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艾利维利之后,弗拉兹以镜先生的身份随同巴兹一同前往雄鹿郡,顺便拜访了一下新领主洛斯女士。
洛斯一改之前在雄鹿郡大战时初见的模样。
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洛斯虽然衣装朴实,满面风霜,但是神情坚毅像是随时赴死的战士。而现在的洛斯则一改之前的形象,举止谦逊,穿着虽然不是很精贵,但是打扮庄重,颇有一番贵妇气质。
在洛斯和巴兹两人相见时,弗拉兹就明白昨天晚上巴兹最后那句话的用意了。
这两人看来是擦出火花了,四目相对之下,那眼神加点面粉就是芡。
简单聊了一下合作,没有做太多耽搁,弗拉兹就带着随行成员来到港口登了船,这一步,就正式算是离开了圣教国境。
扎尔曼有点身体不适,在床头一阵狂吐。
虽然是雇主,但是弗拉兹没有任何责备,在看到扎尔曼的情况之后,反而是过去慰问。
“扎尔曼先生你还好吧?”
这个成长于沙漠的中年汉子摆摆手说道:“啊,我们这一族多少都有点恐水症。”
听到这个回答,弗拉兹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沙漠部族平日里哪里见过这么多水,何况还会晕船。
“扎尔曼先生很少坐船吗?”弗拉兹继续问着。
“嗯,我应该是第一次坐船吧。”扎尔曼接过弗拉兹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第一次坐船?哪里是怎么来到圣教国的?”
扎尔曼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上一次是飞……。”
可是话说到嘴边就停下来了,他尴尬的说道:“上一次是昏睡过来的,对,上一次的晕船更加严重,我那几天就直接睡过去了。”
弗拉兹也没有过多思索,比起这个中年汉子,那对师徒相反才更加可疑。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这对师傅突然来到圣教国橡木街,还接触到自己,现在又跟着自己放弃橡木街的工作,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的任务其实就是监视自己。
可是自己和新阿卡德没有任何关联,非要说的话,就是有林这个新阿卡德人朋友,以及比赛时遇到过九章福音乐团了。
“我妻子跟我恰恰相反,她就很喜欢水。”
扎尔曼又和弗拉兹聊了起来,没等弗拉兹回答,扎尔曼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为了双方彼此习惯上的差异,我们当然也会发生争吵,但是没办法,爱情让我们克服了彼此的困难,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吗?”
“嗯?不知道。”
扎尔曼继续说道:“我在我们居住的山边,修建了一个巨大的水池,还种了很多树,就是让她没事能开心地去泡澡。”
弗拉兹点点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怀疑地问道:“等等,你都有资本在你家附近修一个游泳池,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跑那么远来工作呢?光是船票就划不来吧。”
面对弗拉兹的质疑,扎尔曼又有点手足无措,他想了想,敷衍道:“这个……中年男人面对自己的压力,出来放松一下心情吧,也是这个原因,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了。”
弗拉兹越来越疑惑,什么叫做到了他这个年纪,戴着面具的自己,看不到面容,声音也被面具给修改过了,而且身上的长袍也遮盖了肌肤,最多就是说话方式和语速不太像老年人,但是也不至于会被认为一定就比扎尔曼年龄小吧。
“扎尔曼先生,您觉得我的年龄就比你小吗?”
扎尔曼突然拍了拍弗拉兹的肩膀说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就让我们互相更多了解一点吧。”
弗拉兹还感觉到纳闷的时候,只感觉船体一阵剧烈的摇晃,想到弗拉兹自从来到艾泽尔这个异世界之后,来来回回坐船渡海也有个五六次了,没想到这一次居然遇到这么大的晃动。
扎尔曼一只手扶住弗拉兹,弗拉兹只感觉到巨大的力量托住自己的身躯,瞬时就变得稳当起来。
望海上看去,一阵一阵有节奏的海浪和浓雾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就如同亲密的恋人相拥,这样的光景在老船员的眼里再安全不过了,绝对不是突发了什么恶劣的海浪或者别的什么情况。
弗拉兹双手也是扶住了围栏,他问道:“扎尔曼先生,这是怎么了?”
明明表现出晕船现象的扎尔曼此时却是无比的可靠,他说道:“镜先生,别担心,万事有我在,我可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那,那是海底有什么巨大魔物被唤醒了吗?”
排除海浪的话,弗拉兹只想到了这个可能,而扎尔曼却笑着说道:“艾泽尔闹魔物,这种事情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
弗拉兹想了想,这似乎倒是没错,来到艾泽尔这么久,人才是最可怕的东西,偶尔就算有魔物侵袭,也都是有人操纵或者授意的,除开召唤出来的魔法生物,就是那次血冠山路上遇到的怪物,那帮家伙也收了钱故意阻拦过路旅行者的。
“对哦,虽然书本里记载了各种恐怖的生物,但是艾泽尔野外基本也都是无害的小动物,我从没有见到过什么能威胁到安全的家伙,我还一直纳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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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尔曼说道:“看来你喜欢读百科类的书籍,而不是圣教国的各类教典啊。”
这个时候船体终于不再晃动了,远处传来了水手们的呼喊,弗拉兹只是继续询问道:“说来惭愧,我家里藏书挺多,但都只是随便翻一翻,我更喜欢在实践中学习,叫我读书,我有点读不进去。”
“没关系,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扎尔曼将手从镜先生的后背放下,他说道:“艾泽尔独有的浓雾,就是一种特殊的保护机制,任何畸变的,邪恶的魔物都会本能的讨厌迷雾之神创造的大雾,虽然目前有迹象表明,浓雾并不会直接对这些魔物造成伤害,但是似乎会影响他们的心智,让他们困惑,所以遭到魔物的排斥。”
弗拉兹惊讶道:“难怪了,我在花园乐土还遇到各种各样的怪物,特别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虽然其中有些没有表现出恶意,但是那个数量却是很多。而艾泽尔,我还真没有在浓雾覆盖的地方看到过什么危险的家伙。”
扎尔曼说道:“因为大雾的关系,各种魔物的生存环境受到挤压,不少种类都只能退到迷雾覆盖不到的地方,比如地下,山体洞穴,或者一些废弃无人居住的建筑里,虽然一方面数量锐减,但是幸存下来的往往都是族群里的精英,更加危险。”
弗拉兹听到扎尔曼的解释,便担心的说道:“所以废弃的无人工坊,反而有可能潜伏着厉害的家伙?”
扎尔曼回答道:“是的,但是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弗拉兹点点头,而甲板上则有一个船工骂骂咧咧地提着工具从两人身边走过。
“你好,请问刚才的晃动是怎么回事?”
那船工看了看两人,没好气地说道:“放心,不是海难,有人刚才在客舱里打了一架,不知道怎么回事,能打的整条船都晃动起来,一般这样的客人是要被请下船,然后终身在我们这条航线禁航的,不过……哎呀,烦死了。”
那人说这话到一半不想说准备离开了,扎尔曼则好奇的抓住他的手臂问道:“小兄弟,给我们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那船工脾气比较大,正准备发火责问扎尔曼,却发现自己的手仿佛是被金属钳一样牢牢的掐住,完全无法动弹。
他瞬间意识到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一截的壮汉不是善茬,只能耐着性子说道:“这位客人,你别抓着我,我说,我说就是了。”
扎尔曼松开手,那船工的手臂立刻是红了一大片,他揉着手说道:“就刚才,不是突然剧烈地摆动了几下对吧,我们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爆炸了,毕竟以前出过这种事情,就是装载肉类的木条箱密封太好了,结果里面**发酵了。”
“然后呢?”
船工继续揉着手臂说道:“结果船舱没事,有个水手说是客舱里发出来的,我们才发现,有三个新阿卡德人死在客舱的走廊,好几个房间都被损坏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扎尔曼好奇地问道。
“看那个样子,应该是被什么巨大的物体撞击,那撞击甚至让船都晃动起来了,超猛啊。”
弗拉兹点点头说道:“好吧,谢谢了。”
船工说道:“你们两位要是这么好奇的话,我这会儿正要去修船,你们想去看的话,就跟着我来吧。”
弗拉兹和扎尔曼对视一眼,似乎都很好奇,于是跟着船工走到出事的客舱。
只见木制的客舱走廊上,居然是被砸出好几个井盖那么大小的洞,而且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砸出来的。
而几个船工一边修复破损的船体,一边擦拭着地上的血迹。
“那些尸体呢?”弗拉兹问道。
一个船工好心劝说道:“客人请回船舱休息吧,目前船医正在检查尸体,而且凶手还没抓到呢,在客房里带着吧。”
扎尔曼小心地检查完事故现场之后,低声对弗拉兹说道:“镜先生,得把索先生叫来才行,你看这些坑洞虽然都是物理伤害,但是什么东西砸出来的不知道,完全没有留下痕迹,恐怕要让他这样了解魔法的人来看看才行。”
一个矮人站在走廊上开始疯狂骂道:“浑蛋,打扰本大爷睡觉就算了,居然还把本大爷的房间给砸出这么大一个洞,不知道本大爷喜欢裸睡吗?岂有此理!”
顺着声音望去,那矮人披着床单疯狂叫骂着,然后船上类似管理人员,不知道是大副还是二副的家伙则在安慰着。
“换房间,赔钱!不然我就去圣教国船务部门投诉你们!”
那矮人还在叫骂着,一时之间,原本就不打的客舱走廊就挤满了人,要求赔偿的,看热闹的,善后的,修理破洞以及打扫血迹的。
“扎尔曼先生,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先去找索先生吧。”
扎尔曼点点头,跟着弗拉兹穿过息壤的人群,索所在的客房也在这一层,虽然现在门口也是人来人往,但是比起相反方向的事发地点,要安静得多了。
“索先生,我是扎尔曼,我和老板有事找你。”
扎尔曼礼貌地敲了敲门,门里却传来雀的声音回复道:“扎尔曼大叔,镜老板,我是雀!”
“嗯,麻烦开下门。”扎尔曼说道。
雀的声音却回复道:“那个……不好意思啊,师傅现在正在休息,不太方便见哦,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吧。”
弗拉兹看着扎尔曼,扎尔曼眉头紧皱,觉得事有蹊跷,他一个用力,就直接把门强行推开了。
两人走进屋内,便发现索正盘腿坐在床上,他**着上身,浑身是血。而雀正在提索包扎伤口。
见到这个情形,弗拉兹立刻关上门,而扎尔曼想了想,则是直接挥手对索做出攻击姿态,那动作迅捷来不及反应,索更是有伤在身,避无可避。
只不过那双掌轻柔地打向索之后,在索身上却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人感觉无比安全,双掌的招式出完之后,索的气色更是回复了不少。
雀见到扎尔曼的举动后,惊奇地说道:“扎尔曼先生居然会治疗法术,太惊人了,扎尔曼先生是牧师或者圣武士吗?”
索则是点点头说道:“谢谢。”
弗拉兹好奇地问道:“索先生,刚才在船舱动手杀人的是你?”
索点了点头。
雀立刻慌张地解释道:“镜老板,你听我们解释,不是师傅要动手杀他们的。”
扎尔曼说道:“别急别急,我看你身上有几处撕裂伤,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牧师,不能直接治愈伤口,你得好好休息一下。”
扎尔曼刚才的一番治疗动作,确实不像是多多那种治疗法术,在弗拉兹眼里看来,反而有一点像是以前电视里看到过的气功术治疗。
弗拉兹也安慰道:“既然我们是伙伴,我还是要听听你的解释的,不过扎尔曼说的没错,我都把门关上了,你说说看,杀人的理由是什么?”
索顿了顿说道:“这几个家伙,应该在圣教国就打听到我们的行踪,然后一直在港口等着我们。”
弗拉兹惊道:“啥?冲着我们来的?”
索摇摇头说道:“不好意思,很抱歉,是冲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