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冬，开封黄河段。
王铁柱站在堤坝上，寒风裹挟着冰粒刮在脸上，像无数把小刀，三天前故宫午门的突袭行动功亏一篑，"借命"组织的人提前转移了仪式地点。
现在，根据钱局长的最新情报，七个仪式点之一的黄河段出现异常。
"声纳显示水下有大型生物活动。"穿着苏联制式防水服的工程师指着屏幕上巨大的阴影，"体长超过八米，外形符合传说中的巨鳖。"
铁柱望向浑浊的黄河水，很难想象下面潜藏着什么，身旁的张九皋手持玄天镜，镜面上的裂痕比昨天又延长了些，渗出更多黑色物质。
"不是普通生物。"道士眉头紧锁，"镜面显示强烈的阴气反应，与崇庆红衣男孩类似。"
祁教授蹲在岸边，手指轻触水面，胸前的眼睛图案被厚棉衣遮盖，但铁柱注意到他触碰水面的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
"水位比往年同期低了两米。"祁教授站起身，声音沙哑，"但流速却增加了，水下有东西改变了河道。"
工程师调整了声纳频率，屏幕上的阴影突然变得清晰，那确实是一只巨鳖的轮廓，但龟壳上刻满了某种符文，与铁柱在"借命"组织成员身上见过的如出一辙。
"找到了！"工程师喊道，"就在闸口正下方三百米处！"
张九皋迅速从布袋中取出七枚铜钱，按北斗七星的排列投入水中，铜钱入水的瞬间，河水竟然翻腾起来，形成一个明显的漩涡！
"它在反抗。"张九皋脸色凝重，"这不是自然形成的生物，是被人为唤醒的镇河兽。"
铁柱想起民间传说中黄河底镇压着上古妖兽的故事："能抓住它吗？"
"不一定要抓住。"祁教授突然说，声音变得异常冷静，"只需要确定它身上的符文类型，就能知道'借命'组织在这里进行什么仪式。"
工程师提议使用小型潜水器。
半小时后，一艘改装过的潜水艇被吊车放入水中，铁柱和张九皋穿上简易潜水服，准备下潜，祁教授因为身体原因留在岸上监测。
"保持无线电畅通。"祁教授帮铁柱检查氧气面罩，"如果发现任何异常，立刻返回。"
铁柱点点头，注意到祁教授眼中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期待，又像是恐惧。
潜水舱缓缓下沉，浑浊的河水很快遮蔽了阳光，探照灯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范围，其余全是无尽的黑暗。
无线电中传来祁教授断断续续的声音："声纳显示...目标在你们...东南方向...五十米..."
张九皋手持一个防水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突然定住，指向右前方，铁柱调整方向，潜水舱慢慢向目标靠近。
"那是什么？"铁柱突然压低声音，探照灯光束尽头，一个巨大的黑影静静悬浮在水中，如同一艘沉船。
随着距离拉近，黑影逐渐显露出轮廓，那确实是一只巨鳖，但比声纳显示的更加庞大，它背上的龟甲布满青苔，但仍能看出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巨鳖的头部拴着一条铁链，铁链另一端消失在更深处的黑暗中。
"老天..."张九皋轻声说，"这不是普通镇河兽，这是'鼋鼍'，《山海经》里记载的黄河守护者，按理说应该被太祖禁令镇压了才对。"
铁柱让潜水舱再靠近些，探照灯照在巨鳖头部时，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鳖眼是血红色的，瞳孔竖直如蛇，正死死盯着潜水舱！
"它在看着我们..."铁柱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突然，巨鳖动了！它以与体型不符的速度冲向潜水舱，铁链被绷得笔直，铁柱本能地后拉操纵杆，潜水舱险险避过撞击。
"后退！后退！"张九皋大喊。
铁柱迅速操作潜水舱上升，但巨鳖似乎被激怒了，再次冲来，这次它张开大嘴，露出满口匕首般的利齿。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水面上直射下来，击中巨鳖头部，巨鳖发出一种不似生物的尖啸，暂时退却。
无线电里传来祁教授的声音："我用了...驱邪咒...快...记录它背上的符文！"
铁柱这才明白祁教授的意图。
他稳住潜水舱，让张九皋用防水相机拍摄龟甲上的符文，就在他们拍到第三张时，巨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不好！"张九皋脸色大变，"它在挣脱束缚！"
铁链断裂的声音如同闷雷，巨鳖获得自由后，没有继续攻击潜水舱，而是转身向河底深处游去，铁柱犹豫了一秒，决定跟上。
"铁柱！太危险了！"张九皋反对。
"它要去什么地方...我们必须知道。"铁柱坚持己见，操纵潜水舱谨慎地跟在后面。
巨鳖游向河床一处凹陷区域，然后开始用前肢挖掘河底泥沙。
随着泥沙被搅起，能见度急剧下降，就在铁柱考虑放弃时，探照灯突然照到了某种规则的几何形状，人工建筑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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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城墙！"张九皋惊呼，"黄河底下有座古城！"
巨鳖继续挖掘，更多的建筑显露出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段保存完好的城墙，上面刻满了壁画，铁柱让潜水舱靠近，看清壁画内容后，他的血液几乎凝固。
壁画描绘的是一群古人围绕一座祭坛举行仪式，祭坛中央插着一把剑，剑身上的纹路与东风剑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铁柱喃喃自语，"东风剑怎么会出现在古代壁画上？"
张九皋快速拍摄着："除非...这把剑比你想象的要古老得多。"
无线电突然传来刺耳的杂音，接着是祁教授断断续续的喊声："快...回来...水位...突然上涨...堤坝危险..."
铁柱最后看了一眼那座神秘的水下古城和巨鳖，后者正用血红的眼睛回望着他，仿佛在传达某种信息，然后他拉起操纵杆，潜水舱迅速上浮。
当他们冲出水面时，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黄河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已经漫过了部分堤坝。
岸上的祁教授和工程师正在紧急撤离设备。
潜水舱刚被吊上岸，远处就传来一声巨响，一段堤坝决口了！浑浊的河水如同脱缰野马冲向农田。
"巨鳖在破坏堤坝！"工程师惊恐地说，"它想淹没沿岸村庄！"
祁教授却盯着张九皋拍回的照片，面色异常平静："不...它在引导我们看那个古城。"
他指着城墙上的壁画，"看这个图案，与东风剑一模一样，这不是巧合。"
铁柱刚想追问，祁教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咳出的不再是黑色晶体，而是一种暗红色的黏液，里面混杂着细小的鳞片状物质。
"教授！"铁柱扶住他。
"没时间了..."祁教授艰难地喘息着，"寒衣节就在24小时后...黄河巨鳖只是七个仪式点之一...我们必须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