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看看你们口中的那个恶人吧!”云帆伸手攥住龙楚衣领,他被对方直接拖拽进了另一扇门。
【三千年前:
此时距言儒生挑起的六族之战结束已有两万年了,彼时有一人诞生了,他没有名字,他始于混沌,被灵族称为灵主,唤为横刯。
灵族独立于六界,对他们来说横刯的出世是一种庇佑,大多数灵对横刯只有敬重,也不会想着主动靠近,以至于整个灵族能见到横刯的只有沧溟一人。
“这世界上除了你们再没有别人了吗?”横刯站在灵殿上看着劳作的灵族普通民众,不由得对这枯燥乏味的生活产生了反感。
“回灵主,并不是,只是我们向来远离其他各族!”沧溟是这座灵殿的守护者,也是目前唯一能陪横刯说话的人。
横刯这才知道外面还有世界,至此他出现在了六界。
举世皆知横刯出世,却又不敢妄动,无不例外的是每个人都对横刯产生了恐惧和忌惮。
横刯喜好繁华,常四处游荡,而他初出灵族,认识的第一个人,准确来说被横刯记载于灵史上的第一个人便是昼邈。
横刯如初生的孩童般单纯,虽有灭世之力,人人忌惮,但却鲜有人知横刯本性,而且由于自身太强,但凡境界高者一看到对方额间的灵印,几乎都选择躲避,以免引祸上身,有时候遇到冲撞他的都会被暴力解决。
横刯一直以为他第一次见昼邈是在水君的宴席上,却不知在那之前他们已经在人间见过。
这是昼邈都未曾告诉横刯的,他自然也不会知道昼邈还见过穿着白衣懵懵懂懂的自己。
人族:
“公子,你可要做身衣裳?”此时横刯还着白色,与他的一头银发衬得整个人冷冽,额间的红色灵印使少年之容中带着另类之感。
店家虽对其着装和发色心生疑惑,但他开门做生意,总不能将人家赶出去。
横刯自顾自环视,视线落到了一袭红色华服上“那件!”
“公子可要结亲?”店家边拿边客套询问。
横刯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拿过那件华贵红服,大手一挥,板板正正穿在了自己身上,此时红服白发,没了一身冷气,反而生出一丝魅惑,许是店家也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都忘了怕对方会法术这回事了。
横刯哪知人间买卖规矩,达成自己所愿后扭头就走。
那店家当然也不忍让,急了直接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你……”
横刯无辜垂眸,本能反感这种被人牵制的感觉,眼神吓到了店家。
店家打了个冷颤鼓足勇气“你给钱再走!”
横刯蹙眉,眼见人围了上来,叽叽喳喳不知说着什么,吵得横刯心烦,脾气顿时上来,一甩手将店家扔出好远,幸好他没有要杀对方的心思,不然这会儿那店家八成已经没了。
横刯就这样大摇大摆离开了人族,可这却被在人族寻找言儒生的昼邈凑巧尽收眼底“横刯,这便是六界闻风丧胆的灵主,但谁又知道此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之后的时间横刯不知从哪里学得了喝酒,没少折磨那些各族统领,几乎将各族的酒尝了个遍。
昼邈再见横刯时已是很久之后水君的喜宴上:
“尊者,请出示名帖!”水族的守界者见横刯眼生,便拦了下来,横刯瞄了眼别人手中的名帖老实摇头“本王没有!”
“王?哪来的毛头小子竟然敢在水族境内自称王,要知道在水族能称王的只有沝。”那护卫瞪着横刯心里嘀咕,但也不好伤了对方的脸面。
随即好心劝说“那便不能进去!”
横刯抱臂打量着这两个兽头人身的家伙“本王倒是懒得进去,你去把水君老头的六菱盏拿出来,听沧溟说那东西是六界盛酒最好的器皿!”
“你……大胆!那是我族圣器,岂可用于盛酒?”护卫一看这红衣白发少年年纪不怎么大,口气很是不小,要知道他们的水君都位列神位了,这世间没人敢这么造次的。
“为何不允与本王?”横刯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小气,他不过想要个漂亮的喝酒杯盏而已。
“你……”护卫被气得脸抽抽,大手一挥,一群虾兵蟹将围了上来。
横刯虽然情商没有,智商目前也不高,但看表情还是会的“你想打架?”
护卫们觉得这美貌少年多半脑子有问题,是来闹事的,直接冲了上去,却被横刯一袖子打出很远。
往来宾客看着横刯,被对方强大的灵力功法惊住。
众人皆慌,不敢上前,那护卫觉得失了面子,手持长戟刺向横刯,横刯红袍上绣的图案被对方的戟划破了几根丝线,护卫还没意识横刯已然变了脸色,不再是刚才那般带着天真,而是满脸愤怒。
“你弄坏了本王的衣服,那便……”横刯白皙修长的指节掐在护卫脖间,那护卫发出微弱的呻吟“用命还吧!”横刯收回手瞬间护卫已经化为泡影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些不敢上前的兵将和受了惊吓缩在一起的宾客,他们这才后知后觉,这少年并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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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嫌弃,同我一起进去可好?”彼时的昼邈站在横刯身边,一红一蓝伴随着水底光晕,倒是扎眼。
横刯皱着眉头盯着衣服上划破的金丝,全然没将昼邈放在眼里。
昼邈微微弯腰,大手在对方红色华服上一挥,金线复原,刺绣的图案看不出丝毫破损。
横刯这才露出笑意看向昼邈,时间有几分停滞。
昼邈被对方盯得有些许不好意思,不自信地垂眸打量了自己一番“我可是有什么不对?”
横刯抱臂,视线突然移到畏畏缩缩的宾客中,给那些什么仙官水臣吓得一哆嗦。
“你和他们不一样!”横刯仰头思索“他们丑,你好看!”横刯想了半天他曾经听到的形容词。
昼邈闻言半永久的微笑都快僵硬了,虽说魅族容貌确实出众,但他最起码也是个活了两三万年的魅王了,和对方比起来就像是一个花甲老人被刚出生不久的小孩调侃一般。
昼邈调整面部表情微微一笑“灵主夸人的方式很是独特!”
周围原本就瑟瑟发抖之人一听这个人竟然管对方叫灵主,反应过来这个红服白毛叛逆暴躁小子就是那个可以毁天灭地的横刯时,哪还顾得上参加水君的喜宴,脚底抹油都跑了。
横刯无害地拿过昼邈手中的名帖“这名帖很贵吗?”横刯上次从人族打劫完新衣服穿回去时,沧溟告诉他说很多东西是要花钱买的,人族最爱钱了。
昼邈摇头……
“那为何刚才那人宁愿被本王打死也不愿给本王这个?”横刯翻来覆去也没看出这纸的名堂。
“因为他不认识你!”昼邈说完进了水族结界,横刯叉腰跟了上去喋喋不休提问“那他们为何认识你?”
“因为……”
“魅王殿下!”几个貌美的美人鱼对着昼邈行礼。
“魅王?是个什么东西?在本王面前你怎可称王?”横刯皱起眼睛都快贴在昼邈脸上了,这在别人看来满是压迫感的表情,在昼邈看来却似孩童般纯真。
“灵殿那块破石头上刻着本王是六界至尊,是可以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共主,你又怎可为王?”
昼邈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和横刯解释世间除了灵族还有其他族“世间的确无人可超越灵主!”
横刯满意地点了点头“本王也这么觉得!”
水君听闻下人禀报,说是来了一个昼邈都毕恭毕敬的,还自称为王,连他守界者都杀了。
这一描述,吓坏了水君,他怎么把那家伙招来了,这要是处理不好,他这水域八成都要血流成海了。
水君忙不迭小跑,旁边的白胡子老龟提醒“您是水君!神明!”
水君翻了个白眼,他这神位纯粹是当年六族之战时借他天帝老哥的势才得来的吧,毕竟他的神力压根没大家印象中的神明那么强。
连忙迎了上去,见昼邈身边跟着一个红衣少年,额头上有着灵族印记,便猜出大概是横刯“两位今日怎有空来我水族一转呢,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水君说完瞄了眼横刯,这横刯和昼邈人高马大的,他这一把老骨头还要挺直脊梁骨仰头看“灵主您真是飒爽英姿啊!”
“水君,您忘了,是您发的请帖!”昼邈伸手那帖子赫然出现。
水君一看眼尾纹都绷开了,他可没请昼邈,毕竟对方可是言儒生扶持上位的魅王,当年若不是天帝为神,自己也来了个躺赢,说不定现在六界秩序还真是言儒生说了算,许是他懒让下人发请帖他们自作主张给昼邈也发了。
横刯看了眼两人“你便是这水族的君上?”横刯抱臂看着水君,流露出嫌弃。
水君奉承点头“正是本君!”
横刯皱着眉头打量了对方一番,佝偻腰,白胡子,脸面褶子,看向昼邈,用着说悄悄话的手势,却没有用悄悄话的声音“他怎么这么老?”
水君一听尴尬极了,看了眼昼邈,这么一对比好像自己这些年没有注意容貌管理,确实有点老。
昼邈被对方的问题噎住“水君乃神明,存世岁月已久,这般是身份的象征!”昼邈看水君多少被横刯的话说得有点自闭了。
横刯听完思索了很久“老头你是不是长得着急啊?”
水君心里腹诽,他儿子都几千岁了,这小子虽然听起来是天地共主,可也是最近刚醒来,通俗点就是刚生下不久“是是是!”水君假笑点头。
横刯冲着昼邈一笑“本王没说错吧,他长得着急了!”
昼邈一时没有从横刯的笑容中反应过来,这可不像是一个魔头的笑。
“两位不如就坐?”水君尝试着挺直了身板,但人老了,骨头经不起折腾,随即又弯了下去。
昼邈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横刯可就不是那么好伺候了,巡视了一圈目光投向水君,给水君原本坐下去的又吓了起来“灵主您是有何不满意?”
昼邈也注意到横刯似乎不想坐这里“那里是给何人的?”
水君顺着横刯所指方向看去,那不就是主座嘛“那是……那……是本君的地方!”水君唯唯诺诺回答,要不是今天他们俩来,自己本该坐在那里听贺寿词的,但在也不至于要坐他们对面陪笑。
横刯挑眉“本王要坐那里!”
昼邈看了眼水君,毕竟他们都是其各族的统领,也不能让横刯那么欺负人家,便出言劝告“那是主人坐的地方,我们是客人!”
昼邈说完横刯怒了“莫非你还打不过一条老鱼吗?”
水君慌乱擦了把汗,想来也不好和横刯解释自己是条龙的事实“那……那……那灵主不如上座!”
昼邈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如平湖,今天也算大开眼界了,终于意识到当年言儒生为什么骂水君是个“墙头草”了,他是一场架都不想打,一句话都不想反驳,一点尊严也不要呀!
水君也不是不识时务者,一个位置而已,这要是把这瘟神惹生气了,他这十万水域还不得遭殃。
横刯鼻孔朝天瞪了眼昼邈,径直走向主座,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还侧着身子好不放肆,一副放荡不羁慵懒模样,给水君的主座干成了他的私人卧榻!
来客瞅瞅横刯,再看看弱小无助的水君,识趣地都溜了!
然后水君的五万八千五百零五岁的大寿就这样让横刯和昼邈搅黄了。
这次横刯出门名声是彻底打响了,原本大家都知道灵族灵主出世,但因为先前并未见到,也没听说他杀什么人,放什么火,但这下好了,各族开始紧绷着弦,矛盾少了,是非也少了,就连原准备打的仗都临时取消了,六界仍在运转,各族虽然有时也会人心惶惶,但还是循规蹈矩重复着过往千万年的生活。
只不过昼邈倒有了很多麻烦。
譬如……
不知道横刯从哪里,大概是从沧溟嘴中得知了魅族所在,那是天天登门造访,搞得魅族魅者人均躲猫猫专家。
这不……
魅族守界者老远一看到赤衣,抱着法器就逃“快跑,横刯来了!”
然后堂堂一族的守界者直接躲了起来,横刯也是毫不客气,但他或许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吓人,这不好好的一条长街,一看到他来,法力高的直接变没了,弱一点的幻想自己已经隐形,只要不被横刯注意,比什么都好。
“昼邈,本王来找你了!”横刯一脚踹开大门,直接裂成了碎片。
昼邈手里的笔停了两秒,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又继续写字“灵主日后来,可否用顺化术,我魅族子民快要被您吓出好歹了。”
横刯看了眼昼邈的门“你的门为何如此不结实,这如何防盗?”横刯平时进他灵殿时都是沧溟赶在他之前开门的,他也踹过,但从未踹破过,下意识觉得昼邈的东西质量不行。
横刯不了解这六界局势,昼邈是魅王,也是神明,无人敢闯魅族,自然也无人敢来他这里行盗。
但现在,不一样了!
“原来他们是怕本王啊,我还以为是平日昼邈你将他们管的太严了,所以他们才怕见到外人,不过没关系,本王多来几趟,他们便会习惯的!”
昼邈无奈摇头,一两千年后那些人依旧惧怕横刯,横刯也厌烦那些人一见他就跑,开始使用起了法术。
后来的日子很平淡,横刯只烦昼邈,即便是如此各族首领还是对于这个拥有毁灭六界之力的人如鲠在喉,他的存在只能说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何时爆炸,会炸死谁!
安生的日子过了几千年,鬼族打破了六界和横刯维持的平衡,鬼族功法可以掠夺,掠夺灵力是他们最快提升功法的途径。
灵族是天生的灵者,他们本来避世,但因为横刯的存在,有一些灵者有了走出灵族的底气,但灵族的强大也蕴藏着潜在的危险,不是每个灵者都是横刯,可以扫清所有危险,新的矛盾至此产生。
横刯并没有统领治理之能,他这几千年几乎都在玩乐,对灵族疏于管理,灵者中也不乏有激进派盼望灵主出世带他们走出灵族,去往更广阔的世界,但横刯出世后并没有成为他们想象中能够开疆扩土,统领六界共主。
从而激进派灵者开始自谋出路,他们不再如过往千万年臣服于横刯。
鬼族地藏的儿子夜游以凶残闻名,加之鬼族自成一派的掠夺功法,他开始将掠夺的对象放在了灵者身上。
沧溟得族人秉承,发现灵族固若金汤的结界竟然被人破开了缺口。
而一心游玩在外的横刯无意间正好撞到了夜游屠灵。
这才是横刯杀掉夜游的核心原因,只不过横刯终归因为入世不深,以为拥有无上力量就可以摆平一切,他找鬼王地藏算账时也是避重就轻,虽然提及了夜游屠灵一事,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说的弄脏了他的衣服上,他本该以他灵主的身份去见身为鬼王的地藏,偏偏他是孤身一人,而且杀了整个鬼族,没有人证,没用物证的呈现,他反而成了那个嗜杀的恶人。
后来他回到灵族,经沧溟指引,才发现原本的灵族结界被蓄意破了缺口。
“灵主,这是不是也是鬼族所为?”沧溟自从得知横刯一气之下灭了鬼族,也隐隐感到不安,他不是不相信横刯的能力,他真正担心的是其他各族会以鬼族被灭为借口,一致将矛头指向横刯,毕竟仙,水,魅三族的统领是神明,凌驾于万法上的神明联合会不会可以压制共主,他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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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刯冷眼看着那点缺口“这你都看不出来吗,显然是被内部所破,他族哪来的能力破开这与天地共存的结界!”
沧溟看了眼满脸怒气的横刯试探询问“要……要补吗?”
横刯深吸一口气,大手挥过,结界复原,回眸看向灵族中心悬空而生的胡杨巨树“若再有灵破坏结界,直接灭了!”
经过几千年的成长,横刯虽然还是狂傲自大,但亲眼目睹了夜游弑灵的过程,他多少有点触动,想起了昼邈曾不止一次劝说他要注重灵族的民生民事,昼邈很爱他的子民,他先前并不理解为什么要爱那些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为什么要保护那些平庸无能之辈。
但看着使用和自己同系灵法的灵者,被褫夺所有灵力时,他涌现了愤怒和那微不足道的责任心。
但横刯终归心思不深,并没有料到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场针对自己的局,是为了让他挑起战争,然后杀掉其他所有族类,从此灵来统治六界九州!
后来各族联合封印了横刯,当然也包括昼邈!】
“如何?”云帆微微眯眼,他刚才带对方去三千年前的时空时,给龙楚用了障目术,他并不会认出昼邈便是自己,当然还有一些事他并未带龙楚去看。
太多与自己无关的事进入龙楚脑海,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云帆见状大手抚上龙楚的脑袋“闭目,调息,气海下沉!”蓝色光点从指尖钻入龙楚发缝消失不见。
龙楚大口喘息,意识到云帆在帮自己调息后起身粗暴推开对方“给我看这些鬼东西干什么,横刯好坏与我无关!”
云帆收回僵在空中的手“是嘛?可他和龙复有关啊,和你的幼时有关,你知道为什么你可以打开困灵阵吗,一来是因为你身上有龙复的气息,二来是因为横刯见过你,准确来说不是幼时的你,是现在亦或是将来的你,所以他才不抵触幼时的你!”
“哼!”龙楚轻嗤一笑“你不就想说阿爹是为了横刯的力量才褪去仙骨,做什么仁义大侠的吗?”
“你不也曾这么想过吗?”
云帆话语一出,龙楚变脸,是的,他也曾这么想过,但当所有人的言辞指向高度一致时,就意味着阴谋在未知的角落酝酿“事实胜于雄辩,我会自己找到答案,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听的,包括这个什么横刯的一切,你让我看到的只是你想让我看到的,我不会如你愿的!”
云帆扬起嘴角,眉眼弯弯,像前不久在白沙城初见时的微笑一般,其实他和乐清瑶的计划有些许不同,乐清瑶是想用横刯并非大恶来反衬龙复也并非良善,从而去魔域寻找真相推翻这个结论。
但他不会在龙复身上多下文章,反而让他更多了解横刯,而龙楚在知道自己也是当年乾州凶案的杀手之一时,必然不会相信自己,从而不相信他让他看到的一切,他不会无脑相信横刯是善的,但一定会打消龙复是恶的推断,毕竟龙楚一身反骨,喜欢逆向思考。
但自己的存在对龙楚来说才是困惑和不解的,他会陷入对自己好坏的评判中,夺血祭,救他,帮他们阻拦枭,这会让他更纠结和挣扎,而他想探寻到真正的真相,一定会毅然决然前往魔域,但他的目的性依然与龙逸不同,他在乎事实,而龙逸在乎结局。
云帆也难得从龙楚身上看到了一丝不屈。
“当年利用你确实非我本意!”云帆想起那软软糯糯的小孩还是会有所动容,毕竟利用一个稚童也称得上他的一个污点了。
龙楚歪头冷笑“你真是不要脸!这种话都能说出来!”龙楚已然从刚才对龙复以及族人的愧疚中脱离了出来,可能还是那个原因,年龄太小,感知太少,无法比对那件事发生与否带来的影响,那时的他只觉得见不到父亲了,少了吃饭睡觉的地方,后来有人填补了这部分的空缺,所以他产生的仇恨不足以让自己拿他现在的命去做一件跟不完成不了的事!
云帆似乎从不会因为什么事而恼怒,淡淡从腰间掏出几块金子“那这个还要吗?”
龙楚见状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要不是自己现在完全落到了他的手里,他一定会唤剑劈死他,想到这里他甚至有点后悔怎么没在客栈时在辛月珠给他熬的药里放些毒药毒死他。
想到这里“你当时骗小辛的?”
“伤口你不是看过吗,真真实实!”
“你这么厉害她怎么可能伤到你?”龙楚第一眼看到他时就觉得他精致面容下包藏祸心,现在看来怪只怪他看得太浅。
“自然是愿意,就像当时我愿意让你探灵力一样!”云帆依旧言语缓缓,没有任何情绪和起伏。
龙楚蹙眉“连女子都骗,真是畜生!”
云帆微微皱起眉头“谁给你教成这样了,满口脏话!”他看龙楚永远带着小龙楚滤镜,以至于很多时候说出一些奇怪的话,他可压根没骗辛月珠,是对方捅伤自己还非要拉着自己去找大夫医治的!
“你大……!”龙楚刚才经历的一切原地黑化都不过分,何况只是爆粗口,但话没骂完就被云帆挥手把嘴封住了。
“你跑题了,我刚才说到当年骗你非我本意,不用你我也能打开阵法,只不过你刚好出现了,也刚好打开了,我也刚好救了你,当然此事发生的根源就是掠夺,所以为了弥补当年之事,我只说弥补我骗你这件事,我未伤龙复一分,未杀你族人一人,我只承担拿走血祭那部分!”云帆强调,大概是想告诉龙楚复仇也应该找到罪魁祸首,而不是把精力浪费在无关之人身上!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我帮你除掉枭,二,我帮你修复龙逸即将破碎的**和法相,你选!”云帆意识到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挥手间龙楚脱口而出“帮我哥!”那般透支灵力,就算不死,修为也得倒退十年,十年太长了,长到他们可以重新杀一次枭,包括面前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