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耳边传来的呼吸声,谢长安瞬间被惊醒。
醒来后才发现,他的床上竟然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紧紧挨着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是一个非常亲密的姿势。
他的第一反应是又有不知死活的人试图爬他的龙床想要母凭子贵,正想一脚把人踹下床,却发现他的手竟然紧紧搂着对方的腰。
接着,让他更为震惊的是:他发现躺在他怀里酣睡的,竟然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
再然后,谢长安发现他并非睡在他原本的床上,这里也不是他的寝殿。
一觉睡醒,床上多了一个男人。
一觉睡醒,他竟然出现在了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自己一时都不知道,这两件事究竟哪一件更荒谬。
难道宫中的护卫和他的暗卫都是死的吗?
谢长安一把掐住那个仍然在酣睡的男人的脖子,语气森然的问:“你是谁?为何会在朕的床上?”
回应他的,是那个男人打呼噜的声音。
自从坐上那个位置,谢长安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无视过,怒从心头起,瞬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躺在床上的人这次终于醒了,睁开了眼睛。
但这双眼仍然是睡眼朦胧,而且与他对视一眼之后又合上了。
“谢长安,大清早的,你谋杀亲夫吗?”
这句话,似质问,又似撒娇,带着三分暗哑,七分亲昵,谢长安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有一瞬间的恍惚,掐着脖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知道他是谁。
知道他的身份,居然还敢如此轻慢,而且,谋杀亲夫是什么意思?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敢自称朕的夫?”谢长安怒喝,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
叶景辰因为这力道彻底清醒,他连忙伸手去掰谢长安的手,同时看向谢长安。
他听到了,谢长安自称‘朕’。
只有皇帝才会自称‘朕’,而且谢长安此刻看他的眼神很冷漠,没有一丝温情。
掐他脖子的手也用了力,不像是玩笑。
谢长安也不可能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谢甲,救我!”他当机立断喊道。
他话音刚落,谢甲就出现在寝殿当中,下一瞬,人就来到了床前。
“谢甲?”谢长安看着被这个男人喊出来的暗卫,沉下脸。
谢甲明明是他的暗卫,为何会听这个男人的命令?
“谢甲,救我!”叶景辰连忙用手指了指脖子。
“谢甲,你难道要背叛朕吗?”谢长安冷笑道。
谢甲看到床上的情形有些懵,不过只是迟疑了片刻,他就做出决定。
他迅速出手,一指点在谢长安的手腕上,趁着谢长安手腕麻痹的瞬间,连忙把叶景辰的脖子从他的手腕里解救了出来。
“谢甲,你居然敢背叛我!”谢长安怒不可遏的质问谢甲,连‘朕’这个自称都不用了。
“我只是遵循了主上您的命令,任何时候,都以太子殿下的命令为先。”谢甲面无表情的说。
谢长安只觉得荒谬,“我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命令?!”
谢甲看着他不说话。
叶景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碰就能感觉到痛,想来已经受伤了。
“谢乙,传章太医。”叶景辰冲着殿外喊。
说这句话时,他的喉咙甚至有些痛。
“是!”殿外传来谢乙的声音。
谢长安震惊的再次看向叶景辰。
这一看,先看到的是对方脖颈上明显的掐痕,而除了掐痕之外,还有很多成年人一看就心知肚明的痕迹。
谢长安脸上的表情顿时更难看了。
他可以确定自己对男人不感兴趣,但是这个人却出现在他的床上,身上还带着那样明显的痕迹,是想恶心他吗?
“你究竟是谁?”谢长安冷冷看着对方,问。
“你看我这张脸,觉得眼熟吗?”叶景辰从床上坐起来,指着自己的脸,好整以暇的问谢长安。
谢长安刚才被他脖子上的痕迹恶心到了,还没来得及细看他的脸,现在被这么一问,他避开脖子,只是将目光落在对方脸上。
这一看,谢长安先是皱眉,接着脸上浮现出杀意。
“你是叶景辰?”他震惊的问。
虽然跟记忆里的那张脸不太像,但谢长安以前在皇城蛰伏之时,受尽他的折辱,自然对这张脸刻骨铭心。
这张脸哪怕是烧成灰烬,他也认得。
“我是叶景辰,大渊的太子。”叶景辰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不是早就被那个疯子杀了吗?为什么还活着?”谢长安不可置信的问。
叶景辰根据谢长安的反应,迅速判断他现在的情况。
知道原主的死,又自称‘朕’,还很仇视原主,难道谢长安失去了重生之后的记忆?
这就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