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阮现现想了很多,真的很多,她想当单静就是放了个屁,自己从来都没听过,可最后……
“你等等。”
“我姥爷也有特殊能力对吗?
他识人不清用能力救了阮抗日是吗?
特殊能力暴露,被阮抗日觊觎,最终没有得到就要毁掉对吗?
又或者说,他以为,感受到死亡威胁的两老会在死前把这项能力和秘密传给你,他的目标从始至终是你对吗?
你能嫁给阮泰也根本不是你的筹谋,而是阮抗日算好了你想为父母报仇的心思,守株待兔对吗?”
她烦恼地抓乱一头长发,盯着单静的眼睛一字一句。
“硬的不行他准备来软的,设计让你生了我,从此我就是他辖制你的手段?
例如阮家任何人出现生命危险,包括阮抗日自身在内,一旦死了,我也会死对吗?
想杀人太简单了,只有千日做贼,他们防不了你下杀手,就像你防不了阮抗日在外面对我布下的后手。”
单静静静看着她,慢慢地,慢慢地绽开一个笑。
“对也不对,如果他们不是想对我温水煮青蛙而是激烈残暴的手段,那我一定不会管你死活,
谁也牵制不了我。”
不顾两老的震惊和她嘴里的屁话,阮现现快速思考,基本还原了事实真相。
两个心地善良的老傻子救了一只白眼狼悔之晚矣,为了保住祖上传承,不惜引来鬼子死在鬼子手里逼走阮抗日。
要知道阮抗日既然打上能力的主意,一定不会轻易让二老死。
该是有多绝望才不惜借用敌人的手自杀?!
回京后的阮抗日一定查阅了特殊能力相关的资料,例如绝境下激发,例如家族血脉遗传……
他再次设局,吸引单静这只小羊羔上套,就算不能从她手里得来想要的,也一定要她生下带有特殊能力,又带有阮家血脉的孩子……
阮现现要疯了,要不是爷奶死命拽住她,她现在就要冲出去把阮抗日一刀一刀活剐了。
“所以……”她咬破嘴唇,“我到底是阮泰的孩子,还是阮抗日?”
阮泰只是钓鱼的鱼饵,她不相信阮抗日会选择阮泰这个草包来当异能者的父亲,代入自己,她一定会亲自上阵。
想到这种可能,阮现现真的要疯了,恨不得冲进浴室,洗掉剐掉这一身脏血。
就在她满脑子满清十大酷刑时,面前突然落下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人儿皮肤白皙,五官无一处不精致,漂亮得不似真人,即便此刻做着狰狞扭曲的表情依然漂亮的不像话。
单静的声音传来,“照照你这张脸,和你奶长得多像,真是那畜生的种怎么会像严凤华?”
镜子里狰狞的小脸忽然一呆。
是哦,她容貌像极了奶奶。
真是阮抗日的种,长得怎么会像毫无血缘关系的严凤华?
就说人不能太聪明,聪明的大脑会不由自主分析真相,然后……想太多了。
见她眼中的疯狂淡去,人也慢慢冷静,单静好笑的道:“就因为你这张脸,坏了我好不容易想出的出路。
让你做他女儿,让他护着你的计划失败,谁让我家小仙女这么会长,专挑奶奶漂亮的地方遗传。”
阮现现表情木讷,所以……阮抗日还是对她做过禽兽不如的事……
她的假设没有错,只是跳进陷阱的猎物也不是瞪着眼睛毫不挣扎等死。
又想到一种可能,阮现现的唇颤了颤,“阮宝珠是……”
“是他的孽种。”单静肯定点头,“别看你老婶儿那副德行,按照我的想法祖上又或是远亲,一定也拥有过特殊能力。
那样一头畜生,怎么会不靠儿女联姻巩固地位,任凭儿子娶几个毫无背景的媳妇进门?
当然,我没有证据,都是猜的,却肯定阮宝珠是他的种。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问?肯定是上头时候老畜生自己说的,不然单静不会如此肯定:“我去杀了他!”
单静轻轻拦住她,阮现现目光复杂坐回原位沉默。
人可以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
最后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阮宝珠那个逼样的,一定是他的种。”
单静失笑着起身,“行了,本不想和你说这么多,自己小脑袋瓜子思维太能扩散了。
不承业力,不担因果,他没有几天活头,为什么不让他在无尽痛苦中自生自灭?”
“骗子。”阮现现红着眼睛抬起头。
“你给我册子,就是明牌告知我真相,你滚,滚到国外,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她跑回房间摔上门,隔着一扇门都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嚎啕大哭声。
才从这一系列真相中回神的严凤华想去看孙女,被单静拦住。
“让她哭,您已经多长时间没看到她哭的这么痛快了?”
严凤华愣了一愣,她的现现打小就是个爱哭包,还是哭的极其不美观的爱哭包。
可从农场再见面开始,她的现现依然爱哭,却都因为一些小事上哭鼻子,例如她爱吃甜粽南方吃咸粽。
她似乎是在通过一些方式证明自己和所有人没什么不同。
实则内心里早已经对一切冷漠,不相信,不相信一个连父母都不爱的她,会有陌生人真心实意爱她。
对象去了岛国她想同行,却又固执等在原地:你回不来我去救你,你回来了不要我也行,我不伤心,没了谁都能活……
看似跟狗都能聊两句,实则心里早已经做好亲友会随时背她而去的准备。
单静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的走。
“妈,我就不看阮畜生的结局了,再不走,她发现我有一点爱她,就不会放我走了。
抱歉啊,我爱她,却也恨她,她掣肘了我太多年,让您有这种糟糕的儿媳,我真是抱歉!”
话落大门轻轻合上,阮现现从房间冲了出来,执拗盯着那扇门,嗓子都喊哑了:
“你走啊,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
门却久久没有再打开,看着泪水汹涌像一只被遗弃样小兽般的孙女,严凤华心疼的一把将人圈在怀中跟着掉眼泪。
“好了好了,我们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好吗?”
阮现现在奶奶怀里再次放声大哭……
她从不是爹不疼娘不爱不受任何人期待的小可怜,她只是,她只是恰巧开在罪恶与野心的牙床。
“奶!我想去岛国找他,我有点想他,不,是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