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特意给我老人家的?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上次‘鹤鹿同春’我就没摸着喝,那现在这瓶我就一个人独享了。就是不知道这瓶酒又是个什么名堂。”
翁老爷子端详着手里这瓶淡青色的小酒儿,就知道这瓶酒也肯定不简单,脸上尽是满足的笑意。
“此酒名为‘曲水流觞’,保健功能虽不及‘鹤鹿同春’,但酒力和酒意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晓风微笑着把这瓶酒给翁老爷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曲水流觞,文人喝的酒,可惜老头子不会作诗啊!”
手里握着酒瓶子,翁老爷子语气里竟然还带上了一丝遗憾。
“老爷咂,能说说此次京城之行吗?”
头一杯酒下肚,又吃了几口菜,杨晓风这才问出了心里想知道的问题。
“我那个堂弟虽然已经退下来了,但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提前报备,逐级审批,然后又等了好几天,这才终于见到。那瓶‘鹤鹿同春’,就是被我当成礼物送给他了。你和柳家三丫头的话,我也都转达了。可他毕竟已经退下来了,不便直接开口干涉地方政务,所以就只给写了几个字。”
“写了几个字?”
翁老爷子说的虽然简单,但其中的艰难,杨晓风却是知道的。不过这“写了几个字”,杨晓风就搞不明白了。
“小九儿,把我带回来的那幅字拿过来。”
翁老爷子并没有回答杨晓风的疑问,而是朝翁婉荷吩咐了一声。不大工夫,翁婉荷就拿着一个尺许长的纸卷回来了。打开之后,就见上面写着“保护文物人人有责”八个字。
“老爷咂,妥了!小子敬您一杯!”
杨晓风一拍大腿,双手举杯站了起来,激动的满脸通红。
“小咂,就这么简简单单八个字,你就不怕空欢喜一场?”
喝干了杯中酒,翁老爷子微笑着问杨晓风。
“有这八个字,金钢桥就是文物了。只要明天老爷子拿着这幅字去趟市政府,金钢桥的事情就成了一半儿了。”
说着,杨晓风又起身给翁老爷子满了一杯酒。
“嗯,跟老头子想的一样。可那另一半儿你又打算怎么解决?”
翁老爷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还多亏了三姐。”
说着,杨晓风一指柳岸月,然后继续说道:
“是三姐说服了博陵崔家和津城杨家,再加上柳家,三家合作,共同投标金钢桥改造项目。更重要的是,以崔家的技术实力,完全能够做到修旧如旧。这正好就暗合了‘保护文物人人有责’这八个字。”
杨晓风简单的把崔杨柳三家合作,投标金钢桥项目事情,跟翁老爷子讲了一遍。
“可这幅字连个落款儿都没有,你就不怕人家瞪眼儿不认?”
翁老爷子似乎是有意在考较杨晓风。
“您那位堂弟即便是没退下来,也是不便直接插手地方政务的。所以不落款,也是理所当然。他既然是出自津城,那津城的领导肯定就非常熟悉他的字体。再说这字又是您从京城带回来的,想瞪眼儿不认,那就得需要点儿胆量了。”
“嗯,言之有理。小咂,来,再陪老头子喝一杯。”
杨晓风的解释,翁老爷子非常满意。于是就又满脸欣慰的端起了酒杯。
“老爷咂,小子还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否答应。”
再次给翁老爷子把酒倒满,杨晓风就打算实行自己那个冒险的计划了。
“说。”
一句话,一个字。翁老爷子看似不置可否,但实际却满怀信任。
“小子想请老爷子帮晚辈说个瞎话儿。”
“嘛玩儿?说瞎话儿?!”
杨晓风语出惊人,翁老爷子更是难以置信。
“对,说瞎话儿。”
“说吧,嘛瞎话儿。”
杨晓风一脸淡定,翁老爷子则是若有所思。
“其实也挺简单。您就说您从京城听来个小道儿消息,说国家准备修一条从京城直达津城港口的高速公路。而且这条高速公路,又正好从明珠新城路过就行。”
杨晓风话音一落,整个餐厅落针可闻。
蒋宝莲和翁婉荷都是不明就里的看着杨晓风,柳岸月则是恍然大悟之后,满脸期待的等着翁老爷子的态度。而杨晓风和翁老爷子,却是就那么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对视着。
“老爷咂,要不……要不我还是想别道儿发财吧。”
片刻后,杨晓风被翁老爷子给看得有点发毛了,于是只能揉着耳朵干笑了两声。
“我就说嘛,‘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太尼玛和‘爻性’了。为了帮柳家,你小子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头子身上来了!”
“老爷咂,我就这么一说,您也就这么一听。您要是不愿意,就只当我放屁了。”
翁老爷子单手一拍大腿,眼睛瞪得跟包子似的,吓得杨晓风一激灵,然后赶紧就认怂了。
“哈哈哈……让老头子帮你说瞎话,那是不可能的。”
“对对对,是晚辈混蛋了,老爷子千万别往心里去。”
见翁老爷子换上了笑脸,杨晓风心里这才一块石头落地。尼玛,这翁老爷子身上有“瘆人毛”还是怎么着?发起脾气来,怎么比尼玛道爷还吓人。
“不过要是帮你说实话,老头子还是能够办到的。”
“说实话?”
跟刚才被吓懵逼了不同,杨晓风这回是真懵逼了。
“嗯,对,说实话。我这次去京城听我那堂弟念叨过,国家确实要修一条从京城直达津城港口的高速公路。跟你说的一样,还真就从明珠新城路过,而且打算明年就动工。”
“真的?老爷咂,您可不能骗我!”
“我老头子几十岁的人了,哪有闲工夫跟你‘打擦’玩儿。”
“卧槽!”
自己的灵机一动编出来的大瞎话儿,竟然变成了“未卜先知”。再加上翁老爷子那犀利的眼神,杨晓风下意识的爆了个粗口。但马上又意识到不礼貌,于是又赶忙改口道:
“不不不,老爷咂,我这些天可是一直都待在津城,不信您问三姐。而且就算我去了京城,这么机密的事情,也不可能让我知道啊!”
“行啦,不用解释了,只不过是个‘寸劲儿’罢了。不过你小子这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翁老爷子是什么人?这辈子光跟学生打交道了。几句话过来,就当即就断定,杨晓风这个大瞎话儿,就是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