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希说着,拿出一张纸递到顾清漪面前。

顾清漪接过,指尖微微颤抖。她低头细看,纸上墨迹犹新,赫然是一封和离书,末尾还盖着鲜红的指印。

“这……他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顾清漪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同时心也有了某种猜测。

叶念希冷笑一起,眸中闪过一丝快意:“他昨日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对我说了很多话。我只对和离书感兴趣,至于他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顾清漪哭笑不得地轻叹了一声:“念希,你真的……算了,和离了就好!”

果然,这辈子和上辈子完全变得不一样了。

上辈子叶念希和离,是圣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赐的和离圣旨。叶念希和离时闹得满城风雨,圣旨一下,她成了众矢之的,受尽流言蜚语。而如今,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仿佛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告别。

“念希,你可曾想过,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顾清漪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叶念希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无所谓地说:“或许是他终于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又或者……”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他终于厌倦我了呗!”

顾清漪沉默片刻,轻声道:“无论如何,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

皇宫。

果然如单王所料,一大早他就被盛德帝召进宫里。

安排好一切的单王,单枪匹马,一个人进了宫。

他被小太监带进御书房。

刚一进去,就看到跪在地上的晋王和太子二人。

两人看起来十分疲倦,眼底青黑,像是一夜未眠。

“儿臣给父皇请安,不知父皇召儿子进宫所谓何事?”

单王恭恭敬敬地给盛德帝行了一个大礼,一点也看不出他是有备而来。

“昨日,是你派人阻止晋王进宫?可有此事?”

盛德帝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单王,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御书房内气氛凝重,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单王神色平静,微微低头答道:“回父皇,儿臣确实派人护送晋王进宫,只因昨夜听闻晋王府附近有异动,担心他的安危,故而派人保护。若有不妥之处,请父皇责罚。”

盛德帝冷哼一声,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晋王和太子:“你们二人可还有何话要说?”

晋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皇上,臣昨夜确实遭遇刺客,那带头的人正是单王的侍卫统领。若非太子殿下突然赶到,只怕是臣现在已然身首异处。”

太子见状,急忙道:“父皇,此事儿臣可以作证。”

单王淡淡地道:“此事蹊跷,敢问太子殿下,为何会恰好出现,未免太过巧合。儿臣怀疑,此事并不简单。”

盛德帝眉头紧锁,看起来对三人的话半信半疑。他沉默了许久,突然拍案而起:“够了。朕不想听你们互相猜忌!此事朕会彻查到底,在此之前,你们三人禁足于宫中,不得踏出半步!”

单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恭敬地叩首:“儿臣遵旨。”

晋王和太子只能低头应下。

等三人退出御书房后,盛德帝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喃喃自语:“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仿佛承载着整个王朝的重量。

殿外,单王,晋王和太子三人并肩而行,却各怀心思。单王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晋王面色阴沉,拳头紧握。

太子则眉头紧锁,似在思索对策。

待到夜深人静时,单王悄然召见心腹,低声吩咐:“时机已到,按计划行事。”

与此同时,太子亦秘密联络朝中忠臣,试图稳固自己在盛德帝心中的地位。

晋王则独自在房中踱步,最终下定决心,提笔写下一封密函。

昨夜他和太子一同入宫,盛德帝却不见他们,只说让他们先歇在宫里,明儿一早再召见他们。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见到了盛德帝。

他还没开口向盛德帝禀名到底是谁刺杀贺震。让他没料到的是,盛德帝压根就没提刺客的事。反而质问二人,为何会一同进宫。就差直接问他是不是和太子结党营私了。

好在他进宫是有重要的事。直接表明来意,过了盛德帝这关。

反倒是太子,无论怎么向盛德帝解释,盛德帝都没给他好脸色。

就连单王被宣召入宫,也是同样的待遇。

晋王心中隐隐不安起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看着手中的密函,晋王思虑再三,最终放在烛火上燃成了灰烬。

***

公主府。

按照鲜罗国的规矩,成婚的时间定在半下午。

这桩婚事,本就是两国政治联姻。唯一的区别就是,鲜罗公主看中的驸马是个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穷书生。且,鲜罗公主还愿意留在大盛。

盛德帝十分看重两人的婚事。特派了礼部用心置办。

“驸马爷,请移上正殿,吉时将至。”

嬷嬷的声音提醒着沈知砚,这不是梦。他再一次成婚了。还娶的是他国的公主。

沈知砚整了整衣冠,大步向外走去。

穿过曲折的回廊,鲜罗国特有的檀香气息萦绕鼻尖,远处隐约传来喜庆的乐声。公主府内张灯结彩,处处彰显着王室的奢华。

正殿前,鲜罗国的礼宫已列队等候。见沈知砚到来,齐齐行礼。

“驸马到……”

沈知砚缓步上前,只见殿中金碧辉煌,两侧坐满了鲜罗国的使臣。而在大殿尽头的高台上,一道纤细的身影正端坐在绣着金凤的屏风前。

透过轻薄的红色面纱,他隐约能看到鲜罗公主精致的轮廓。

“沈氏知砚,拜见公主。”

沈知砚在高台前站定,行了一礼。

鲜罗公主起身,撩开面纱,伸出手,一步步朝沈知砚走来。

待到近前,沈知砚将手腕搭在鲜罗公主的手上,抬步上了高台。

一番繁琐的仪式过后,两人被一同被送进了新房。

“夫君,你放心。陈小姐在我们成亲后的第三天就会被放出来。答应你的事,我肯定会做到的。”

鲜罗公主双眼痴痴地望着沈知砚,满脸娇羞。

沈知砚起身,朝鲜罗公主深深地鞠了一礼:“多谢公主!”

鲜罗公主忙扶起沈知砚,认真地道:“你答应过我的,等她被放出来以后,你就和她再没任何关系。不许再见她,也不许再帮她。不管她过得好与不好,都不要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