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馈能点…”
他喘着粗气，看着远处的山谷。七个点，才搞定一个。姜雪晴……她到底怎么样了？
怀里的半块玉佩也跟着热了一下，那点青光闪了闪，没灭。
“还活着，对吧？”
他把玉佩和铭牌都揣好，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地图上第二个点走去。
天阴下来了，风里带着水汽。
要下雨了。
风，劈头盖脸砸来。
张宇一下跪倒。
双手死死抠住地面。
掌心陷进泥土，青草尖锐地扎着皮肤。
阳光穿透云层，落下来，像针刺。
各种气味，各种触感，瞬间变得浓烈。
地下通道里那股腐臭铁锈味，还粘在鼻腔里。
和地表青草、泥土，还有空气中一丝焦糊气，搅在一起，冲击神经。
“现代世界？”
他艰难抬起头。
望向远处，城市轮廓模糊。
胸口印记，突突跳着。
暖意很快褪去，换成一种奇怪的痒。
他低下头，看左肩。
那块金属化的伤口，确实好了不少。
但皮肤上，留下一圈暗金色印记。
形状诡异，像古老符文碎片。
“激活馈能点……真能治愈金属化？”
张宇撑着膝盖站起来。
环顾四周。
身处一座废弃工厂边缘。
身后，是爬出来的洞口，完美融入山壁。
要不是亲身经历，想不到这里曾是一扇门。
前方，杂草丛生，工厂院落里，几栋锈迹斑斑厂房歪斜矗立。
窗户全碎，墙壁弹孔焦黑。
“这是哪儿……城北工业区？”
张宇拖着疲惫身体往前走。
快三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胃里酸水翻涌。
每走一步，肋骨都跟着疼。
腿上肌肉僵硬，像灌了铅。
关节隐隐作痛。
工厂院子里，横七竖八停着几辆破车，锈得不成样子。
最近一辆卡车，车门大开。
驾驶座上，挂着一具骸骨，白骨森森，风化了大半。
“什么情况……”
张宇心跳加快，小心靠近骸骨。
尸体胸口，插着一把弯曲匕首。
刀柄上，雕刻着古老图案，和他胸口印记花纹，有几分像。
骸骨手里，死死攥着一张纸，泛黄腐蚀。
张宇伸手，取过纸张，小心展开。
是一张报纸残页。
日期清晰——距他进地下实验设施，已经过去三个月！
“不可能……”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再看日期，还是没变。
掏出手机，电量早耗光。
还好，背包里充电宝还有一格电。
连上手机，等开机。
始终没信号，基站都不存在。
“城市，这是怎么了？”
张宇走到工厂最高处，远眺城市方向。
天际线上，原本该是高楼林立的地方，只有零星几座建筑，还算完整。
更多的是扭曲变形金属框架，像巨大骨架，裸露在空中。
被一层诡异金光笼罩。
白天，那光芒也清晰可见。
胃里，一阵剧烈抽搐。
饥饿感，潮水一样涌上来。
张宇强忍着头晕，从高处爬下来。
得找点吃的，还有水。
工厂办公楼里，一片狼藉。
抽屉被翻烂，任何值钱东西，早被洗劫一空。
冰箱里，只剩下一盒发霉午餐肉，半瓶浑浊的水。
“总比没有强……”
张宇打开午餐肉罐头，勉强吃了半盒。
然后用布过滤了那瓶水，小口喝着。
食物下肚，一丝力气回到四肢。
他靠在墙边，抬起手掌，看那半块玉印。
蓝光，还是时明时暗，没灭。
“姜雪晴……你到底怎么样了？”
他摸出S-000铭牌。
上面花纹重组，显示出第二个馈能点位置——城市东郊山顶，无线电发射塔。
夜色降临很快。
工厂周围，传来奇怪窸窣声。
张宇不敢乱走，决定在废弃办公室休息一晚。
第二天清晨，远处爆炸声惊醒他。
城市方向，一朵蘑菇云缓缓升起。
不祥橘红色，阴沉天空下，格外刺眼。
“得赶紧走……”
张宇收拾好东西，背上包，沿着隐蔽小路，往城市边缘走。
越靠近城市，景象越荒凉。
沿途房屋，不是烧毁，就是坍塌。
街道上，到处是翻倒车辆，残垣断壁。
更让人心惊的是，路面、墙壁，甚至天花板上，都能看到干涸金色液体痕迹。
像某种寄生生物，留下的粘液轨迹。
胸口印记，时不时传来刺痛。
像在感应什么。
靠近金色痕迹，疼痛加剧。
“这些痕迹……跟地下那金色液体，是同一种东西？”
他小心避开金色痕迹密集区。
悄悄往城市深处走。
拐角处，出现一座废弃超市。
招牌歪斜，但大门还算完好。
内心挣扎片刻，张宇决定冒险进去，找些物资。
超市里，黑压压一片。
只有屋顶破洞，透进几缕阳光。
大部分货架，被扫荡一空。
地面上，踩碎食品包装，玻璃碎片。
张宇蹑手蹑脚往前走。
捡起几袋饼干，几罐罐头，塞进背包。
正要转向饮料区。
身后，传来轻微金属碰撞声。
他猛地转身。
一道模糊人影，从货架间闪过。
“谁在那儿？”
张宇低声问，同时握紧腰间匕首。
没人回答。
只有更细碎响动，从超市深处传来。
不止一个人。
张宇迅速蹲下，藏在货架后。
透过缝隙，看到三个穿着破烂衣服的男人，正小心靠近。
每人手里，都拿着简陋武器——钢管、菜刀，还有一把锈迹斑斑小手枪。
“我看到他往这边走了。”
领头瘦高个男人，嘶哑着嗓子说。
“别让他跑了，他背包里有东西。”
“小心点，这家伙不对劲。”
另一个男人提醒。
“你看他胳膊上，那个金色印子，跟那些‘异变者’很像。”
“管他呢，先抓住再说，活得更值钱，‘祭司’那边收购价翻了一倍。”
张宇脑子飞速转动。
异变者？祭司？什么鬼？
没时间多想了，三人已经逼近。
他悄悄摸出那半块玉印，握在掌心。
意念沟通的感觉，很奇怪。
但他莫名确信，这玩意儿能行。
青光，突然在掌心爆发！
“那边！”一个劫匪扯着嗓子喊。
张宇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出掩体，肩膀狠狠撞在离他最近那个握着刀的男人身上。
那人被撞得一个趔趄，手里的刀子倒是划破了张宇的外套，布料撕裂的声音刺耳，好在没见血。
“砰！”
瘦高个反应不慢，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擦过张宇耳边，打在身后的货架上，一排酒瓶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