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君勃然大怒,丝毫不顾及还有下人在场,他这样凶狠的开口,是否会有损自己妻子的颜面?

他当然是不会考虑的。

毕竟他一直厌恶原主上不得台面。

如今原主病入膏肓快要死了,他也便不再有所顾虑。

再说了,九希刚刚说的那些话,要是传出去了,让这人怎么想他张府出来的公子小姐?!

什么叫做不孝儿女?!

况且,他还有个女儿嫁入了三皇子府为妃,九希说这话,是连带着三皇子妃也给骂进去了!

二女张思云虽然是皇子妃,但是举步维艰,步步都要小心谨慎,一步都不能踏错。

这个蠢货倒好,他费尽心思的为这个家出谋划策,这村妇却在后面拆台子!

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农妇!

就是要死了,也要给他招惹出一堆的祸端!

张闻君怒火中烧,一脸的厌恶是那样的明显。

仿佛九希是什么恶臭的东西,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一种折磨。

九希自铜镜中看到站立在门口的张闻君,冷笑。

这狗男人左一句上不得台面,右一句拿不出手。

最后还不是和原主生了四个孩子?

没有他自愿的,难道原主还能压着他和自己睡不成?

真要为心上人守身如玉,早就对原主不假言辞,更不会让原主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

装你妈呢?

真是够恶心的一男的。

你要是看不上,当初张家要把原主嫁给你的时候,你就硬气的拒绝啊。

他不。

既不拒绝,又不放弃张家的势力,更舍不得和苏雪梅有五分相似的苏九希。

毕竟原主也是个替代品不是?

但是又不对原主好,你就说这个贱男恶不恶心吧?

所以说,男人这种东西,就是贱。

既要又要的把戏是被他们玩的明明白白。

张闻君生的一副好样貌。

三十五六的年纪,正是壮年,不像其他人已经开始发福走样,他比少年郎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与气势,又比其他中年男人多了几分硬朗俊逸。

光是站在门口,便是一幅画卷。

也难怪原主会对他痴心不忘,即便是受到冷落,也要尽心尽力的打理府里一切,照顾儿女,侍奉公婆。

更何况张闻君不仅长的俊美,为人才高八斗,文武双全,即便是老了,那也是京城里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

加上原主头脑聪明,擅长钱生钱,这些年来,光靠着原主的生钱之法,就把张闻君富养的像个贵族出身的公子。

不,准确的来说,是整个张家都被原主赚的钱养的和王公贵族没什么差别。

张家的主子出门排场那也是很豪华的,这些人吃的花的都是用的原主赚的钱,但是却不感激原主的付出。

原主不止一次听到自己的婆母和出嫁的小姑子议论她自甘下贱,抛头露面,一身铜臭。

九希越想越觉得讽刺。

招手,让小翠拿来一匣子铜钱。

“都这个时候还不忘你的钱!一身铜钱臭!”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话落在张闻君身上也是适用的。

本就皮囊出众,有了锦衣华服的加持,走到哪儿都让人挪不开眼。

据说当初皇帝是想让他当探花郎的。

奈何大臣们阻挠,不想埋没了状元郎的实力,当然,这其中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成分——你都是小三元了,又才高八斗的,长得又那么俊美,要还是探花郎,人生岂不是太过完美?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路还得是坎坷些好。

如此便没有从状元郎变成探花郎。

据说当年张闻君这个状元郎比探花郎还要招人喜欢。

当然,探花郎也是不错的一年轻小伙,奈何张闻君太过耀眼,大家都只顾着看状元郎了。

所以当初世人得知,年轻俊美的状元郎的妻子居然是个乡野农妇的时候,无不叹息。

尤其是那些喜欢说些酸诗的读书人。

还特意写了诗嘲讽原主德不配位,霸占状元郎夫人之位,夸赞张闻君重情重义,对糟糠妻不离不弃。

如此这般的捧高踩低,张闻君成了风高亮洁的君子,原主成了挟恩图报的小人。

啧,看脸不论是哪个时代都一样吃香啊。

九希收回视线,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先抽巴掌呢还是来个过肩摔,这骚男不敲打敲打,骚气冲天都要冲撞到自己了。

张闻君一脸厌恶不愿再上前几步,仿佛多走去两步,他就不干净了一般。

他立在门口,问九希到底想如何。

“你非要把府里闹得天翻地覆才甘心吗?孩子们哪里又招惹你了?你要这样说他们?!”

小翠担忧的扫了眼九希,将铜钱盒子递给九希,生怕九希想不开一口气接不上来。

心里也在埋怨张闻君,都什么时候了,也不愿多担待些小姐。

“老爷,夫人她,”小翠想帮九希解释。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张闻君对原主深恶痛绝,对原主身边的人那更是没有好脸色。

小翠脸一白,嘴唇嗫嚅几下,正当她想豁出去维护九希的时候,九希开口了。

“啪!”

九希烦躁的抓起一只茶盏摔在张闻君的脚下,碎裂的瓷片弹飞的时候,还划破了张闻君的衣裳。

“张氏!!你个泼妇!!”

张闻君大怒。

九希冷笑,抓起铜钱劈头盖脸的朝张闻君砸去。

九希是用了力道的。

铜钱虽然不大,但是够重,即便是轻轻砸在身上,那也是痛的。

更何况九希一心要让张闻君不好过,下手更是没有轻重,铜钱更是长了眼的盯住了张闻君,一个不落的砸在张闻君身上。

尤其是那张养眼的脸,眨眼间就起了红包包。

两道鼻血缓缓流出来,看着十分的滑稽。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偌大的主母房,挤了十几个人,愣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张闻君更是瞪大了双眼,无比震惊的看着九希。

这还没完。

九希趁张闻君还没反应过来,再次抓起一把铜钱往张闻君脸上砸。

砸的张闻君嗷嗷叫。

是真的嗷嗷叫。

痛,实在是太痛了。

张闻君左躲右躲,愣是没躲过九希砸过来的铜钱,他人都被砸懵了。

“住手!你个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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