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看着手机上的关于养小章鱼的注意事项，“今天我们不吃麻辣烫了好不好？试验记录里说刚开始你要多吃点含有维生素的蔬菜和水果，让你的胃适应......”
“嗯？我的鱼呢？”
贺玖看见书包的拉链敞开了，里面的笔记本和笔掉落下来，书包瘪瘪的，一看他的鱼就不在里面。
“俞景澄！”贺玖现在努力避免喊他97 ，他知道小家伙肯定不喜欢人类给他取得代号。
贺玖弯腰在桌椅板凳下翻找，在客厅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小章鱼的身影。
他来到了浴室，花洒下面一只小章鱼在默默洗澡，他身上的消磁雨衣被丢在了地上。
贺玖弯腰捡起，将消磁雨衣放在了洗手台上，等晚上再冲洗干净。
小章鱼背对着他，就这么立在花洒下，一动不动的，洗澡。
贺玖蹲下身，在背后观察着祂。
生气了吗？确实是我不好，应该提前把祂放在家里的，我只是担心祂在陌生的环境下会焦虑......
毕竟实验记录里写的是，刚进入分化期的小章鱼大概只有人类四五岁的智商。
97 还是个宝宝呢！只能哄着。
“小可爱？哥哥错了，不应该开会那么久，让你一直藏在口袋里，原谅哥哥好不好？”
花洒的水继续冲刷着圆润滑嫩的圆球状的身体，耳朵边上的绒毛被淋湿了，贴在了他的脑袋上。
祂皮肤上没有任何褶皱，可能是年龄太小了，祂的身上没有一丝象征岁月的褶皱痕迹。
贺玖单膝跪在地上，这才靠得祂更近了一点。
总不能高高在上的俯瞰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章鱼吧！
手指戳了戳97 ，又怕戳疼他，只能用拇指肚在他的咯吱窝的地上挠了两下。
“小可爱？”
小章鱼没有回应。
“尊敬的神。”
小章鱼还是没有回应。
“.......俞景澄，俞总？”
依旧没有回应。
“亲爱的......”
小章鱼的身体抽动了一下，随后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来。
贺玖看到小章鱼转过身上，这才补上了一句，“弟弟.....”
他是想叫“亲爱的弟弟”的。
小章鱼耷拉着眼睛，努力眨动了几下再看到了贺玖。
“这是睡着了？”洗澡都能睡着吗？
“哥哥，你刚才说，亲爱的是什么意思？”97 的八条触手同时用力，靠着他的膝盖蹭了蹭。
“额......就是哥哥跟你打招呼的意思，我们先洗澡吧，等下还要早点睡觉。”
贺玖将花洒拿下来，对着小章鱼的身体开始冲洗。
嗯？怎么祂身上有股腥腥的气味？
水下的动物可能都有这种气味吧？
用沐浴露洗洗。
“抬起来四条爪爪。”
小章鱼听话地将触手神志，平行于地面，变成了一架直升飞机的造型。
贺玖将沐浴露弄到掌心上，来回搓.动了几下，打出了丰富的泡沫后，这才开始为他清洗每一条触手。
触手握到掌心的时候是软软热热的，还自带一种滑感，“你之前是自己洗澡吗？”
每一条触手邻居之间相互搓澡，还挺有趣。
“之前......是妈妈给我洗澡，她把我放进一个小盆里，小盆里有小黄鸭和小青蛙。”
“嗯？妈妈？”这是他第二次提到妈妈，难道母章鱼生了小章鱼后，会选择在家里带娃吗？
“我记得我当时没有这么多条手的，只有两条，能握住小鸭子玩具。”
贺玖搓澡的手出现了停顿，“你是说，你之前和现在不一样？”
“是呀，哥哥，妈妈跟你一样，爸爸很忙，经常会看不到。”
随后97 又说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话，可能是祂的年龄太小了，让他丧失语言组织能力。
“好了，把另外四条腿抬起来。”
贺玖将他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又重新挤了一点沐浴露，为他清理脑袋和另外四条触手。
小章鱼看上去很喜欢贺玖的按摩手法，仅仅几分钟，又睡着了。
贺玖将白色的毛巾搭上小章鱼的身体，像是包裹新生儿一样，将小章鱼身上包裹住，只露出一个头。
“哈欠！”小章鱼打了个喷嚏，自己把自己惊醒了。
贺玖拿过来手机图片给小章鱼看，“你的妈妈是这样的吗？长头发，穿着衣服，用两只手为你洗澡。”
小章鱼抬眼去看贺玖，又转头看向了手机上的图片，将身体凑近仔细查看。
“可是......好像不太像，我的妈妈是长头发，戴着眼镜，穿着黄色的衣服。”
说到这时，97 看到了沙发上的玩具，便跳过贺玖伸爪去够毛绒玩具。
贺玖只感觉这一切可能已经早已超过了他的认知。
据97 的描述，祂的母亲应该是人类，父亲也是人类......
那有没有可能97 就是人类，而有人将他改造成了现在的样子。
贺玖拿起手机给伯纳德发送了消息。
[院长，弗格森醒了吗？]
伯纳德应该还没有睡，他很快发来了消息。
[还没有，不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去看护病房了]
[如果你回来，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他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