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到薇斯特的秘密花园的时候,已经是暮色降临的时刻了。
好在,这一次没有再偶遇艾茵贝兹。
伊森成功在定好的房间里见到了约瑟夫。
约瑟夫的确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状态,看到伊森,有点亢奋地坐不住的模样,站起来就要拥抱伊森。
伊森拒绝了他,说:“特福拉抓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他已经完了,休想再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约瑟夫提起这个,顿了顿,但还是无比肯定地说道。
“希望如此吧。”
伊森不置可否。
“来吧,尝尝这个,这个我可轻易不会拿出来,是我珍藏了很多年的好酒,产自黄金海岸,最好的年份,1844。”
约瑟夫说着从一旁拿出了一瓶看起来就有些年头的酒,递到了伊森的面前。
关于黄金海岸的说法,伊森倒是也清楚。
他自己做私酒,酒水方面了解过不少,黄金海岸并不是指王都这边的海岸,而是指旧大陆的马斯威亚王国所占据的西海岸,那里常年阳光灿烂,非常适合种植葡萄。
而其中1844年的阳光和雨水极其丰沛,孕育出了最好的葡萄,自然也就造就了最好的酒水。
“这可不便宜。”
哪怕是禁酒令之前,这个年份的酒也是有价无市,更别说是现在了,这才是真正的液体黄金。
“用来感谢你,这点东西算的了什么?”
约瑟夫直接给伊森倒了一杯。
伊森接过酒,摇晃着嗅了嗅,却并没有喝。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约瑟夫总算是感觉出了不对。
伊森就把下午帕伦的汇报说了。
“特拉福和西部匪帮有联系吗?”
“据我所知,特拉福和西部匪帮有仇,他年轻的时候是执法官,就是靠的打击西部匪帮上的位。”
“不过……”
约瑟夫顿了顿,点了点头。
“这的确是一个新的方向,因为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会重新走到一起。”
“再帮我盯一下西部匪帮的动向。”
伊森终于喝了一口。
经历了多次大战后,虽然瓦西尼现在是收权了,南区黑手党已经是他一个人的声音了,可到底是屠戮过重,各家族还没完全归心。
尤其是,乌特塔罕还没彻底被击垮,还有旧大陆的移民也并不是真心服他。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还是瓦西尼自身力量不足。
哪怕南区没了乌特塔罕,短时间内,他要彻底站住脚也不容易。
这时候要是西部匪帮进入,又是一片混乱。
那伊森的头,就又该痛了。
“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约瑟夫和伊森碰了一下。
两个人一起喝了一杯。
“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谢你,没有你,我恐怕……”
约瑟夫一杯酒下肚,脸色变得有些红,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的压力也确实不小,别看他刚回来就升任了王国保卫局第四处总队长的职务。
那是内忧外患。
外面有特拉福这样的对手,内部,家族里也不是谁都想他好的。
毕竟,他可是在温斯特有过耻辱性失败的。
所以他非常羡慕伊森的家庭氛围。
“不知道就留着吧,总有机会的。”
其实伊森心里已经有了腹案了。
马文过完今年,就真得从温斯特调回来了,到时候,可以给他在王国保卫局里找个好位置。
而约瑟夫在王国保卫局的位置越稳,那么,他在温斯特的生意也会越稳。
说再多,所有派遣去地方上的禁酒局官员,统计局成员,都要经过上层的决定。
禁酒局大部分出自治安局,少部分出自王国保卫局,统计局则出自军中。
这些都是约瑟夫的优势领域。
所以,有的是约瑟夫谢他的时候。
他们把一整瓶酒喝完了才结束了这一场晚宴。
离开的时候,伊森遇到了一个小插曲。
他遇上了那位马塞尔师兄,也就是休斯现在的得力助手和弟子。
“马塞尔师兄,好久不见了。”
他们也确实很久没见了,从那次就是在这里吃过饭以后。
“伊森,我就是来找你的,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马塞尔却说出了让伊森感觉到意外的话。
“喔?师兄你请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伊森倒也觉得没什么,反正也是相识一场,只要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情。
结果马塞尔说的也确实不是什么让人太为难的事情,他就是让伊森帮他签几个名。
“其实是这样,最近学院里搞了一个比赛,然后奖品呢,我们想了很久,后来有学生提出,他们非常想要你的签名,哈哈,也不知道怎么就发展起来的风气,总之……”
马塞尔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伊森听罢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当即点了点头,这也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等签了名,马塞尔又对伊森说:“老师说,看见你送的礼物了,太贵重了,下次别这样了,让你有空去学校坐坐。”
所谓礼物,正是那篇论文,在署名时,伊森加上了休斯的名字。
也就是说,休斯也成为了新艺术学派的一员。
所谓新艺术学派,正是伊森论文发表后,大家对他的新归类。
等到伊森走后,马塞尔却没有走,他拿着伊森的签名,来到了花园的深处,找到了薇斯特,并且把签名交给了她。
“师姐,我们真的这么做吗?”
马塞尔显得很犹豫。
“马塞尔,你又在犹豫什么?你知道我们是在做着什么样的事业,终有一日,伊森也会认同我们的理念的,只是他暂时还没有罢了。”
薇斯特接过了签名,身上却没有了平日里的风情万种,有的是一种直接了当的凌然之意,眉宇间也充斥了刚强,就好像她面前有一座山,要她去推倒一样。
“对不起,师姐,是我太浅薄了,我终究是……没有真正见到那些苦难,是我不够坚定了,我会反思的,绝不会再这样。”
马塞尔露出了羞愧的神情,随后,他的眼神再度变得坚毅,好像面前不管什么都不能阻拦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