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辛苦你了,塔普泰尔爵士,不是你主动联合其他家族挺身而出帮助花民们的话,我想平民的伤亡会更加严重。我会尽量考虑你们提出的要求,只不过要等到形势稳定下来之后。”
“我们都等待这么久了,再多等一阵也不是问题,眼下先解决国民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您需要我们,我们会尽全力配合。”
“那还真是太感谢了,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还真的挺多……”
洱比苏伦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中,查看着手中其他城镇的伤亡和损失报告,心中万分庆幸还有愿意为平民考虑,在政斗中一直保持中立的家族。
正因为有他们及时组织疏散和营救,这次的灾难的损失才降到最低,除了圣法利亚之外的其他区域几乎没有人员死亡的报告。
“房屋倒塌可以再建,失去财产可以再挣,失去生命是无法挽回的,更何况我们的根始终连在一起。”莉恩·塔普泰尔看着洱比苏伦认真地说道。
莉恩的话让洱比苏伦陷入短暂的沉默,忽然她轻声说道:“你说的没错,外表、血脉、能力……这些东西成为一些人无法跨越的鸿沟,可我们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塔普泰尔爵士,你觉得如果从现在开始取缔贵族制度会怎么样?”
“我对权力和地位没有贪恋,坐在这个位置上我担起相应的责任。当然即使不是贵族,我也依旧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那些处在困难中的人们,这就是人应有的品格。”
塔普泰尔家族只是康鹏思忒家族的分支,不是运气好的话,也许爵位早已被其他分家的成员继承。
莉恩的父亲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从没有沉迷权势带来的福利,而是尽他所能给领地内花民更好的福利。
其实除了他们家族之外,还有很多家族也是这样想的,至少他们在能力范围内给予花民们更好的福利。
庞大的贵族群体能够维持至今,离不开下层花民平民的支持和努力,他们用血与汗水换来的不应该是压榨甚至是奴役,而是尊重和支持。
远古时期,所有的花民的根本就是连在一起的,只不过后来的各种思想和**影响了大家,再加上植神傀儡的控制,才让有些人有了可乘之机。
“如果那些贵族都能像你们这些家族一样,我倒是不担心改革的事情,可问题在于卡利亚的昏庸的统治把有些家族喂得肥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把他们解决的。”
洱比苏伦陷入短暂的沉默,用手不断地敲击桌面思考。
见此情况莉恩选择暂时离开,给这位曾经的皇后思考的时间——从今以后,她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一同完成。
“看样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还是先着重进行花民安置和灾后重建吧!准备挑选合适的人员成立审查队去那些家族中以清剿花之王余孽的名义进行搜查,我要让那些不作为的贵族把肚子里的油水全部吐出来。”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把合适的人员名单交给您。”莉恩说完后忽然把手放在腰间的武器上。
就在洱比苏伦准备处理其他事务的时候,瑟勒塞瑞斯忽然从帐篷外冲了进来:“她答应了!”
“在陛下面前保持肃静,瑟勒塞瑞斯。”
见是熟人进入帐篷,原本表情紧张的莉恩放松下来,她偷偷看了一眼洱比苏伦后主动离开,为两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你冷静一点,你的身体是刚刚重新制作的,要是损坏就没有可以替换的了。”洱比苏伦平静地放下手里的羽毛笔,用手托着下巴看向兴奋到脸都通红的瑟勒塞瑞斯,“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急着找我?”
“啊,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不过你提醒的也有点晚了,手断了。”
瑟勒塞瑞斯看着自己折断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的本体在花之国地下的某个一般人很难找到的地方,他平时都是靠魔力操纵用花民尸体制作的傀儡来和别人进行交流。
当然,所有的尸体都是经过原主人同意后才拿来使用的,最后也要归还给他们的家人。
这个秘密原本只有和他最亲密的几个人知道,可现在知道的人变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直接以真面目示人,就暂时保持着现在这个状态。
当年洱比苏伦生下的压根就不是正常的婴儿,而是一截勉强具备人形的树根。
要不是它发出微弱的婴儿的哭声,并且表面的树皮还会微微起伏的话,它应该当时就被接产者处理掉了。
当时洱比苏伦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植神费尽心思用她身体培育出来的新的附体,在她眼里这就是一个怪物,可是这个怪物说不定真的能派上用场?
她强忍着将这孩子杀掉的**将他培养长大,还好最后还是得到了一些回报。
“不管怎么样,辛苦你作为反抗者在外潜伏这么久了,我还一直担心计划会不会失败。”洱比苏伦给瑟勒塞瑞斯倒了一杯热茶,“你想要什么奖励,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可以给你。”
“其实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在杀死植神后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瑟勒塞瑞斯坐下后无意识地摩挲茶杯的边缘,他这些年来一直在为了革命奔波,直到植神消失的那一刻他才有重担被卸下的感觉,只是之后就是无尽的空虚。
战斗结束以后,为了不让反抗军和贵族的军队产生不必要的冲突,他和同伴们解释了自己的身世和与洱比苏伦暗中谋划的一切。
起初同伴们都不相信他说的话,直到瑟勒塞瑞斯展示自己真实的外貌和身份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始终在权贵的掌控中,什么为了解放平民的革命,为获得自由反抗贵族的斗争都只是高层计划的一部分。
“知道真相以后我的同伴们可生气了,他们知道这也是为了大家都能获得解放,但原谅我的话还需要很长时间吧?”
瑟勒塞瑞斯一边朝洱比苏伦抱怨着,一边试图把手重新接好。
“事情变成这样有一半是我的责任,为了大局牺牲一小部分人不能说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也很难避免这个结果。不过,我们不能忘记那些为胜利牺牲的人们。”
洱比苏伦想了一下,要不以瑟勒塞瑞斯的名义给那些人一些奖赏,这样说不定他们的怨气会少一些。
“对了,我来找你可不是说这些的!”瑟勒塞瑞斯看着左右摇晃的手,放弃把它复位的想法,他站起来绕过桌子抓住洱比苏伦的肩膀,“她答应我们参加庆功宴了,只不过有一点点条件。”
“对我们来说,有条件总比没得谈要好。我们需要一个能帮我们稳定民心的人,这个人选不能和任何势力有牵扯,目前看来也只有梅西尔最合适。她说什么条件了吗?”
洱比苏伦的心情难得好了起来,她用手托着下巴问道。
“我没问,得先看看你愿不愿意接受啊!你要和她亲自谈谈吗?”瑟勒塞瑞斯看着站起走出帐篷的洱比苏伦,跟了上去,“等等我。”
等两人来到梅西尔暂住的地方时,发现她正在给那只长相恐怖的双头巨犬梳毛,后者看见有生人靠近,立刻抬起头龇牙发出低吼。
“你的宠物真是警觉。”洱比苏伦双手环腰看着梅西尔,对方沉睡的时候她让朱恩借用奥罗拉的力量净化诅咒,不过好像诅咒并没有彻底消失。
到底是什么人对这个魔女有如此大的怨恨?竟然不惜用灵魂为代价施加如此恶毒的诅咒。
“您看起来很疲惫,看来堆积的事情就和山一样多。”梅西尔拿着梳子抬起头,“您真的打算举办庆功宴吗?这不是如今该做的事情吧?”
“人们需要喘息的时间,即使只是一场宴会。”洱比苏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看着脸色好了许多的梅西尔,“你也需要休息不是吗?你的身体不支持你马上开始新的旅行,更何况这里比其他地方更安全。”
“谢谢您的关心,只是我还有很多要做的……”梅西尔说到这里的时候瞥了一眼马戈德里什,“当然,也许我确实需要休息,不过不是在这里。”
“我表示理解,毕竟发生过让我们双方都不太愉快的事情,我会让里珀在宴会上向你正式致歉。”
“不不不,我需要的不是这些,道歉不能将一切抹消,更何况那个人已经向我道过歉了。”梅西尔高速摆手拒绝洱比苏伦的提议,生怕晚一步对方就把这件事情安排上了。
“不用紧张,我就是询问你的意见。”洱比苏伦尴尬地笑笑,“你之前说的关于参与庆功宴的条件,能麻烦告诉我是什么吗?”
“啊,很简单。”梅西尔拍了拍里芬珂克的狗头,“我想要一场所有参与者戴着面具参加的宴会,这点你们能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