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怎会抱叶桢?
他喜欢的不是苏燕婉么?
云王心底的疑惑被皇帝问了出来,“太子,你这是?”
先前皇帝倒是看出太子对叶桢有意,但太子对此只字未提,他便想或许是自己意会错了。
谢霆舟执着叶桢的手,跪下,“父皇,母后,儿臣心仪叶桢,想娶她为妻,还请父皇母后成全。”
“你认真的?”
皇帝神情严肃。
他就知道太子不可能喜欢苏燕婉,还没嫁入皇家,就挑拨皇后太子关系的蠢货,太子怎能看得上。
皇后则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太子与苏燕婉果然是演戏,却在云王救叶桢受伤后,太子公开了与叶桢的关系。
他这场戏果然是针对云王,那么云王就是当年指使前武德司指挥使刺杀太子的那个人吗?
皇后看向了云王,心口钝痛得厉害。
谢霆舟重重点头,“儿臣从未有过的认真,恳请父皇下旨为儿臣和昭宁赐婚。”
皇帝看了他一眼,心觉怪异。
太子与云王不算亲厚,但也不至于在云王受伤后,不顾他的死活,还想着自己的婚事。
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见多了各种阴谋阳谋。
皇帝瞬间想到了太子接近苏燕婉,想到当年追杀太子的幕后黑手还有一个没有落网……
再看皇后的神情,他的心也顿时沉重起来。
“昭宁如今是忠勇侯的女儿,朕不做仗势欺人的事,你若要娶她,还得问过忠勇侯的意思。”
太子刻意冷落云王,定是有他的用意,皇帝也想看看自己的二儿子究竟怎么回事。
云王听着皇帝和谢霆舟的对话,只觉心寒无比,也愤怒无比。
他都伤成这样了,被抬进了宫,他的父皇没有第一时间替他请医,而是询问太子的婚事。
亲生儿子的命,还比不过继子的婚事重要吗?
他掩下眸中的失望,“父皇,儿子疼得紧,可否替儿子叫医?”
语气卑微至极。
帝后皆是心口一缩,却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谢霆舟。
他们只是想问问谢霆舟,今日这般究竟是为哪出。
可看在云王心里,便是自己彻底被放在了太子之后,连给他治伤都需经太子同意。
他眼底渐渐阴鸷。
谢霆舟起身走到云王身边,“云弟自己会医术,一路上却没给自己处理下伤口,既你自己都不重视,我们便当你这这伤口不甚要紧。”
得知云王在城外为救叶桢伤了腿,他便知道云王就是面具人。
他弄伤自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前世他害死叶桢时,双腿完好,极有可能前世他是故意装残,亦或者腿的确受了伤,但被他自己私下治好。
这般心思重。
既然嫉妒他,事事要与他攀比,那今日他就让他比个够,看看他还能不能装得下去。
云王大脑嗡的一声炸响。
在看到谢霆舟抱住叶桢时,他就知道自己嫉妒太子的心思被他识破了。
太子接近苏燕婉是为了做戏给他看,一切都是引他上钩。
而眼下他用自己的婚事,吸引父母的注意力,是在同他炫耀,炫耀父母对他的在意吗?
不知是腿疼,还是心疼,他再难维持往日的温润矜贵,“皇兄这是何意?”
声音很是尖锐。
他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却被太子识破了一切,那往日他在太子面前装的不争不抢时,太子看他是不是在看跳梁小丑?
云王接受不了这个!
“父皇,您的亲生儿子受伤,极有可能往后再也站不起来,您当真一点不心疼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帝自然心疼。
他看向陈伴君,“去传御医。”
得知云王受伤时,太医院的御医们就出动了,只不过被谢霆舟拦下,让他们在宫里等着,他派人接云王入宫治疗。
云王便一路被抬到了他开府前的宫殿,除了帝后和陈伴君,谢霆舟只留下了叶桢,其余一应人全部在殿外等候。
如今得了皇帝令,陈伴君正欲宣御医入内,谢霆舟开了口,“父皇,母后,儿臣愿亲自为云弟治疗。”
“不,我不要!”
不等帝后开口,云王先拒绝。
太子已经知道他做的事,他害怕太子借治伤之便行报仇之事。
这反应,与他平日形象完全不同,大有不打自招之势,看得帝后的心更沉了。
故而谁都没反对。
“比你更严重的伤,我都治过,你若不放心,还有父母母后在旁看着。”
谢霆舟这次很强势,他让陈伴君陪叶桢出去,殿门一关,便打开了医药箱。
散发寒芒的小刀拿出来,云王惊得单腿站了起来,就要往门外跑。
被谢霆舟用绳子套住腰身王往回扯。
“昭临,你放开我!”
云王心头一慌,越发觉得太子想要他的命,挣扎间,抽出袖中短刀转身朝谢霆舟刺去。
皇后惊的将拳头塞进了嘴里,死死咬住。
眼泪落了满脸。
她很想叫停,可她知道今日不让他们兄弟断了这官司,只怕未来更是你死我亡的不死不休。
皇帝将她护在身后,以免兄弟二人误伤了她,一双眼沉的可怕。
云王不是谢霆舟的对手,短刀被打落,他被谢霆舟反身扭在榻上。
长绳将他的双手捆住,而后穿过榻下,将他整个腰身捆在榻上,接着是大腿。
“你竟敢当着父皇母后的面害我,昭临,你果然恨我们一家。”
他试图挑拨。
“父皇,昭临他疯了,他定是记恨您杀了他父亲,才想报复我。
父皇,您救救儿臣,否则他下一个报复的未必不是您啊,父皇……”
“砰!”
一记硬拳砸在了他脸上。
谢霆舟冷声,“若知道有今日,你是否会后悔故意弄伤自己?”
“我没有!”
云王狂吼!
他快要疯了,他明明做得那么隐蔽,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全都知道。
果然,谢霆舟道,“今日刺杀叶桢的,是你的人,昨晚潜入苏府,欲玷污苏燕婉的也是受你指使。”
他原本给了黑市柒四三日时间,让他们查幕后之人,没想云王沉不住气,今日就对叶桢动了手。
也因他对叶桢动手,让谢霆舟不愿再等,今日便要在帝后面前撕了他的伪善面具。
“我好心救人,你却如此污蔑我,欲加之罪……”
“砰!”
又是一拳,将云王没说完的话砸了回去。
“因为你嫉妒我与忠勇侯府亲近,故意派人刺杀叶桢,想让侯府承情。
你以为苏燕婉是我心头所爱,见不得我好,偏苏燕婉不自爱,早早与其兄有染,你嫌弃,便想毁了她,再将她赤身挂于苏府大门,损我储君颜面。
我不在京的那些年,你从东宫偷走我收藏的狐狸面具,伪装成梁王接近叶晚棠,与她厮混多年。
因她是我的未婚妻,你嫉妒,便想将我的一切占为己有。
就连我会医术,都惹得你嫉妒,可你生性别扭,不敢大大方方的学,不敢大大方方与我比,只能背地里耍手段。”
谢霆舟甩了甩手腕,冷冷道,“你休得狡辩,我所言是不是真,只需派人去你府上搜一搜,便知。”
他私下学医,府中定有医术药材之类,还有他那些消失不见的狐狸面具。
定能在云王府寻到蛛丝马迹。
云王后背一阵发凉,嘴上却是道,“我没做过,你在污蔑,你容不下自己的兄弟,对付了我,下一个你就要对付宁弟,是不是?”
他还在挑拨.
谢霆舟却冷笑着点了他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
“我刚回京,就遇到一**刺杀,那些人都是宫廷暗卫,却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手,好似生怕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他们这般做,是为了让我相信,要杀我的是母后,如此,我心寒之下才会更恨母后,更不愿回京。
而我也的确信了,只打算看一眼京城便永远的离开,是叶桢误以为我想自杀,救下了我。
她告诉我,有的人为了活下去需付出万般艰辛,我若轻易死了,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让我想想在意我的人,我想到了母后,我决意留在京城,查实母后是否真的要杀我。”
这些话是说给云王听,也是说给帝后听,他得让他们知道,他们母子父子能有团聚之日,是叶桢之功。
至于云王因此恨上叶桢,谢霆舟并不惧,只要他喜欢的是叶桢,云王就不会放过叶桢。
而他能做的,便是尽可能早一些解决了他。
“那些宫廷暗卫和前武德司指挥使,皆被你收买,听你令行事,真正要杀我的,一直都是你,对不对?”
谢霆舟切开了云王的腿,将带着倒刺的箭头拔了出来,血流如注。
他没有给云王用麻沸散,只随意让他嘴里塞了块布。
云王痛得目眦欲裂。
谢霆舟继续道,“起先,我以为与叶晚棠厮混的面具人是梁王,可他造反那日,宫廷暗卫没有对父皇母后动手,我便知道,梁王不是。”
他扯开云王嘴里的布团,“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会嫉妒我到如此地步,若有的选,我宁愿和你换。”
这话气得云王胸膛剧烈起伏。
在他听来就是谢霆换走站着说话不腰疼,而谢霆舟说了那么多,他便以为谢霆舟掌握了切实证据,才知晓了一切。
加之今日帝后的不作为,让他彻底心寒,他再也不想装了。
冷笑着问帝后,“父皇,母后,他问我为什么?你们可否告诉他,儿臣为什么会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