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颗头颅的雪皇,竟毫发无损!

不……

她连发丝都没浮动。

依旧只剩一颗脑袋,与梦幻般的身躯。

站在那里。

“无相圣体?不对!”

“圣体只会有一个!”

三人齐齐沉默。

惊异望着那只剩一颗头颅的雪皇。

“呀,快叫妈妈。”

雪皇盈盈一笑。

“不用理会!”

宁长安强忍出手冲动。

对着宁缺、姬羽生挥挥手。

示意三人换个地方去商议。

“怎么会这样……!”

姬羽生满脸阴沉惊愕!

他的土爆之术!

他自然是无比清楚!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敢想象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给我……爆!”

轰!

姬羽生眼中戾气未消!

他双手交织。

灵气喷涌而出!

一个几米的土灵傀儡出现!

瞬间炸开!

“你疯了吗!”

宁长安挥手护住身后洞穴。

却并未阻拦什么。

砰!

恐怖的轰鸣声,将地心几乎都给贯穿!

炸出一道几十米的巨坑!

然而……

沙尘散去!

姬羽生脸色再次大变!

那足以震伤圣王的土爆!

竟依旧没有伤到那颗头颅!

雪皇依旧在那里。

没有粉身碎骨,没有化为灰烬,没有狼狈不堪。

她只是依旧待在那里。

脸上带着盈盈笑。

她真的很美。

可姬羽生却感到一股寒意惊悚直冲天灵感!

他回望了一眼。

恐怖的土爆余波,同样未伤到他两位‘盟友’丝毫!

“怎么会,怎么会……”

姬羽生失魂落魄。

那独属于天才的骄傲,在这一刻跌成了粉碎。

碎的不是雪皇。

而是他的骄傲。

“宁缺,你有发现什么吗?”

宁长安死死盯着雪皇。

眼神更加惊异。

宁缺的无相圣体,是完全扭曲消失!

无我亦无相!

任何攻击从理论上来讲都不可能伤害到他。

可那雪皇……

那只剩一颗头颅的雪皇!

又是凭什么做到的?

“她,很可怕!”

宁缺紧了紧身子。

给出一个极高评价。

“她没有躲避,那颗头颅一直在那里。”

只以一颗头颅的肉身之力!

硬抗土爆之伤!

连头发丝都未损伤一根!

三人齐齐惊悚!

就是十大圣体中号称体魄杀伐第一的大荒圣体!

也不可能做到吧!

那可是连头发丝都没损伤的程度啊!

“叫妈妈。”

“哇哇,妈妈你好厉害!”

“呜呜,妈妈小心坏人!”

“嘻嘻,爱不爱妈妈?”

“呜呜……”

“……”

远传那又传来的嘻笑声。

此刻让两尊圣体,一尊圣王至尊体!

都是再度一阵无言……

……

……

雨,越下越大。

宁城。

宁天像个木偶、傀儡漫无目的走动。

他没有见到那个人。

明明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那张清俊、精致的俊俏年轻脸颊。

有的只是无尽的迷惘。

他行走在雨里。

浑浑噩噩。

雨水掺合着泪光。

早已分不清彼此。

曾经他是如此开朗幸福。

然而此刻。

留给他的只有冰冷孤独。

“呼……呼呼……”

宁天大口呼吸着。

有什么东西,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父亲……母亲……叔叔……”

少年往日强撑的倔强。

此刻在孤独面前不堪一击。

他哆嗦着身子。

连哭的**都没有了。

人为什么会哭?

哭是什么?

是软弱?

是无能?

是狼狈?

或者也只是想有个人看到,被心痛关心那么一下罢。

可他呢。

以前哭泣时会有母亲安慰,还有那个人……

可如今,他的哭早已没了意义。

因为根本没有人会看到,更不会有人关心。

是下雨的缘故吗?

宁天感到身体越来越寒冷。

这种寒冷,是有着圣境修为也驱散不开的。

冷意……来自心里。

今年,他十六岁了。

“少爷!”

“少爷!”

“少爷!”

刚回宁府,下人侍卫齐齐行礼。

宁天冷冷点点头。

人在失去什么,变得惶恐不安后。

总是会用冷漠来掩饰保护自己。

显然,他也没有能例外。

“哇……好香啊!”

“是烤鱼,五香烤鱼!”

“呜呜呜,还有小烤猪!”

“爷爷,都是为我准备的吗?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呵呵,烤猪是你喜欢的,烤鱼是小天喜欢的,等他回来,我们再一起吃吧。嗯?你又在偷吃?”

“哎呀,好痛,爷爷让我先吃一口嘛,反正小天也不会在意啦!”

“不许,等他回来再吃,我们是一家人……”

“要一起帮助,要一起成长,要一起……”

啪!

“臭小子还敢学我说话!”

“嘿嘿,爷爷我错了,下次还敢……”

“嗯……嗯?”

听到屋子内传出的对话。

宁天鼻子一酸!

脸色变得更为灰暗痛苦!

他什么也没说。

悄无声息迈动脚步。

可方向……

不是充满温馨的屋里。

而是暴雨倾盆的府外。

……

“为什么……为什么……”

“宁缺……这一切是为什么……”

背负着痛苦、仇恨、绝望长大的孩子。

并未变得开朗阳光。

相反。

他心中的阴云越发深沉!

宁天漫无目的在城中行走。

宁城很大。

大到他或许一辈子也走不出去。

宁城很小。

据说光是南州就有八百多个凡域。

一城之地,实在占不到多少疆域。

而他呢?

他这短短十几年,前十二年是幸福无忧无虑的。

后四年……

他一直被困在那个血腥无光的夜晚!

从未走出来过。

宁天崩溃了。

他只会偷偷躲起来。

在一个破庙。

彻底歇斯底里!

对宁缺的恨意……和恐惧!

让他拼命拼命再拼命的修行!

他才不过十六岁。

修为却已是入圣中期!

这都是圣体缘故吗?

可同样是圣体,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待遇,宁登龙却只是入圣初期。

仇恨无助支撑得他变得更强!

可宁天真的情愿什么都不要!

圣体、天赋、修为!

这些根本就不重要!

根本不重要!

还不如父亲、母亲、哥哥都在的那段幸福日子!

“为什么……为什么……呜呜呜……”

宁天嚎啕大哭。

飞溅的雨珠,掩饰不住他崩溃的哭声。

别人看来他是成功的。

拥有着英俊的外表,不俗的家世,妖孽的天赋……

在学院中,他几乎就是完美、成功的代表!

可不是的,根本不是。

宁天完全是麻木的。

他没有感觉,心里空洞。

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外人所向往的一切!

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一点吸引力。

除了报仇支撑着他活下去。

他甚至觉得死了什么也不用再想也是一种幸福……

他什么的没有了。

父母、哥哥……

即便报了仇,杀了宁缺!

又能怎样?

他浑浑噩噩的,人生就像一潭死水。

为活着而活着……

泪水夺眶而出。

视野早已一片模糊。

宁天不记得自己哭了很久。

只记得那天雨很大……以及……

“啧,年年考核第一,高冷不可一世的宁天?”

一道轻柔、恶劣,满是玩味的声音响起。

“你也不想偷偷哭鼻子的事,被人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