的时候，它自己悄无声息地移动了过来！
天使雕像洁白的身躯在昏暗的路灯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低垂的头颅似乎比刚才……抬起了那么一点点？那双交迭在胸前的手，指缝间的阴影也似乎更加深邃了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
乔纳森和乔丹都已经意识到，刚才的感受不是自己等人出现了记忆错觉，而是本该作为死物的雕像真的变化了姿态！
雕像还会跑动！
它就在那里，近在咫尺，沉默地“注视”着这三个不期而遇的少年。意识到不对劲，饶是以乔丹的超人之躯，也不禁想到了诸多恐怖电影，一股莫名的、难以言喻的寒意，如同细微的电流瞬间爬上了三个人的脊背。
“嘶！”深夜的街道，依旧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他们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我们，我们不会是撞鬼了吧？”
“别吓我！乔丹！别往我身上靠！你可是二代超人啊！”
“我是二代超人……可……可我也怕鬼啊！伊恩说过！我没什么魔抗的！”
就在三人因雕像诡异的位移而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如同被冻结的瞬间，一个急促、沙哑且带着浓重烟嗓的男性声音猛地从街道另一侧响起。
“小心！别动！”
这声音如同惊雷，瞬间打破了死寂，也将三人几乎停滞的思维强行拉了回来。他们几乎是本能间便是猛地将头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皱巴巴米色风衣、领带歪斜、嘴里还叼着半截香烟的男人，正以一种极其狼狈且不顾形象的姿势，手忙脚乱地翻越一道低矮的铸铁栏杆。他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一种“见鬼了”的表情。
康斯坦丁！
“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我好像看过伊恩画过你的本子！”虽然三个少年并不认识他，但此刻任何外来的干预都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
就在他们视线偏移，聚焦到康斯坦丁身上的那一刹那。
“该死的小鬼！不是叫你们别动么！”康斯坦丁看到他们的动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几乎是破口大骂。
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惊慌！
他的警告，还是晚了一步！或者说，当这三个少年被那尊雕像“注视”到的那一刻起，某些规则就已经被触发了。
康斯坦丁只是视线下意识偏移一下的功夫！
就在那视线交错，注意力被转移的瞬息之间！
原本还静静矗立在三个少年身后，本来是微微抬头的天使雕像，其姿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恐怖变化！
它不再是那副祈祷或哀悼的宁静模样，整个身躯如同从沉睡中惊醒的恶兽，而是宛如瞬移一般出现在了三个人原本所在的位置。
那双交迭在胸前的手也骤然分开，手臂向前伸出，五指微张，呈现出一种正要触摸什么或者攫取什么的侵略性动作！
而因为它抬起了头，双手离开了面庞，借由昏暗的光线，康斯坦丁看到了，那张原本绝美、圣洁的脸庞，此刻狰狞无比！嘴角咧开到了一个非人的弧度，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鲨鱼般的尖锐獠牙！
哪里还有半分天使的慈爱与悲悯，分明就是一只来自深渊的、择人而噬的恶鬼！
至于那三个少年——乔纳森、乔丹、达米安，就在这瞬间，已经没了踪影，仿佛已经被这恶鬼一般的天使雕像彻底吞噬了一般。
原地，只剩下那尊姿态大变、面目狰狞的雕像，以及它前方空荡荡的人行道。仿佛那三个活生生的少年从未在那里存在过。
“不！”
康斯坦丁发出一声近乎恐惧的低吼，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嘴里叼着的烟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
他头顶开始渗出冰冷的汗水。
这并非完全是因为没来得及救下那三个小孩而产生的愧疚或焦急，更多的原因是感受到了一股让自己灵魂都在战栗的压迫力。
轰！！！
一股无法形容，恐怖无比的气势猛地从天空中碾压而下！街道旁的树木疯狂摇曳，灰尘和垃圾被卷上天空。
连地面都似乎在微微震颤！
只见。
超人从天而降。
愤怒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