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

谢甲现在觉得,他们家主上并非是失忆那么简单。

但是既然太子殿下都说主上是失忆了,那就算是他失忆了吧。

但主上失忆这件事却不能让太多人知晓,毕竟现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主上这个太子妃和镇国公府。

“主上跟太子殿下玩游戏输了,我现在带他去见老太君和国公爷。”谢甲面无表情的说。

此言一出,谢伯和名为阿薇的侍女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复杂,尤其是阿薇,看向谢长安的表情既尴尬又带着些谢长安看不明白的微妙,但是再没有半分怀疑。

“谢甲,你想死吗?”谢长安怒不可遏的问。

“主上,我带您去见老太君。”谢甲不慌不忙的说。

谢长安看着谢甲的背影半晌,抬脚跟上。

等见过老祖宗之后,他再找谢甲清算。

“我就说今日太子妃怎么单独回府,原来是跟太子殿下玩游戏输了,难怪太子妃一脸不高兴,他们夫夫感情真好呀!”走出老远,谢长安还能听到那个侍女的感叹。

谢长安恨的咬牙切齿。

老太君的院子里,镇国公和国公夫人也都到了,是谢乙提前去请的。

谢长安从来没有见过祖父,但是谢家军中有人藏了祖父的画像,他见过那画像,眼前的老人跟画像上的人至少有八分像。

至于老祖宗和祖母,她们跟他记忆中的模样并无差别,时间似乎并未在她们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谢长安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很痛,不是梦。

他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膝盖一弯,笔直的跪在地上,三拜九叩“不孝曾孙、孙儿拜见老祖宗、祖父、祖母!”

老太君和镇国公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已经从谢乙那里知道谢长安失忆了,看谢长安现在的样子,分明还记得他们,但是谢长安看到他们的反应又很不对劲。

“长安,好端端的你突然行这样的大礼做什么?”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国公夫人一脸心疼的把谢长安从地上扶了起来。

“祖母,我终于又看到您了!”谢长安扶着国公夫人,红了眼眶。

“你这孩子,前两天你不是才和太子回来过吗?”国公夫人疑惑的问,不解谢长安为何如此激动。

又是叶景辰!

谢长安本来很激动,被祖母这么一问,激动的心凉了一半。

为什么处处都是叶景辰,他的生活好像被叶景辰给包围了。

“孙儿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们都不在了,只剩下孙儿一人,孙儿心中悲恸不已。”谢长安迟疑了片刻,才对国公夫人说。

“不怕不怕,只是一个梦而已,梦和现实都是反的,我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国公夫人连忙安慰道。

“夫人,长安既是被噩梦所惊,不若你去吩咐厨房煮一碗安神汤来替他压压惊。”镇国公对妻子说。

“我亲自去煮,长安你等着祖母啊!”国公夫人说着便匆匆离开了。

“你祖母最近身体不太好,夜里忧思难眠,你的事就不要告诉她,免得让她因你而忧心。”镇国公对谢长安说。

“祖母身体没事吧?李先生现在在府中吗?他怎么说?”谢长安连忙问。

“人上了年纪,身体难免会有病痛,我们都有这一天,倒是你,你现在还记得多少事?”镇国公问。

谢长安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担忧,开口道:“祖父,孙儿并不觉得自己的记忆有缺失,孙儿分明记得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只是现在有很多事情与孙儿记忆里的截然不同。”

“你且说说,有何不同?”老太君问。

“回老祖宗,有太多不同了。不管是大渊,还是你们......”谢长安迟疑道。

他不想告诉老祖宗和祖父,大渊亡了,还是亡于他之手。

更不想让老祖宗和祖父知道镇国公府和谢家悲惨的下场。

老太君看了他一眼,问:“你可还记得,六岁那年,你生了一场重病?”

“当然记得!”谢长安连忙说。

谢家所有男丁战死沙场就是发生在他六岁那年的寒冬,他的命运也从那一年开始改变,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六岁那年发生的事情。

“六岁那年,你生了一场重病,醒来后的你,带着前世的记忆。你重生归来,改变了镇国公府和你自己的命运,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老太君问。

“什么?”

谢长安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要不然,他怎么会从老祖宗口中听到‘重生’?

重生,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如果不是你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归来,如何能够改变镇国公府的命运?我们现在又岂能好好活着?”老太君问。

虽然谢长安并未告诉他们镇国公府原本的命运,但只凭谢长安绝口不提过去,他们就能猜到镇国公府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谢长安刚才看到他们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

“老祖宗,这怎么可能?”谢长安不可置信的问。

这件事比他从叶景辰的床上醒来还要让他感到震惊。

“事实摆在眼前,你确实失忆了,失去了重生之后的记忆。”老太君说。

老祖宗说的笃定,谢长安却难以接受,巨大的信息量冲击,让他的头隐隐作痛。

他试图从其中找出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来否定这件事,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

“就算我失去了重生之后的记忆,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男人?还是仇人之子?”

“仇人之子?”老太君重复他最后说的四个字,变了脸色。

谢长安用这四个字形容太子殿下,足见他对太子殿下心中是有恨意的。

“谢甲——”老太君当即就把谢长安身边的暗卫喊了出来。

“长安在失忆之后有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太子殿下的事?”她问。

谢甲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然后毫不犹豫的把他卖了。

虽然他是主子的暗卫,但在镇国公府,老太君说了算。

“主子掐了太子殿下的脖子。”谢甲飞快的说。

“那太子殿下有没有事?”老太君和镇国公一起问。

“属下及时阻止,殿下当时并无异样,应当无事。”谢甲说。

“你最好祈祷殿下无事,要不然,你万死难辞其咎!”镇国公脸色难看的对谢长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