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说,你想要它?”
女生显然也懵了,声音都虚的发飘,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宝妈点头,“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它,它几乎可以算是我的救命恩狗!只要你愿意把它给我,多少钱都可以,你尽管提!……你如果想它了,我也欢迎你随时来看它,只要你把它给我!”
宝妈情深意切。
女生不可思议,“为什么啊?”
“因为,它是我家宝宝唯一的好朋友!”
宝妈笑着看向婴儿车里的孩子。
镜头转向婴儿车。
也直到这一刻,林夕和直播间里的粉丝们才发现,这个宝宝……似乎跟普通孩子不太一样。
四五岁的模样,小男孩儿皮肤雪白,像童话里里的白雪王子。
广场上的舞曲那么嘈杂,也掩盖不住小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
可婴儿车里的小男孩儿安静的不为所动。
没有好奇的打量周围的热闹。
脸上也没有或开心或厌烦的鲜活情绪。
自始至终,他表情淡定,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只不时看看手里握着的玩具,抑或者,看一眼身后推车的妈妈,和追随在一旁的比格。
就仿佛……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
女生想问,宝宝怎么了?
直播间里的万千粉丝也想问。
但谁都没开口。
音响在一声尖锐的刺啦声里关掉。
所有人有种耳朵瞬间轻松的感觉。
宝妈指了指喷泉旁的台阶,“我每天都坐在那儿,带宝宝看彩虹喷泉的,咱们过去坐坐?”
女生点头。
似是许久没跟人聊过天了。
堪堪落座,宝妈就迫不及待的说了起来。
直播间的夕阳们听到了一个暖心到不可思议的故事。
宝宝名叫云生。
因为生产的前一晚,宝妈梦到自己在软绵绵的云朵里生下了宝宝。
她还没来得及看到是儿子还是女儿。
从梦中惊醒,破水了。
一阵兵荒马乱,赶到医院后,顺顺利利的生下了她的云宝。
出生的时候就不会哭,可吃奶的时候会哼唧。
医生检查了也说,云生的听力和声带都没有问题,不是聋哑宝宝。
可几年了,云生不哭不闹,不回应任何人,也不发出一丝声音。
家里安静的像是只有她和丈夫两个人。
起初还怀疑,宝宝是不是孤独症。
或者什么旁的病症。
为此,他们从小地方搬到了帝都来,只为了云生能接受最专业的治疗。
可专家也束手无策。
因为每次诊断,云生和专家完全没有目光对接,更没有情绪回应。
他只专注于自己感兴趣的人和物。
“我做过功课,云生的所有症状,都符合孤独症孩子的症状。可他真的不是。”宝妈苦笑着说道:“他虽然不跟专家对视,也不跟其他小孩子们一起玩,但是他对我和他爸爸,是有情感联结的,而且……”
像是不知道怎么描述,宝妈停顿了一下道:“他能敏锐的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然后,决定是让我自己冷静一下,还是他来安抚我。”
女生一怔。
宝妈笑道:“不可思议是吧?但真的是这样……有一次我在外面跟人起了口角,回到家进门就哭了,他抱着我,小手拍啊拍,哄了我好久。等我心里那口气散了,他就跑去搭积木了,就好像……刚才那个哄我的人不是他一样。”
“其实,如果不考虑社会属性的话,他几乎可以算是个天使宝宝了,不哭不闹。可是,到底跟周围的宝宝都不一样,而且,他也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啊,所以……”
所以,她和丈夫总还是希望,他能开心的时候咯咯大笑,生气的时候大喊大叫,难过的时候哇哇大哭。
和身边那些会哭会闹会跑会跳的小孩子们一样。
做一个……正常的小孩。
“那土……小狗呢?”女生问:“是因为小狗做了什么,你才觉得它是你的救命小狗对不对?”
提到比格,宝妈的眼睛明亮起来。
“那天,是宝宝先发现的。妹妹你敢信吗?那是四年来,我第一次听到宝宝开口……”
摩挲着宝宝的小手,宝妈眼睛里晶莹闪烁。
像是想起了两个月前,那个奇迹的晚上。
那是稀疏平常的一个晚上。
她照旧八点五十出门,推着宝宝来广场散步。
因为宝宝最爱看广场里的那个彩虹喷泉。
也唯有那个时候,他是被这个世界吸引了的。
几年间,这里是她唯一风雨无阻都会坚持来的地方。
喷泉的水柱高低错落变幻形状。
眼前是绚烂的彩虹喷泉。
婴儿车里是看的认真的儿子。
每一个晚上她都在祈祷:天上的神明,求求你,保佑我的云宝健康平安,一生顺遂。
奇迹就是在那一刻发生的。
“云宝……”
原本目不转睛盯着喷泉看的儿子是什么时候被比格吸引了的,宝妈许愿许的过于虔诚,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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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那声突兀的云宝出现时,她环顾左右,以为是哪个晚归的小孩子在唤宝宝。
可,没有。
周围除了散步的老人,就只有喷泉前的她和宝宝。
以及……从远处飞快奔来的比格。
看多了散养的狗咬伤小孩的新闻,那一刻,母亲的本能让她扑上去护住了宝宝。
可宝宝挣开了。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跑过来的比格,笑着招手,“云宝!”
那是她第一次,那么近、那么真实的看到和听到宝宝说话。
她呆愣住。
比格已经跑到了婴儿车旁。
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从来不回应任何人的宝宝,伸手去摸比格的头,抓它的耳朵。
明明第一次见面。
可宝宝和比格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似的。
从陌生到熟悉,就在那一瞬间。
“宝宝把他的名字给了小狗,所以,那天晚上,我就把云宝带回家了……”宝妈笑中带泪,“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和丈夫抱头哭了一整夜,明明亲眼看到了,亲耳听到了,可都不敢信。更不敢睡,生怕天亮睁开眼,发现那只是我们做的一个美梦。”
第二天天亮,小卧室门打开,光着脚的宝宝揉着惺忪的睡眼,“妈妈,云宝呢?”
五个字,她哭成了傻子。
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听到宝宝叫她妈妈。
四年来的绝望、崩溃,委屈……仿佛全都在那一瞬爆发了。
丈夫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云宝!”
清脆的声音响起。
宝妈抬手拭去眼角的泪。
女生再抬眼,就见婴儿车里的宝宝冲跑开的比格喊道:“云宝,回来!”
跑去舔了几口水的比格扭头哒哒哒的跑回来。
宝宝摸摸头。
它再扭头跑走。
周而复始。
回荡在直播间里的那声清脆“云宝”犹如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