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安没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王秀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她无辜眨眨眼:"我能打什么主意?"
周云安忽然俯身,"你知道我要走水路,提前知会陆景泽调来大批水师,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困于股掌之中?"
王秀秀心头微凛,佯装被看穿。
周云安盯着她许久,忽然直起身,转身往外走。
王秀秀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第二天一早,王秀秀被塞进马车,一路昏昏沉沉不知被带去了何处。
"你倒是沉得住气。"周云安掀帘而入,银铃在指尖转出一道冷光,"水师战船已经封锁了明州水路所有支流。"
王秀秀垂下眼睫,露出恰到好处的慌乱:"我不明白周大人在说什么。"
"是吗?"周云安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她瞳孔微缩,却忽而轻笑:"周大人自己做的决定,怎么反倒是来问我?"
银铃声响骤然刺耳,王秀秀顿时痛得蜷起身子。
周云安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陆景泽此刻应该是在明州关隘之处守株待兔吧?"
"你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你还是很了解我的,知道我是故意告诉你我要走水路离开的消息,其实意在陆路。"
"只可惜啊。"周云安松开银铃,看着她冷汗涔涔的模样,笑声像毒蛇吐信,"你留下的所有线索,都是我让你留的。"
船身突然剧烈倾斜,窗外传来浪涛拍击礁石的轰鸣。
王秀秀借势滚到窗边,终于看清外面景象。
既不是江河支流,也不是坚硬土地,分明是青鱼嘴最险要的断龙滩!
"现在明白了?"周云安慢条斯理地擦拭银铃,"水师此刻全在支流守株待兔,而你家王爷..."
他忽然轻笑,"怕是正带着精锐死守在明州城外,而那里,我已提前埋下大批火油,待我们离开明州江界,就会炸的个天翻地覆!"
王秀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周云安为她们设下了双重骗局——先假装中计改走陆路,实则还是要走水路。
待她费尽心机传递消息后,又故意露出破绽引陆景泽来真正的绝地。
"周大人好算计。"她强撑着坐直身子,"可你忘了一件事。"
"哦?"
"你心机深,可我也从不会按常理出牌。"
说罢,王秀秀突然顺着窗子一跃而出,周云安想拦,却已经晚了。
悬崖上瞬然亮起数十支火把,照亮了岸边嶙峋的礁石。
"你以为我在第二层?"王秀秀从水中露出脑袋,对着船上人嚣张摆摆手,"其实我在第五层。"
震天的喊杀声从两岸传来,周云安这才发现,那些看似天然的礁石后,早已埋伏着玄甲卫最精锐的弩手。
而江心突然浮起的数十个黑影,赫然是水师特制的潜水艨艟!
"不可能!水师明明被调去了..."
"自然是假消息,周大人没听说过将计就计吗?"王秀秀随着前来接应的人浮游上岸。
一支鸣镝箭破窗而入,正中周云安右肩。
他踉跄着松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窗外。
陆景泽一袭玄甲立于船头,手中长弓弦犹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