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打上门来,你跟人讲道理,有人会听吗。

梁惠娘觉得她在异想天开,她觉得还是拳头最好使。

“月月,我知道你是个斯文人,你想跟人说道理,可人愿意跟你讲道理吗?

他们带了这么多人过去,要是他们不讲道理,你们不就吃亏了吗?”

张蔓月微微一笑,“不怕,我们还有曹捕快呢,他们要是不讲道理,就把人抓起来,他们就会乖乖讲理了。”

梁惠娘看向曹光,不再说话了。

月月说得有道理,甭管是谁,在官爷面前都不敢放肆。

她还是不放心,叮嘱了一句,“不管怎么样,你也还是要多注意呀。

若是他们不讲理,你们打起来了,记得让人过来找我们。

讲道理啥的我们不懂,可是跟老娘们干架,我们是好手,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张蔓月笑了起来,“二婶,我记住了。”

她看向听见动静走出来的小大夫,说道:“大夫,秀秀的事就劳烦你了。

我现在还有事需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我再给你付诊费。”

小大夫:“好,你先去忙活自己的事吧,这些事不要紧。”

张蔓月带着曹光去到家里的时候,看见家里乱糟糟的,人打成一团。

她气沉丹田,大吼一声,“都别打了,官差过来抓人了。”

这话确实非常有用,听闻官差来了,那些人慢慢都停了下来。

宋飞霜用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曹捕头,月月,你们过来了呀。”

曹光朝她点点头,“怎么回事?”

其他人看见官差都有些担心起来,尤其见到官差对他们家态度如此熟稔,更加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心了。

他们家跟官差的关系这么好,难道官差还会得罪他们,向着自己吗?

想到这里,梁母有些着急,“官差大爷,你们怎么过来了?”

曹光手下的一个小官差说道:“听说这边有人打架斗殴,我们就过来看看。”

“没有的事儿,我们没有打架。”

曹光扫了一眼乱糟糟的院子,冷哼一声,“你当我是瞎的吗?没有打架,那我刚刚看到的是什么?这院子怎么会被人弄成这样?”

梁氏夫妇承认院子里的东西是他们弄的,可这些乡下妇人也很凶悍,若真凭心论起来的话,他们也是互殴。

但是在面对捕快的时候,他们天生就胆怯心虚,并不敢辩白。

梁母壮着胆子说道:“官爷,我们会过来找她们也是有原因的。

你看看小人脸上的伤,就是这妇人所打,小人这次找人过来,乃是为了讨个公道。”

她跟梁宝山脸上的伤确实有些严重,曹光转头看向张蔓月,“你可有什么辩解的?”

“曹捕头,我之所以会打他们,是因为他们先对我动的手。

你看看他们俩这体格,一个身壮如牛,一个凶悍如母夜叉,说话声如洪钟,如此凶悍,谁见了不得退避三舍。

若不是他们先对我动手,我被逼无奈,怎么敢惹上这样的人?

难道他们对我动手,我不该还手吗?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李青芸在旁边使劲点点头,“就是,昨天我也过去了,就是这个女的先对我嫂子动的手,我嫂子只是还击。

后来她这个男的又过来了,又对我嫂子动手了,两个人欺负我嫂子一个人。

只不过他们能力不足,打不过我嫂子,所以才会受伤,难道这也是我嫂子的错吗?

现在他们拿着棍棒就上我家又打又砸,他们想要干什么,打算把我们家给抢了吗?”

张蔓月悄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用嘴型无声的跟她说道:“做得好。”

李青芸挺起胸膛,那当然了。

她这个人最是护短,谁都甭想欺负她的家人。

以前是母亲和兄妹几个,都划分到她的保护范围,现如今张蔓月也已经被她列入家人的行列,她势必会护着她,帮她说话算什么呀。

梁母气得够呛,他们简直就是颠倒黑白,哪是自己先动手,明明就是张蔓月一上来就抽她嘴巴子。

想到昨天的事,她就感到又恐惧又屈辱。

昨天张蔓月状如疯癫,人同恶鬼一般对自己动手,她连还击的能力都没有。

可现在他们居然敢说是自己先动的手。

“没有,你们冤枉好人,明明就是你们先对我动的手。”

李青芸呸了一声,“什么好人,洞里的蛇,田里的老鼠算得上好人,你们都算不上好人。

我们都看见是你对我嫂子先动的手,我们都可以给她作证。

你们说是我嫂子对你先动手,你找个证人出来,我看看谁敢昧着良心做这个证。”

昨天大家都能看到梁秀秀伤得有多重,要是有人会为他们作证,就证明了作证之人也是黑心肝的。

她这话一出,大伙儿都噤了声。

梁母急了,环顾四周,那些人对上她的目光,纷纷挪开视线。

不是他们不愿意帮她,实在是良心不允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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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秀秀的惨状,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若不是张小娘子把人给带回家去,说不准梁秀秀早就一命呜呼了。

他们不感激也就算了,还上人家家里又打又砸,太不是东西了。

他们不好得罪人,没法出面劝阻他们也就罢了,哪还好意思帮她作证。

梁母看见他们一个个安静如同鹌鹑,没有一个肯出来为自己作证,气得五脏六腑直冒黑烟。

“你们是不是见着她是个年轻小娘子,被她迷了眼,这才不想出来作证?

咱们可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你们这样对我,也不怕天打雷劈。”

听见她这么说,一个大娘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起来。

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居然还好意思骂他们。

“宝山家的,你在说啥屁话,啥叫我们被张家小娘子迷了眼,才不出来作证?

你自己做过啥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就是,你把人打成那样,还好意思在这里叫嚣。”

旁边不知名的角落传出一个幽幽的声音,“我看张家小娘子昨天还是下手轻了,才让你有力气过来闹事。”

……

大家七嘴八舌,就是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气得梁母都快撅过去了。

她脸色涨红,指着众人骂道:“你们……你们这群黑心肝的污蔑我,你们不得好死。”

众人被她这么诅咒,都有些愤愤不平。

若不是还有官差在场,都恨不得上去揍她几拳。

梁母见自己没办法让别人帮忙说话,眼睛咕噜一转,立刻想到一个反击的绝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