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撒了丹药,引得那狼群争相去咬,而她则拿着自己的夏禹九州鼎,狠狠的朝着其中一只藏狼兽砸去。
明照霜:“???”
这是丹修?这正常吗?
炼毒丹也就算了,怎么还直接用丹鼎砸狼?
藏狼兽被她锤的脑花渐开,但她那白花花血淋淋的手臂也暴露在了群狼面前,引得他们争相去咬,纵然明照霜反应迅速,又朝着它们插了几剑,也阻止不了他们撕咬着谈朱的血肉。
甚至明照霜的身上,都被咬的吓人。
谈朱的手臂被咬的甚至可以看见森森的白骨,只剩下了模糊的一片血肉。
森白,血红。
两种色彩在月华的照射之下显得尤为可怖。
皮肉翻滚,鲜血从手臂处不断滑落下来,明照霜痛的几近咬牙切齿,却依旧需要去对抗这群凶狠至极的狼群。
她修为低,在面对这些平常看都不看一眼的鬼兽也同样困难。
【放弃她吧,这样你就可以自己去找黄泉水了。】
【她一个木系灵根的废物......对你没有什么用的......】
【你.....难不成想要像小朱一样,死在这里吗?】
脑海中的声浪一重接着一重,一声接着一声,尖锐的刺破明照霜的耳膜。
她的眼前,似乎也浮现了重重虚影。
放弃她吧,只要你放弃她,你就可以拿到黄泉水,也就可以拿到九窍莲,直到风禾与明照雪的苏醒。
这不是你一直期盼已久的事情吗?
明照霜,你别忘记了,拍卖会若不是谈朱,说不定明照雪现在就可以苏醒,风禾现在也不会沉睡。
谈朱她,就是个给周边人带来灾殃的扫把星啊。
明照霜手一动,险些没有握住拂霜,她抬起头来,清亮的目光看向了前方。
不对,格外的不对。
她先前一直忽略那些在她心底的声音,以至于她现下才发觉,她现下遇见的环境,格外的不对劲。
确实,阴森,晦暗,怨气冲天,压抑至极,极其容易动摇他人的心境。
就像是谈朱,她就被动摇至此,彻底陷入心魔之中。
可谈朱的状态,是一瞬进入的。
她先前还是轻描淡写的模样,现下却疯魔至此,显然是受了什么刺激。
而这些藏狼兽,虽然气势汹汹,被怨气压迫得主动攻击她们也无可厚非,但包括咪咪它们咬死的,它们足足死了十几只。
一个聪明的狼群,是不会知难而上的。
除非它们而谈朱一般,都受了什么刺激,并且在这种刺激之下,发疯发狂。
那受了什么刺激呢?
明照霜屏息凝神,感受着那份来自她识海中的颤动。
听。
一声,两声......声声不绝的箫声如同是细密的雨点,拍打着人的心尖,刺激着她心头最恐惧层层浮现。
她余生只剩冰雪,囚徒万世;
风禾与天大战,终究不敌,身死道消;
明照雪躺在鲜血之中,了无生息;
沈璃浅扬起头来,颈脖处鲜血淋漓,眼眶发白
......
狼群撕咬着她的血肉,声音震荡着她的灵魂。
这些一幕幕场景在她的心头倾轧而过,像是在向她宣告着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苦苦挣扎。
她面对的,可是天道。
天道要她如何,她就该如何,就算是反抗,也终究会湮灭成灰烬。
天道掌控万物,人力终有尽时。
她反抗不了,她该认命。
不是吗?
从来,都不是!
明照霜轻吸一口气,那双眼眸中重新浮起了光亮,如同是明夜之下皎皎升起的月华,轻轻地拂照着眼前的这片土地。
“不是。”她再次说出口,不知是对谁说的。
“我从来不信命由天定,也从来不信人力有尽,我只信我掌中剑,手中笔,终究会给我争出一个我想要的命,若真应了那句无可奈何,我也无怨无悔。”
说着,她再次斩出一剑。
藏狼兽的鲜血溅在了她苍白至极的脸上。
谈朱还在这诡异至极的箫声中犹豫彷徨,明照霜却已经心绪澄明,她看了眼还在狼群中撕咬的饭团和咪咪,以及纵使被狼群撕咬,也要护在她面前的谈朱。
她的神识在扩张。
在找寻,那个一直激荡在她的识海,引起她们恐惧的声音。
这箫声,不入耳,只入心。
最后,隔着层层雾霭,明照霜找到了那几人。
在东南方!
她们在山岳之上,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般,朝着她们赶来!
而且,瞧现在这副模样,显然是离他们极近的。
明照霜扭头,冲咪咪吼道:“咪咪,你先在这里呆着,保护好四师姐!我去看看是哪个神经病在这种时候吹箫!”
她真的受不了了,本来要抵制这破怨气就已经够烦的了,怎么还有神经病在吹箫动荡人的识海,令人发狂。
尤其她这箫声还那么古怪,平常根本听不见,只有用识海感知才能够知晓。
“主人放心!咪咪纵然修为下降到了化神期以下,对付这些狼兽,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他丧彪大人可是神兽!
饭团也嚎叫了两声,表达了自己强悍程度。
明照霜自然是不担心的,谈朱虽然丧失了神智,但按照她撒毒丹的方式,这些藏狼兽应当也伤不了她。
所以她不再犹豫,御剑拂霜,朝着那处箫声来源地奔驰而去。
阴风阵阵,怨气弥漫。
符箓产生的火光点燃了腐臭的雾气,明照霜看到了那道朝着她们不断奔来的一行人。
她们约莫三人,两男一女,周身都是血迹。
三人全然都坐在一只乌色大鸟的脊背之上,那大鸟形似鸦雀,文首白喙,双爪赤红,羽翼纤薄,瞧着倒是体态轻盈至极。
明照霜并不认识这只鸟雀,只知晓这只鸟雀的修为大抵也是被压制的,也同样是元婴后期的修为。
而在鸟雀上面的那两名男子虽然长得有几分俊俏,但却不曾吸引明照霜的注意,她的目光,全然都放置在了那名吹箫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约莫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袭渌波色长裙,轻盈而剔透,五官精致,面貌秀丽,纤细修长的十指轻轻抚上长箫,带着沉静,轻轻合眼,眸光流转如同一池清潭。
箫声无声,只在识海中荡漾。
却让明照霜蓦然怔住:“浅浅?”
这吹箫搞事之人,怎么会是她的至交好友沈璃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