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声音沉沉。
“明白了，不过局长好像对于参谋长的事情十分上心？其实如果有蛛丝马迹，直接上报不是更符合流程吗？于参谋长到底是军区的人，自有军区去管。”
李成掸了掸手上的烟灰，微微叹气。
“他救过我，宋轻雨同志更是救了我妻儿几条性命。如果人真的被换了，就算是他已经死了，哪怕我救不回他，也至少把他的尸首带回来。”
做情报的可太清楚，一个人要是被敌对势力拿去做研究，连个全尸都不会留下的。
秘书便不再说话了。
“原来如此，那我立刻去办。”
见秘书走了，李成也没离开办公室，在无人的昏暗角落里，他再次点起一根烟。
所有人都放心了，只有他还保留几分疑窦。
等夜深了，李成才回了家，杨小莲和保姆一起哄完几个孩子睡觉，正在梳妆台前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看见妻子，李成才稍稍放松下来。
“孩子们都睡了？”
“嗯，都睡了，真是闹腾得不得了！于参谋长那边怎么样了？小雨呢？小雨还好吗？”
李成脱下外套，往床上一躺。
“你是没看见，于风已经全都恢复好了，跟没事儿人似的，身上的疤痕甚至都消失了。”
杨小莲皱了皱眉。
“疤痕都没有了？”
她能做情报局局长夫人，也不是那个只在深闺里生儿育女的妇人，自然也是懂一点这方面的门道的。
李成的声音有些疲惫。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杨小莲放下毛巾，话里话外都有些担心。
“那小雨呢？万一于风不是于风，小雨可怎么办啊？”
李成原本沉重的心情突然就被打散了些，自己妻子这是关心则乱了。
“如果于风被换了，那就是你的小雨同志换的！”
杨小莲突然就放下心了，宋轻雨要真有问题，就进不了他李家的门。
这事儿大概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她转回去继续擦头发。
“那你去查吧，回头也跟我说一声。我知道他救过你，不管怎么样，多替他费心些，就当是报人家的恩了。”
“嗯，这是自然。”
李成想起他那次被间谍抓走，困在地下室里被用刑的那段时间。
其实那会儿发生的事情，他都有些记不太清了，唯独记得于风进来给他解开了所有的镣铐，把他带了出去。
那会儿他还不是局长，只是一个情报员。
小喽啰的话，被抓也就被抓了，死了也就死了，都不过是偌大一张情报网里的棋子而已。
如果不是于风的谨慎和坚持，直接捣破情报基站，他早死在那个阴暗腐臭的地下室里，成为那一堆尸骨里的其中一个。
因着受了伤，他知道自己的生育能力受损，但是他放不下自己的尊严去和别人说这件事。
偏偏宋轻雨又出现了，又治好了他。
这天大的恩情，换了是别人，肯定是携恩求报居多。
发生了这么多巧合的事情，不相信因果轮回的李成，也不得不信命中注定这四个字。
而且于风倒有意思，除了蹭他的烟和饭钱之外，就是让他给宋轻雨出出气。
想到给宋轻雨出气这事儿，突然李成就笑出了声。
杨小莲奇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
于家小楼里的于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跟宋轻雨说道：
“接下来李成会派人来调查我，你没事就多往学校里去，他们估计是会找人潜入这里的。”
宋轻雨：？
“潜入？为什么？”
于风把碗筷放在盆里，拿热水先泡上，好洗去油渍。
“我是军区参谋长，突然被实验室毒素侵袭差点死了，又奇迹般好了起来，身上的印记全都消失，这是很可疑的。上头一定会派人来查，李成是情报局的，他肯定也会查。不过没事的，配合一下就行了。”
宋轻雨摸着来福的小脑袋，开始叮嘱来福。
“小来福，你听见没？见到人了别害怕哈，可别把人咬了，等下要是你被打，头上又得长个包！”
来福把脑袋放在宋轻雨腿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知道了知道了，他不咬人，那他汪汪叫总可以了吧？
又过了几天，研究局的人终于上门了。
他们一直都知道于风没死，几次想上门观察，都被上头的领导给按住了。
于风拖了这么久都没死，他们也纳闷。
这个毒素案件他们一直在跟进，距今已经三个月没见到于风了，于风到底是死是活他们也不清楚。
加上一边是领导说了不要去打扰于参谋长，可另一边他们也有研究任务。
这左右为难的，都快要没办法向上头交代了。
这天突然就得了信说是可以去找于风了，研究员们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事情，马不停蹄就派人赶到了于家小楼。
他们本以为会看见一个苟延残喘的于风。
结果却没想到，于风就这么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了。
几个研究员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问道：
“请问您是......于参谋长，于风吗？”
“是，就是我。”
他们不是很信，便和于风核对了一些个人信息细节，又给于风做了身体检查。
虽然个人信息都对上了，可是于风身上的疤痕全部消失，痣也没了，生物信息没对上。
研究员们挠挠头，这......
好像不对吧......
最后他们商量了一下，取了于风的头发和指纹，还抽了好几管子血回去核验，抽得于风都有点头晕了。
他们还问了宋轻雨关于治疗于风的方法和药方，宋轻雨也很是配合，全都提供了。
但是那个药方其实很普通，并没有特别之处。
研究员看了看，本以为会看到什么神奇的方子，结果那些药材全都是认识的。
都是一些常见的中药，只有一两味稍微贵些、难找些，但就这上面的药材，哪就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他们显然都是不信的。
“宋轻雨同志，你的意思是，你就只用了这些药治好了于参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