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的街道上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杜小敏蹲在一家糖铺前，正与老板讨价还价。
"三两银子一斤？你他妈抢钱啊？"她捏着一块红砂糖，满脸不悦。
老板陪着笑脸："仙长有所不知，西南最近闹旱灾，这糖..."
"师姐！"林小糖突然从人群中挤过来，手里举着两串奇特的糖葫芦，"您尝尝这个！青州城特产的梅子糖葫芦！"
杜小敏接过一串咬了一口，酸得眯起眼睛："唔...还行。"
她转向糖铺老板，"来十斤，包好。"
王小蝶肩上的小狐狸糖糖抽了抽鼻子，眼巴巴地看着剩下的那串糖葫芦，林小糖笑着递过去："给，专门给你买的。"
糖糖小心翼翼地叼住，立刻被酸得炸了毛，逗得两个姑娘咯咯直笑。
青玄从杜小敏袖子里探出头："买这么多糖，你是打算开铺子？"
"备着。"杜小敏付了钱，把糖包塞进储物袋，"天剑门那帮老古板，不给点甜头怎么套话？"
离开糖铺，一行人找了家客栈住下，杜小敏罕见地没有立刻躺下睡觉，而是取出王铁柱的笔记翻看起来。
"师姐在找什么？"林小糖好奇地问。
"天剑门的地形图。"杜小敏头也不抬，"三百年前我去过，但有些地方可能变了。"
王小蝶正在给糖糖梳毛，闻言抬起头："师姐以前是天剑门的人？"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青玄吐了吐信子："这个嘛..."
"曾经是。"杜小敏合上笔记，"很久以前的事了。"
林小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岔开话题："师姐，明天就要到天剑门了，我们要准备什么吗？"
"糖葫芦。"杜小敏一本正经地说，"多准备点，天剑门的伙食出了名的难吃。"
次日清晨，一行人离开青州城，向北方群山进发。
随着海拔升高，气温逐渐降低，王小蝶裹紧了单薄的衣衫，糖糖察觉到她的寒冷，主动钻进她怀里当起了暖炉。
"前面就是天剑门山门了。"杜小敏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待会你们跟紧我，别乱跑。"
天剑门的山门比凌墟宗还要宏伟，两柄十丈高的石剑交叉而立，剑身上刻满古老的符文。
山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各派修士，见到杜小敏这一行奇怪的组合，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请出示请帖。"守门弟子拦住他们。
杜小敏懒洋洋地掏出玄霄子给的那封烫金请帖，守门弟子一看，脸色顿变："您、您是..."
"凌墟宗杜小敏。"杜小敏打了个哈欠，"能进了吗？"
守门弟子连忙让开，同时悄悄对同伴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飞奔上山，想必是去报信了。
天剑门内建筑依山而建，清一色的白墙青瓦，处处透着肃杀之气。
与凌墟宗随性的风格截然不同，林小糖和王小蝶看得目不暇接，糖糖则紧张地缩在王小蝶怀里。
"师姐，"林小糖小声问，"为什么他们都盯着我们看啊？"
杜小敏面不改色："可能没见过带灵宠参加论剑大会的。"
正说着，前方台阶上快步走下一群白袍修士，为首的正是天剑门掌门凌霄子。
这位三百多岁的剑修看上去只有四五十岁，面容肃穆，目光如电。
"杜...师妹。"凌霄子在距离三步处站定，语气复杂，"久违了。"
杜小敏掏了掏耳朵："师兄老当益壮啊。"
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青州特产红砂糖，听说你喜欢。"
凌霄子身后的长老们脸色都变了。
谁不知道三百年前杜凌霄叛出师门时，曾一剑劈了半个糖仓？如今她居然主动送糖...
出乎意料的是，凌霄子接过糖包，竟然露出一丝笑意："有心了，客房已经备好，论剑大会明日开始。"
他看了眼杜小敏身后的两个小姑娘和那只灵狐，"这两位是..."
"我徒弟。"杜小敏随口道，"带他们来见见世面。"
林小糖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师姐什么时候正式收她为徒了？王小蝶更是惊讶得瞪大眼睛。
凌霄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亲自引他们去客房，路上，杜小敏突然问："迷雾山谷最近可还安宁？"
凌霄子脚步微顿："为何突然问起那里？"
"随口一问。"杜小敏看了眼糖糖，"听说风景不错。"
安顿好后，林小糖和王小蝶住一间，杜小敏单独一间，刚放下行李，林小糖就迫不及待地问："师姐！您刚才说我们是您徒弟..."
"权宜之计。"杜小敏摆摆手，"不然你们进不了内场。"
她从怀里掏出两枚玉简，"这是参会凭证，收好了。"
王小蝶怯生生地问："师姐，我能带着糖糖吗？"
"随你。"杜小敏打了个哈欠，"我睡会儿，吃饭叫我。"
她刚躺下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青玄游过去查看，回来时叼着一封信："凌霄子的亲笔。"
杜小敏拆开一看，只有寥寥数语："今夜子时，剑冢一叙，事关灵狐一族。"
"果然。"杜小敏把信烧掉，"那老狐狸早看出糖糖不一般。"
夜幕降临，天剑门为各派准备了接风宴，杜小敏带着两个"徒弟"出席，引起不少关注。
尤其是当她大咧咧地坐在天剑门长老那一桌时，更是引来阵阵私语。
"那不是凌墟宗的'疯子师姐'吗？"
"听说她其实是天剑门弃徒..."
"嘘！小声点，她当年可是..."
议论声在看到杜小敏笑眯眯地掏出一把糖葫芦签子时戛然而止。
宴席上的菜肴果然如杜小敏所说，精致但寡淡，林小糖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王小蝶更是只敢夹面前的素菜。
倒是糖糖对一盘清蒸鱼情有独钟，吃得津津有味。
"杜师妹口味还是这么独特。"一位白须长老看着杜小敏往茶里加糖，忍不住讥讽道。
杜小敏不慌不忙地又加了两勺："李师兄记性还是这么差，当年谁因为偷喝我的糖水被罚扫剑冢来着？"
白须长老脸色顿时铁青，凌霄子适时地举杯："诸位，预祝明日论剑大会圆满成功。"
宴席散后，杜小敏嘱咐两个姑娘早点休息，自己则借口赏月出了门。
子时将至，她悄无声息地来到后山剑冢，这里埋葬着天剑门历代名剑，剑气森然。
凌霄子早已等候多时，见杜小敏来了，他开门见山："那只灵狐是迷雾谷主的后代？"
"你眼力不错。"杜小敏靠在一块墓碑上，"谷主夫人三百年前失踪，想必与你天剑门脱不了干系。"
凌霄子苦笑："你还是这么直接。"
他叹了口气，"当年魔修围攻迷雾谷，是天剑门出手相救，谷主夫人为报恩，自愿留下镇守'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杜小敏眯起眼睛。
"你不知道？"凌霄子略显惊讶，"我以为你这次是为它而来..."
一阵微风拂过，剑冢内的古剑发出轻微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