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赫双手背负在背后,飞下墙头。

血色竖瞳中余怒未消。

他走到坑边上,扫了一眼地上的两套衣服。

闻喜和北华,在纪墨谨和纪墨慎的双重威压下,连肉身都被碾压碎了。

“君父。”

慎儿从坑边爬起来,规规矩矩的向父亲行礼。

黑玉赫眼底的怒意消散了一些,摸了摸女儿的头。

他往坑边又挪了一步。

慎儿急忙说,

“君父,女儿有话要说,是对此次一战的分析。”

黑玉赫停下了脚步,“说。”

“女儿觉得,这次女儿表现的不好,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

纪墨慎一边说,一边挡住了君父靠近大坑。

她提着心,开始奶奶糯糯的分析自己的不足之处。

纪长安都惊呆了。

女儿从来没说过这么多的话。

但一说起来,就能看出这个孩子思维之敏捷,思虑之周全,思想之深度。

比起一个成年人都要好。

她家慎儿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直拉着父亲说说说,生怕她父亲靠近大坑,捉住哥哥再打一顿吗?

纪墨慎表情平淡,一一分析,就连今日不该穿长裙,应该穿短打,都分析了个七七八八。

“......女儿下次一定能做到最好,定不会给君父丢脸......”

“女儿还有一不足......”

巴拉巴拉,此处省略一万字。

最后把黑玉赫都说得没脾气了。

他温柔的蹲下身,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充满了慈祥的说,

“慎儿已经做的很棒了,君父从没觉得慎儿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好了,君父不生气了,我们先回去吧。”

这院子已经破成了这样,完全不能住人。

还好的是,慎儿在开战之前,就在院子周围设了个阵。

没有惊动这个院子以外的任何人。

这是黑玉赫对女儿最满意的地方。

尽管他以前也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但女儿没有遗传到他。

黑玉赫很高兴。

“此一战,谨儿只会用蛮力,不如慎儿考虑全面。”

回去的路上,黑玉赫牵着夫人的手,慢慢的走在漆黑的长街上。

他很中肯的评价。

两个大人的背后,跟着垂头丧气,抽抽噎噎的谨儿,和一脸骄矜高傲的慎儿。

纪长安回头,频频看向一对儿女,偷偷的对谨儿和慎儿比了个大拇指。

她觉得都好。

儿子刚刚好威风,变得好大好大。

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大点儿肚子,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来。

纪长安又觉得自己好了不起,恨不得也给自己比个大拇指。

谨儿收到了母亲的肯定与表扬,原本黯淡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没错,他今天保护了妹妹,他超棒的。

然后继续抽噎。

黑玉赫看了妻子一眼,假装没看到妻子偷偷表扬儿子的小动作,

“谨儿此错在,完全没考虑过后果,要不是为父及时控制住你,你打算长到多大?”

“你妹妹的院子围墙都被你挤塌了。”

“这都是小事,难道你就没发现,你方才差点儿伤到了你君母?”

说着说着,黑玉赫又语气严厉了起来。

这是他最不能原谅谨儿的。

谁都不能伤害他的妻,儿子也不行。

谨儿又低下了头,被君父训的神情郁郁的。

小嘴儿一撇,哭着道歉,

“对不起,呜呜呜,阿娘。”

慎儿表情淡淡的,目不斜视,跟在阿娘的身后,学着阿娘的仪态走路。

阿娘长得好看,她也长得好看,阿娘举手投足都好看。

她当然不能丢阿娘的脸。

慎儿也要美美哒。

回了纪府,谨儿被罚了。

黑玉赫不准他借助任何外力与神力,要把妹妹的院子围墙修起来。

还要每天三次,为君母背祈福经。

纪墨谨低着头,抽噎着,小手擦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离开。

看的纪长安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旁边的丫头们大气都不敢出。

远处伺候的几个丫头,瞧着大少君这副可怜模样,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等谨儿和慎儿被青衣、赤衣带了下去。

房中一片寂静。

纪长安捏着黑玉赫的肩,一反常态,十分讨好的说,

“夫君,你也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肩。”

黑玉赫一时稀奇,没太反应过来。

宝宝吃错药了?居然在给他按摩?!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握住肩上乱摁的小手,一把拉到胸前,

“怎么了?这么反常?”

宝宝不会伺候人,从来都是他伺候她。

所以她也不懂怎么给人按摩,反倒一阵乱摁,惹得黑玉赫心浮气躁的。

纪长安被拉着,趴在黑玉赫的背上。

她默了一会儿,“没什么,就是想你别那么生气了。”

黑玉赫的指腹,反复辗转的蹭着宝贝的手背。

他突然转身,长臂一捞,把背后的妻子抱到了他的腿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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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别再生谨儿的气?”

纪长安勾着黑玉赫的脖子,急忙点头,又讨好的冲着黑玉赫笑,

“他还小,方才他也不是故意的。”

“而且我这不也没什么事嘛~”

黑玉赫轻哼了一声,抬头看向远处,

“那也得罚,我这还是罚的轻的。”

“真该让你看看天道那个老头子,当年是怎么磨我的。”

说起这个,黑玉赫就磨了磨毒牙。

当年为了磨一磨他身上的戾气,那个老头儿不是拿雷劈他,就是拿石头雨砸他。

还把他骗到人间来......这事儿老头子做的对。

黑玉赫不怪他。

但来人间界以前,老头子可没少折腾他。

相比较他当年经历的。

如今只是让谨儿去徒手修个院子。

已经是轻到不能再轻的惩罚了。

纪长安还要再说。

黑玉赫捏着她的手,声线沙哑,贴在她的耳边说,

“不是要给夫君按按吗?”

“宝宝,天都黑了,还不想睡的话,我们做点儿别的。”

纪长安脸颊似火烧。

她一改方才的刻意讨好,挣扎着,

“你,你也变化太大了,方才的正经去哪里了?”

他刚才表现得那样威严,训斥儿女的时候,义正言辞,一脸严肃的让人害怕。

现在却又拉着她,搞这么下流的事。

这前后的态度对比,让纪长安脸红心跳,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衣冠禽兽!

黑玉赫的唇,在宝宝的耳畔边弯了弯,

“为夫只有在面对宝宝的时候,才会不正经。”

“宝宝不喜欢?”

“可是为夫喜欢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