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盯上了你的魂魄。”

和之前符晚枝说的一样,木垚垚当年第一次来到南家,就看见了留在南家的“她”。

一开始,她以为她是外来的什么游魂。

后面通过她的一些举动才知道,她居然是南景岚的母亲。

景岚曾经跟她说过,他母亲早亡,他小的时候,母亲就已经走了。

木垚垚没预料会在这里见到她。

但很快,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要帮景岚重新见到他的母亲,这将是她为他准备的“惊喜”。

然而意外比起惊喜来得更快,她在南家附近发现了邪术的痕迹。

那邪术不针对人,针对的是符晚枝的魂魄。

木垚垚知道,哪怕自己袖手旁观,对于她和南景岚之间也没有任何妨碍。

南景岚根本不知道他母亲的存在。

只要她不说,他永远不知道这回事。

她只是一个刚化形不到百年的木精,只有自保的能力,没有什么战斗力。

她保护不了任何人。

木垚垚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每一种都在告诉她,她没有那么义务和能力去管。

然而这些种种,最终都抵不过一句——

她是景岚的妈妈。

是她爱人的母亲。

只这一点,就抵过了千千万万条理由。

“那人的术法很强大,只凭我的力量没有办法对抗,我只能想到把她藏起来。”

木垚垚说,

“那人布置的邪术针对的是带鬼气的魂灵,我就用木精的力量将她的鬼气抽离,转而将我的木灵之力给她。”

也因为鬼气被抽离,符晚枝的魂体多少受到影响,那段记忆呈现混沌状态,根本不知道是谁把她困在了戒指里。

木垚垚做的还不只这些。

光是遮掩气息还不够,还要加上另外的力量。

那就是将她的魂灵直接与戒指绑定在一起。

这种绑定类似于契约,哪怕对方发现,甚至拿走戒指也无法强行解除契约。

做这两件事,几乎耗费了木垚垚一多半的灵力。

“我做得很小心,但还是被那个人发现了痕迹,我被他重创,只能把木灵一分为二。

一部分躲进戒指里,另一部分则逃回我本体所在地,借着沉睡温养木灵。”

雷击木木精和寻常木精不一样的是,她不能依靠断枝再生。

但她每一份断枝都代表她的一部分本体。

所以她的木灵可以分化,而且哪怕分开也能感应彼此。

南家人已经听呆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发生过这些事情。

更加没想到的是,木垚垚……仅仅因为一个照面,就几乎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就像她说的,她跟符晚枝没有任何关系。

她本可以不用做这些。

尤其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可她还是做了,因为南景岚。

南景岚此时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向来温润的面上蕴着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有心疼,有愧疚,还有……恼怒。

对自己的恼怒。

尽管后面他一直在告诉自己她一定有她的理由。

可依旧不能否认,在最初知道她就是将母亲困在戒指里的人时,他心底曾经对她有过怀疑。

怀疑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

南景赫看一眼从刚才开始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三,没有说话,只伸手在他肩膀处轻轻拍了拍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

南景岚勉强朝他牵起一抹笑,再看向木垚垚时,便见她也正看着自己。

没有他那么多的心思,她看向他的目光一如从前,目光灼灼,带着欢喜。

小阿岁没关注大人的这点眼神官司,她还在琢磨那个盯上外婆的邪师,还有……眼前的木垚垚。

“那之前在戒指里偷阿岁灵力的也是你,在簪子里用雷劈我的也是你,再加上前几天本体那次,你分成了三个灵呀?”

跟师父说的也不一样呀。

许是吸收过对方灵气的缘故,木垚垚对于眼前这个小玄师还觉得有些亲近,闻言只纠正她,

“还是两个,我的本体和簪子本来是在一处的,只是……”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一眼南景岚,又接着说,

“只是我靠着自己的温养想要恢复时间太长,所以就用了一点小手段……但我没打算偷,我就是借,回头还你。”

说起来,要不是偷了眼前这个小玄师的灵力,加上阎王的灵力,单靠着徐诗诺的身体温养,她估计还得养个二三十年……

徐诗诺那一次不说,她本来就救了她一次,借她身体温养属于恩债两消。

但不经小玄师同意偷她灵力,这个行为确实不道义。

木垚垚也清楚,可哪怕这样,她也还是那么做了。

因为她的潜意识想要早点醒来,哪怕稍微早一点也好。

那样至少,她还能再见到他。

话说到这里,一切也算是清楚明了。

小阿岁之前被偷灵力虽然很郁闷,但她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跟她计较啦。

而且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她相当于救了外婆。

阿岁就更不能跟她计较了。

当即摆摆手,很是大气说,

“阿岁那份就算了,你还阎王的就好啦。”

这木精看起来弱弱的,要等她彻底恢复灵力再还回来那估计要等很久很久。

师父说了,咱人小,但大气!

木垚垚当即再次保证。

南家人这才重新琢磨起那个想要符晚枝魂灵的邪师是什么来头。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妻子竟然差点就被抓走了,这一点实在叫南家人没办法释然。

想来想去,想到的还是柴家藏着的那另一个邪师。

南景赫想到什么,忽然问木垚垚,

“他是什么样子?”

木垚垚之前说被他重创,两人交过手,她应该多少能知道对方的底细。

如果能从她这里知晓,能省下他们不少的功夫。

木垚垚闻言,忽然眼神复杂地看一眼小阿岁。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都带着不解。

小阿岁更是忍不住歪歪脑袋,小脸满是茫然。

为什么看她呀?

那个邪师总不能是阿岁吧。

七年前,她还没出生呢~

就听木垚垚说,

“那个邪师,是个小孩子。”

是一个,跟阿岁一般大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