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李南柯震惊,秦伟看到冲进来的人也脸色微变。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沈煦目光落在李南柯和沈琮身上,眉头皱成了一团。
“秦指挥使,你们在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要杀九叔和李南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是跟着李南柯和沈琮一路来了汝州,在浉河边发现了皇城司的人,一路跟过来,发现了这个山洞。
秦伟眼珠子转了转,手里的长剑指着沈琮,喊道:“是宣王。
宣王他利用此人抓刚出生的男婴为他炼药,被属下意外发现了他的阴谋。
属下正好抓他和李南柯回去向陛下请罪呢。”
沈煦看向石台上并排放着的男婴,然后不可置信地盯着沈琮。
“九叔你......你们竟然做出这么残忍至极的事?”
沈琮眉峰微挑,面色冷沉。
“你信他说的?”
沈煦眨了眨眼,“不然呢?秦指挥使没有理由骗我......”
沈琮冷哼,“愚蠢至极!”
沈煦的脸色瞬间涨成了茄子,眼中闪过一抹恼怒。
在景行书院读书这几年,他虽然被立为太子,但处处都被沈琮压一头。
教书的吴大学士虽然嘴上也夸赞他,但明显更喜欢和尊敬沈琮。
沈琮不论是天资还是见解,都被吴大学士处处赞赏。
吴大学士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可惜王爷身体弱,不然......”
不然什么?
他听母后提起过,在他没被找回来之前,很多朝臣都提议立沈琮为皇太弟,将来由沈琮继承皇位。
若不是沈琮身体不好,母后以及舅父一家又暗中阻拦,只怕在他回来之前,沈琮就已经是皇太弟的身份了。
想起这些,沈煦心中更加不快,沉着脸看向李南柯。
然后抬下巴,朝他勾了勾手指。
“李南柯,父皇已经决定要让你做孤的太子妃,你这次跟着九叔私自跑来汝州,孤可以不计较。
还不过来孤身边?孤可以保你一命。”
话音落,立刻引起秦伟的抗议。
“殿下这不妥!”
沈煦不以为意,“有何不妥,一个女人而已,父皇会同意的。
李南柯,只要你回去后肯指证九叔的罪责,孤一定会在父皇面前保下你的。”
李南柯被气笑了。
“我呸!我本以为太子殿下只是自大,没想到你是自大愚蠢又狠毒,真是令我恶心!”
“李南柯你敢骂孤?”
沈煦气急败坏,“你难道不怕死吗?难道你宁愿和九叔死在一起,也不肯跟孤回京?”
李南柯与沈琮并肩而立,深深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再转向沈煦,目光中只剩下了深深的厌恶。
“太子殿下也是被夫子夸过聪慧过人的人,难道就没想过,我和王爷两人从未出过汴京。
以前更是没有来过汝州,怎么就成了抓捕男婴炼药的罪人?我们炼药有何用?
反倒是他.......”
她伸手指向秦伟,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凌厉了两分。
“秦伟这四年,每年有大半时间都在汝州,太子殿下就没想过他在汝州做什么?”
沈煦脸色微变,看向秦伟。
秦伟:“殿下莫要听她狡辩,他们就是为了给宣王炼制出解药来。”
沈煦抿着嘴,眼中已经有了狐疑之色。
李南柯高声道:“九哥他如今身体好好的,反倒是咱们的皇帝陛下,已经缠绵病榻,病入膏肓。
太子殿下难道就没想过,为何陛下每年下半年身体虚弱,去行宫休养几个月,过了年就好了?
太子殿下就没怀疑过这几年后宫诞生的男婴为什么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事实的真相就是你那几个刚出生的弟弟都被陛下拿来炼制救命的丹药了,如今他们的尸骨就在后面的山洞中。
殿下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我若是你,就会好好想想怎么保全自己,免得有一天被自己的亲爹拿去炼药!”
“住口,你胡说!不是这样的!你血口喷人!”
沈煦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样,陡然跳起来,双目怒瞪着李南柯。
李南柯冷笑,“是与不是,你用脑子好好想想。”
沈煦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转身一把抓住秦伟。
“秦指挥使,她在撒谎对不对?不是父皇对不对?”
秦伟眉头皱了皱,反手抓住他。
“殿下你冷静一点,不管事实真相如何,你都只能站在陛下这边。
难道你要站在宣王那边,一起对抗陛下吗?”
秦伟重重捏了一下沈煦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你是太子,是储君啊!你绝不能从一个有着昏君之名的人手里接过大楚的江山!
所以他们今日必须要死在这里,太子殿下可不要犯糊涂!”
秦伟的话仿佛兜头浇下一盆冰水,瞬间让沈煦清醒过来。
是啊,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作为太子,作为下一任帝王,他绝不能让父皇背上昏君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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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他的皇位就无法坐稳!
沈煦深吸一口气,瞬间硬下心肠。
“你说得没错,让他们动手吧!”
秦伟悬着的心落了回去,暗暗朝手下挥了一下手。
“且慢!”
沈琮忽然看向沈煦。
“你刚才说只要她肯指证我,你就愿意放过她,带她离开这里?”
李南柯倏然拉住他,声音轻颤。
“九哥,你要做什么?”
沈琮深深看了她一眼,轻轻推开她的手。
“沈煦,你不知道吧,当初在报国寺庙会上救了你的人是可儿,是她为你上药,包扎伤口,才让你捡回一条性命。
至于赵家那对母女,不过是在她离开后捡了个漏罢了!
沈煦,你若是还有一点良心,就放她离开,要杀要刮,冲我一个人便是。”
沈煦脸色大变,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李南柯。
“真的是你救了我?九叔在撒谎对不对?”
他曾不止一次起过疑心,也问过李南柯,但李南柯都没有承认。
“这肯定是你们想让我放了李南柯的托词罢了,你以为我会相信?”
沈煦冷笑。
李南柯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九哥没有撒谎,在救国寺庙会上救你的确实是我。
当时你穿着一身灰色几乎看不出来的衣裳,你的伤口在......”
她将沈煦当时的伤势,伤口的位置,以及她如何为他包扎伤口,全都说得一清二楚。
沈煦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这不可能!如果说你救了我,你为什么事后不承认?为什么要让赵家冒领功劳?
李南柯,你休想胡言乱语来糊弄我,你刚才说的那些一定是听晚晴说的。”
李南柯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你在昏昏沉沉间扯掉了我的珍珠发带,那条发带上的珍珠是皇后娘娘赏的。
本是一对,另外那条发带还在我家中,你若不信,可以去我家查证!”
“太子殿下,你可曾见过赵晚晴戴过与我那条发带上的珍珠一模一样的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