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竟然敢对陛下不敬!”

秦伟冷着脸低喝。

辰王并没有丝毫惧怕之情,反而笑得越发得意。

“沈琅是你的皇帝,又不是我的,你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就算是沈琅来了,我要他跪在我面前求生,他也得跪!”

“你!”

秦伟愤怒地拔出手里的剑,长剑横在了辰王的脖子上。

辰王一动不动,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不过沈琅还求着我给他配药,你要是杀了我,你猜你能不能活?”

秦伟悻悻收了剑,吩咐手下将地上的襁褓一一抱到石台上。

“少废话,赶紧配药。”

陈王眯着眼扫过襁褓,冷哼。

“这些都不是沈琅的种吧?”

秦伟哼了一声,才道:“陈美人肚子里的小皇子早产了,生下来就死了。”

“死了?”

辰王先是惊讶,随即发出一连串古怪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是仰着脖子大笑起来。

秦伟怒不可遏,再一次拔剑横在了他脖子上。

“你笑什么?”

辰王笑声渐缓,但声音中仍然难以掩饰笑意。

“死了好啊,这孩子可是沈琅唯一的希望了,哈哈哈,没想到啊,机关算尽,最后还是得落一个死字!”

“陛下不会死的!”

秦伟厉声道,用剑尖一一指过石台上的襁褓。

“这是个婴孩都是与小皇子同一日诞生的,陛下说了,用他们的血一样可以炼药!你少糊弄我!”

秦伟用剑指着辰王的喉咙,道:“立刻用这些孩子配药,我只给你三日的时间。

三日时间到,如果没有解药,我立刻送你上路。

我劝你最好识相点,赶快配药,陛下若是活不了,你只会比他更早咽气!”

辰王撇撇嘴,伸出两根枯瘦如柴的手指,夹住长剑将它移到一旁。

道:“沈琅这个狗东西为了活着,还真是不遗余力的研究啊,啧啧啧,我配总行了吧?

你,让一让,你总拿剑逼着我,我怎么炼药?”

他用下巴点着秦伟,示意他滚开。

秦伟脸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两分,收剑往后退了两步。

辰王伸出满是污垢的手,弯腰一一解开襁褓,查看里面的孩子。

走动间扯动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

襁褓里的孩子却一点也没有被惊醒,依然睡得香甜。

李南柯知道,这些孩子应该是被下了药,所以才会昏睡过去。

畜生!

真是畜生!

刚出生的婴孩,他们怎么下得去手啊!

辰王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子,一一检查完所有的婴孩。

“啧啧啧,真是上好的入药之材啊,只是可惜不是沈琅的亲血脉,我可不保证丹药一定能炼成。”

他弯腰看着所有的孩子,那眼神,仿佛在欣赏即将投入鼎炉的珍贵药材一般。

秦伟不耐烦地追问,“你看够了没?可以开始炼药了吧?成不成的先炼了再说。”

辰王撇了他一眼,轻哼,“你懂什么?新鲜的婴孩,他们的血是最纯净的。

但入药还要激发血里的烈性,所以要在他们清醒的时候放血最好。”

说着,他伸出枯瘦如鸡爪一般的手,抓起一把短刀,在旁边的石头上反复刮擦起来。

嚓.....嚓嚓......

听得人头皮发麻。

李南柯轻声对沈琮道:“原来......前几年生下来的小皇子都被送来炼药了。”

三年,三个孩子。

今年陈美人生的死了,所以又抓了别人的孩子送过来。

“那个只剩下白骨的,应该就是王贵妃生下的孩子吧?当初王贵妃应该就是发现了皇帝的秘密,所以被灭了口。”

李南柯推测。

大抵是辰王说要炼制解开他身上蛊毒的解药,必须要有流着皇帝血脉的婴孩。

用婴孩炼药,还是用自己的亲生血脉,这简直是败坏人伦,畜生不如!

所以皇帝昭告天下说辰王已经死了,实际暗中将辰王藏在御花园假山中的密室,逼迫辰王为他炼制解蛊的丹药。

王贵妃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被藏的辰王,或者是偷听到了辰王和皇帝的对话。

为了自保,也为了救孩子,王贵妃只能假装被吓成了痴傻之人,想借此骗过皇帝,暗中寻找自救之法。

谁知皇帝对她并不放心,一方面皇帝还需要她腹中的孩子救命,又生怕王贵妃故意装傻,出卖了他。

所以一直暗中派人盯着王贵妃,在发现王贵妃召她进宫后,皇帝便怀疑王贵妃利用她传递消息。

仔细盘查后没有发现,皇帝不敢冒险,一方面转移了辰王,另一方面命人剖开了贵妃的肚子,将小皇子取出来,然后放火烧死了王贵妃。

而那个小皇子,刚生下来就被他的亲爹送来炼药了!

如果是这样,一切应该就说通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皇帝他狠毒到两人发指。

想通一切的李南柯气得浑身发抖,掌心却传来一阵疼痛。

她回过神来,发现沈琮握着她的手也在颤抖,一张脸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李南柯回握住他的手。

沈琮与她四目对视,薄唇颤了颤,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这时,另一边的洞窟里响起辰王沙哑得犹如破风箱一样的声音。

“来了……”

他抱起其中一个婴孩放在正中央,眼中闪烁着一种狂热而贪婪的光。

然后解开襁褓,举起了手里刚磨好的刀。

李南柯和沈琮对视一眼,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冲了出去。

“助手!”

李南柯的声音因为愤怒变得高亢,话音未落,鞭子就甩了出去,精准缠住了辰王手里的刀。

用力一扯,将刀扯了过来。

砰!

短刀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秦伟脸色大变,拔出长剑护在了辰王面前,望着沈琮的脸色格外难看。

“宣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沈琮冷笑,“不出现在这里怎么发现你们的秘密?”

秦伟脸色一变,立刻握紧了长剑。

辰王抬起头,慢吞吞地拂开遮住脸颊的头发,露出深陷的脸颊。

目光一动不动盯着沈琮,许久,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不对劲,沈琮,你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要好,这不可能!”

“算算时间,你今年也应该虚弱至极,频繁吐血才对?”

“你找到了血咒的解法?不,这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