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从战国开始掌控山川 >  第157章:昆弥

小孩子们被长辈从牛羊群里放出来,又重新选了个地方踢球。

而当昆哥他们把皮草球踢坏了,把干瘪下去的牛皮袋子要还给何博的时候,何博却不收下。

“送给你吧!”

“我打算离开这里了!”

昆哥愣了一下,不善言辞的他终于憋出来一句话,“为什么要走?”

“因为这里不好玩,我想去人更多的地方!”

草原上的人太少了,

而草原也太过广阔,

搞得人跟稀有动物似的,还没有牛羊多。

当然,最重要的理由是,何博已经快把托来南山的进度刷满了。

他马上就可以翻过这座山,润到端水里面去,然后就可以到盐泽那里。

先前,因为山上根本没人活动,何博只能跟雪豹打猫猫拳,最后成功把周围的雪豹都逼得跑路去了其他山上。

寂寞的何博只能无聊的沿着托来河润来润去,偶尔上岸踢球,强迫野牛野马配合自己,享受一把放牧的乐趣。

然后,

他就遇到了突然伸出脚抢球的昆哥。

昆哥所在的这一支昆戎小部落追逐水草来到这里,在这里放牧牛羊。

等天气再冷一点,

牛羊的秋膘贴足够了,

他们又要转去背风、向阳的牧场,进行一年中最大的挑战。

等冬天过去,春天到来,

牛羊又会变得消瘦,然后被驱赶着走向新的牧场。

而牧民们的一生,

都要在追逐四季中渡过,

就像草原上不定的风,永不为一处停留。

何博也是一样,

他总要流淌下去。

不管是在诸夏,还是在诸夏之外的土地上。

河流或急或缓,

或源长或短小,

但永远不会变成一潭死水。

至于那个得罪了鬼神的死鬼?

现在正在地狱里享受新生活呢!

何博也不至于因为这么一个人,就迁怒整个部落。

“……哦。”

昆哥抱着球皮坐到何博旁边,一屁股把秋日里艰难存活住的草坐死,随后突然问何博,“你打算去哪里玩?”

“去西边!”

“为什么不回家呢?”

昆哥听大人说过,何博可是诸夏来的贵人,看他的样子,生活还很富裕,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草原来喝西北风了。

“家里天天打架呢!”何博嫌弃的摆了摆手。

今年是天子扁在位的第四十个年头。

诸夏还在大乱斗。

秦国那边,

接受了张仪的建议,开始对山东六国采取“蚕食”政策,通过外交和军事合作,让魏国心甘情愿的把上郡十五县割让给了秦国。

自此,商鞅生前制定的:

“据河山之固,东向以制诸侯”的战略构想基本上实现。

秦国解决了妨碍自己东出最大的地理因素,

只要山东六国不抱团对抗秦国,秦国内部也不爆发内乱,按照眼下的局势一路发展下去,统一天下已成定局。

而在阴间,

随着死下来的人越来越多,莫名其妙兴起了寻仇报复的风气——

活着的时候揍不了你,

难道死了还不能出这口恶气?

而在这其中,

秦国以一己之力对抗抱团起来的赵魏韩三家,竟然不落下风,只是斗殴双方,都免不了被负责维护阴间治安的季伍给抓起来就是了。

然后放出来又继续打,一副要打到大道磨灭的样子!

何博光是看他们打架,

都看腻味了。

昆哥“哦”了一下,又沉默了下去。

何博看得出,

这小子在很努力的寻找新话题。

毕竟何博这个朋友就要离开了,

按照草原的习俗,他们很有可能,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为什么不多说点呢?

但他又能说什么?

十岁的年纪,

牧民的出身,

他的世界就像草原一样开阔,

但也只有草原这一种风景。

最后,他干巴巴的问,“西边好玩吗?”

“不知道!”

何博理直气壮,“我得先去看了,才知道那里好不好玩啊!”

于是昆哥点了点头,最后抓了抓自己一年到头没洗过的头发,艰难的说,“那你在那边多玩玩,等我长大了,就去西边找你吧!”

“我可以骑马,骑马很快的!”

“随你吧!”

反正何博在自己的领域里,能随时随地的润去任何角落。

只要昆哥不是发下“南下”的大宏愿,何博也没啥意见。

……

“我要走了!”

一大一小坐在草地上艰难的对话完毕,大的最终站起身,宣布自己开润了!

不过在润走之前,

何博询问昆哥,“对了,你是不是一直没有名字?”

草原上的风俗跟诸夏大不相同。

这里的牧民就像野草一样,被风雪吹倒一茬又一茬,人口永远只有那么一些。

取名字这种形式主义,

还是比不上生存的重要性。

所以昆戎们常常是长大之后,自己琢磨一个名号出来,不然一直“那个谁”的叫,也不是太方便。

昆哥所在的部落也不大,更没什么讲究,人名简单粗暴到还有叫“牛粪”的。

如果不出意外,

昆哥以后也会给自己取个类似的名字。

“干脆我给你取个名吧,以后你长大变丑了,凭这个名字,说不定我还愿意认你这个朋友!”

想起成年昆戎的样貌,何博就有些揪心。

有时候,

丑的真想跟人恩断义绝。

昆哥点头应下,“可以!”

于是何博想了想,“就叫做‘弥’吧!”

弥者,

满也,广也。

在诸夏的文字里,算是个好词。

当然,

用昆戎的发音来说,这个字就是“球”的意思。

正好昆哥喜欢玩球,简直跟他绝配!

“哦!”

昆哥吸了吸鼻子,觉得这名字的确好。

于是按照诸夏的称呼习惯,

昆哥就可以被叫做“昆弥”了!

他想:

这个名字好,

以后有能力,自己一定要把它传下去,让每个后代名字里,都有个“弥”字!

……

而送出了离别礼物,

何博拍拍手,趁着夜色,就润到河里,翻过山岭,跑到了端水中。

放牧在托来河边的昆戎们没多久,也驱赶着牛羊,换了一处新草场。

他们要快点赶路了,

不然的话,

好的过冬草场就要被禺知人全给霸占了!

这些可恨的禺知人,

仗着自己人多,跟秦国的关系比较好,

现在欺负起其他部落来,可是十分用力!

昆部对此很不高兴,

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一盘散沙的昆部,

实在比不过注重扶养老幼,团结发展的禺知人。

只是合适的草场只有这么多,

随着禺知霸占的越来越多,矛盾必然会因此加剧,然后在某一天,突然爆发。

只是这样的事,

跟何博可没有关系。

他惊喜的润到盐泽里,哪怕这块水域正在对着他又推又打,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

但何博知道,

就像之前的那些水流一样,

盐泽连带端水,反抗再激烈也是没有用的!

它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那就是变成何博的形状,接受他的征服!

“哼!”

“这种强度,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把自己强行从端水挤进盐泽来的何博大放厥词,丝毫不把这小小的内流河湖放在眼里,还觉得有点挤了。

唉,

说来说去,

还是北方这些河水不够多,不够润的问题。

何博住在里面,都免不了感觉干巴巴的,久了还会有种被“腌入味”的错觉。

差一点就真变成咸鱼了。

于是他干脆把自己从盐泽里脱水出来,升到云汽上,偷窥起不远处,那依靠盐泽而建立起来的绿洲之国——楼兰。

而在楼兰城中,

新夏的使团正跟楼兰国主道别。

国主把人送出城后,当即就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跟自己的侍从说道,“果然是一脉同源啊!”

“不管是哪个夏,派个使者都是要搞事情的!”

天知道,

当国主听说从楼兰西边来了个二百人的武装使团时,还自称要回诸夏老家的时候,心里有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