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苏秦脸色大变。

他每次跟张老太、二狗见面,都十分谨慎,她手上怎么会有证据?

对,一定是她故意诈他,他绝不能自乱了阵脚!

“沈首长,你这边有没有录音机?”

陆惊唐给张老太解开手腕上的麻绳后,她竟哆嗦着手,从裤子里面的口袋,掏出了一块录音带。

看到这块录音带,沈京墨意识到了些什么,连忙上楼,把收音机拿了下来。

“你又想怎么陷害我和阿满?”

苏秦眸中满是掩盖不住的惊骇。

看到沈京墨手中提着的录音机,他更是愤怒咆哮,“小墨,别听她在这里妖言惑众。”

“她跟颜笙、顾枝是一伙的,他们就是想害死我和你妈,你不能被他们给骗了,你快把录音机放回去!”

沈京墨看穿了他的心虚。

他没把录音机放回去,而是对张老太说,“把录音带给我!”

“这块录音带是假的!你快毁了这块录音带!小墨你不能播放这块录音带,你……”

苏秦急得脸都变了形。

他稳住身体,就想快步上前,把录音带夺过来毁掉。

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若是沈京墨播放了这块录音带,他就彻底完了!

只是,陆惊唐如同一座冰山一般拦在他面前,他俩身手差距太大,他根本就不可能越过陆惊唐,毁掉这块录音带。

苏满脸上也难得写满了焦急。

她想尖叫,想歇斯底里大骂沈京墨没脑子,只是,她也知道,她越是着急、激动,显得她越是心虚,她肯定不能当众失态。

她只能盼着,这块录音带中,只有苏秦的声音,她能全身而退。

很快,沈京墨就打开了录音机,一阵杂音过后,苏秦那染上了明显恶意与狠辣的声音,就突兀地在空气中响起。

“夏春梅,党史办宣教科科长,你们最近好好盯着她。”

“等找到合适的机会,你们就动手。记住,把她卖得远一点,最好卖到滇省那边,做得干净点儿!”

夏春梅……

这个名字,顾枝无意中听过。

前不久,她帮着谢队长去人事部送东西,听到几位同事议论,说党史办的夏科长几天前失踪了。

夏科长家里人已经报案,但直到现在,还是没找到任何线索。

顾枝不敢想,夏科长竟是被人贩子拐卖了!

可苏秦为什么要对夏科长动手?

几乎是顾枝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录音机中就传出了张老太疑惑的声音。

“苏先生,这位夏科长是得罪你了吗?”

党史办宣教科的科长,虽然是闲职,但毕竟是体制内的,张老太不太敢拐卖体制内的人,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我担心拐卖夏科长,会有麻烦。”

“你们只要做得足够干净,能有什么麻烦?”

苏秦声音中染上了明显的不耐烦,“这次本该是我妹妹升科长,她非要跟我妹妹抢,活该她倒霉!”

“我妹妹可是沈首长的妻子,连沈首长的妻子都敢欺负,她这是自寻死路!”

“记住,多让她吃些苦头!平日里她总是欺负我妹妹,她必须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沈京墨眸中汹涌的痛意与失望越发浓重。

夏春梅是苏满多年的同事,他自然是知道她的。

她俩以前在别的部门,就在同一个科室,今年成立党史办后,她俩又一起被调去了党史办。

他知道,苏满和夏春梅关系没那么好,今年两人还竞争科长的职位。

可同事之间有竞争关系、磕磕绊绊很正常,她俩毕竟做同事这么多年,他不敢想,她竟会让苏秦毁了夏春梅!

他现在,真的觉得苏满前所未有陌生。

他无法理解她的行为,他想质问她,不过是竞争科长输给了夏春梅,至于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害她么?

只是,录音机中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并没有出声影响大家听到更多的真相。

“苏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下面的人给夏春梅找一户好人家的。”

“是颜笙、顾枝在陷害我!”

苏秦肯定不想让大家知道他让人拐卖夏春梅的事。

听着录音机中,他那狠厉且阴毒的声音,他真的要急死了。

他拼命往前,想关掉录音机,只是陆惊唐的力气真的太大了,他单手捏住他的后颈,他怎么都无法冲过去关掉录音机。

后来,陆惊唐嫌他太聒噪,直接一脚把他踹飞。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让大哥伤害夏春梅!”

苏满没想到苏秦竟会当着张老太、二狗的面提起她,她在心中暗骂了他好几句蠢货。

她肯定不想被苏秦连累,不停地淌着泪为自己辩解,“这些事我真的不知道……”

沈京墨痛苦地将脸别向一旁,没再看苏满。

苏满是他的妈妈,他曾全心全意信任她,依赖她。

他很爱苏满,但他也有判断是非的能力,若苏满没有找过苏秦,苏秦跟夏春梅没有任何来往,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找人教训夏春梅?

张老太、二狗会录音,还是他们老大交代的。

他们老大想讨好苏秦,进而让沈随安成为他们的靠山。

同时,他们老大也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唯有捏住苏秦的把柄,他们才能真正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拧成一股绳。

每次苏秦去他们约好的小巷,吩咐他们办事,他们都会偷偷把录音机放在隐秘处录音,等着以后拿捏苏秦。

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后,大家又听到了苏秦那带着明显恶意的声音。

“你们最近在博物馆附近,好好盯着颜笙。”

“等找到合适的机会,你们就把她带走。”

“记住,我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们绝不能让她好过!”

“对,你们把她卖到大山里最穷、兄弟最多的人家,最好那家子的男人,都四五十岁。”

“她这种人尽可夫的狐狸精、贱人,给她找年轻男人太便宜她了。”

“她也就只配做老男人的生育工具了。”

“只是把她卖给一户人家,也太便宜她。”

“这样,你们可以少收买家点儿钱,但要让他们保证,颜笙给他们家生完孩子后,就让她接客,让她成为村里老光棍的公共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