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铅灰色的云团压在南青城的上空,斋宫外围的连营如蛰伏的巨兽,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却掩不住营内隐约传来的金戈碰撞声。
骠骑将军赵仁吉勒住胯下的白龙马,那神驹通体雪白,唯有四蹄覆着淡青色的鳞甲,此刻正不安地刨着地面上的土堆,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与主人身上的凛然杀气交相呼应。
赵仁吉身披亮银锁子甲,甲叶在昏暗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肩甲上雕刻的吞肩兽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眼前的敌营一口吞下。
头顶的亮银盔缀着朱红盔缨,被风吹得猎猎抖动,盔檐下露出的脸庞线条刚毅,剑眉斜挑入鬓,一双虎目瞪得滚圆,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左手按在腰间的雁翎短佩刀上,那刀鞘镶嵌着七颗鸽血红宝石,在甲胄的映衬下闪着妖异的光,右手则紧握着那杆镔铁湛金枪,枪身乌黑如墨,枪尖却亮得刺眼,仿佛能刺破这漫天的阴霾。
“咚——咚——”营内的更鼓声沉闷地传来,赵仁吉猛地提缰,白龙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嘶鸣。
他将镔铁湛金枪向前一指,枪尖直指营门,声如洪钟般在旷野上炸开:“完颜宗翰老匹夫!你缩进龟壳里算什么好汉?侵我大宋,亡我国家,掳我大宋国的皇妃、帝姬,赵仁吉与你势不两立;一笔笔血债今日该清算了!”
金风卷赵仁吉的战袍,露出甲胄下紧绷的肌肉线条,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愈发洪亮:“有种的就出来与赵仁吉大战三百回合!赢了,我掉头就走;输了,便献上你的项上人头,祭奠我军亡魂!若再缩头缩尾,休怪我攻破营门,将你这斋宫踏为平地!”
话音未落,营门前的吊桥已是咯吱作响,似乎有重兵正在集结。
赵仁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握紧了手中的金枪,白龙马也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再次刨动四蹄,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冲锋陷阵。
围在赵仁吉周围的百人娃娃骑士团人人面色严峻,大有冲进金营狂杀一番之态势。
百人娃娃骑士团团首关镇见昔日的皇上,今日的炎宋大帝国骠骑将军赵仁吉面对金营喧潢一遍。
便就鼓动自己的兄弟、弟子接着叫阵:“完颜宗翰瘪犊子还不滚出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关镇白人、白马、白战袍,凸显其百人娃娃骑士团团首的神采。
戚秦、谢时、邹明、喻月、柏汉、水时、窦关、章不、云教、苏胡、金马、魏度、陶阴、姜山14人2人一色,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服饰。
其余八十多人则是青一色的黑马、黑衣、黑战袍。
关镇立在队伍最前头,一身素白像是融进了天边的流云里。
他胯下的白马神骏非凡,通身雪白无半根杂毛,跑动时鬃毛如流瀑翻飞,马首系着的白绸带随劲风猎猎扬起。
身上的白战袍用极轻薄的云纹锦缝制,边缘滚着银线,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柔和的珠光,腰间悬着柄象牙柄短刀,刀鞘上镶嵌的珍珠在走动间轻轻碰撞,发出细碎清脆的声响。
这位少年团首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却已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未戴头盔,乌发用白丝带束成高马尾,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微飘动,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一双眼睛亮得像淬了光的寒星,扫视队伍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嘴角却总噙着一抹少年人特有的锐气,明明是稚气未脱的脸庞,配上那身白衣白马,倒生出几分“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英气来。
关镇身后的十四骑分成七对,如一道流动的彩虹划破战场的肃杀。
戚秦与谢时着赤红战袍,衣料里织着暗金火焰纹,跑动时仿佛两团跳跃的烈火,马鞍上悬着的红缨枪随动作轻晃,枪尖红绸与衣摆同色,远远望去像两簇燃烧的灌木丛。
邹明和喻月穿橙黄衣衫,用金线绣着卷草纹,在阳光下亮得耀眼,两人并辔而行时,衣袂相触如成熟的麦穗在风中相偎。
柏汉与水时的绿袍最是惹眼,那是初春新叶的嫩色,衣摆处绣着蔓延的藤蔓,随着骑马的动作仿佛在不断生长。
窦关、章不着青色劲装,衣料泛着水纹般的光泽,腰间系着翠玉蹀躞带,走动时玉饰相撞,声音清越如溪涧流水。
云教和苏胡的蓝袍深得像夜空,衣摆缀着银线绣的星辰,跑动时星子仿佛在衣上流转。
金马、魏度的紫袍则透着贵气,用茄紫色暗纹锦制成,领口袖口滚着黑貂绒,举手投足间自有股沉稳气度。
陶阴、姜山的黄袍最为夺目,那是帝王专用的明黄色,却在他们身上显出几分少年人的跳脱,衣上绣着的鸾鸟图案栩栩如生,似要振翅飞走。
再往后的八十余骑则是另一番景象。清一色的黑马神骏矫健,马身覆盖着黑色皮甲,只露出油亮的鬃毛和尾巴。
骑士们身着玄色战袍,衣料厚实耐磨,边缘用同色丝线密密缝缀,腰间佩着黑漆鞘长刀,刀鞘上没有多余装饰,只在柄端缀着小段黑绳。
他们排列得整整齐齐,黑马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蹄声,黑衣与黑马几乎融为一体,远远望去像一片移动的暗影,沉默却充满压迫感。
关镇抬手勒住缰绳,白马应声停下,身后的百骑也瞬间静止,彩虹般的七对骑士与墨色的队列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在他的统领下显出惊人的默契。风卷起他的白战袍,与身后的五色衣袂、玄色浪潮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气势磅礴的画卷。
前不久,就是百人娃娃骑士团的少年将军在骠骑将军赵仁吉的带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了金兵把守的西城几十个岗哨,在万胜门外的金明池上;百人娃娃骑士团偷袭完颜金弹子的军营。
完颜金弹子闻讯赶来驰援,被骠骑将军赵仁吉拦住一顿厮杀;项颈上吃饭的家伙被赵仁吉砍掉献给炎宋大帝国神武智勇皇上马超。
马超见赵仁吉献上来完颜金弹子人头,愣怔半天不敢相信这是昔日懦弱良善,被女贞鞑子屡屡羞辱的道君皇上的作为。
可当童贯跪在地上呼喊:“道君皇上身手不凡呢!竟然斩下大金国甚嚣尘上的战神完颜金弹子的首级!开天辟地第一次啊!老臣向道君皇上施重礼祝贺!”
童贯在地上“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起身,又是打躬作揖频频致谢!
马超才相信昔日的软弱皇上宋徽宗“脱胎换骨”了。
马超知道宋徽宗在军师中郎将郑斯文的协助下去了一趟后世郑家台,拜谒了天台老祖,天台老祖给他意念传授了“形意太极拳”;返回北宋后宋徽宗在通关带领下又去城西董家庄拜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为师,掌握了“棍棒十八招”;马超从后世返回来后赶去董家庄探望宋徽宗,给他传授了“一十三路绝命枪”;宋徽宗被马超任命为骠骑将军,改名赵仁吉;武功称得上一代尊师。
马超寻思着赵仁吉的迅猛变化,突然生出一个意念——跟他比试手段。
马超是蜀汉政权的五虎上将,在整个三国24猛将中位居第5。
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黄许孙太两夏侯,二张徐庞甘周魏,神枪张绣与文颜,虽勇无奈命太悲,三国二十四名将,打末邓艾与姜维。
马超在三国时的武功已经是高山上吹喇叭远近闻名,英年早逝后又在天台山修行900年;轻功、武功更上一层楼,一个由文弱皇帝转型为武将的赵仁吉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马超将自己想与赵仁吉比试武功的想法告诉首辅童贯,童贯立即响应,在皇城校场摆下擂台;招来数千名宫廷文武大臣和上万名将士现场观看助阵。
马超和赵仁吉进行三项武功比试:第一是马上击搏,第二是马上射箭,第三是擂台拳击。
校场四周的旌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数万将士环立成圈,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场地中央。
马超勒着里飞沙立在东侧,银甲在日头下泛着冷光,手中虎头湛金枪斜指地面,枪缨上的红绒随呼吸轻轻颤动。
西侧的赵仁吉已按捺不住,白龙马前蹄刨着尘土,镔铁湛金枪横在鞍前,亮银盔下的眸子像淬了火的钢珠,死死盯着对面那个传说中能“潼关战三英”的锦马超。
马上击搏三通鼓罢,中军帐前的红旗骤然挥落;赵仁吉率先催动白龙马,神驹四蹄翻飞如踏雪,人与马几乎连成一道白光直扑而去。
他将镔铁枪抖出七个枪花,枪影层层叠叠如黑云压城,枪风扫得地面尘土卷扬。
马超却不慌不忙,里飞沙似通人性般向左侧滑出半步,避开枪尖的刹那,虎头枪如灵蛇出洞,枪尖擦着赵仁吉的护心镜掠过,带起一串火星。
两马交错的瞬间,赵仁吉猛地拧身,腰间雁翎刀已然出鞘,刀光如月牙般劈向马超后颈。
马超仿佛背后长眼,头也不回地将枪杆往后一捣,正撞在刀背上,“当”的一声脆响震得两人手臂发麻。
白龙马与里飞沙如同心有灵犀,同时人立而起,马首相抵发出震耳嘶鸣,两位将军在马背上交换了七招,枪影刀光织成密不透风的网,看得周围将士齐声喝彩。
马上射箭稍作休整的两人已换了装束,皆卸了重甲只着轻袍。
靶场尽头竖着三十面狼牙旗,旗心缀着铜钱大小的银铃;最远处的靶心距起点足有百步。
赵仁吉取过牛角弓,三指扣弦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白龙马稳稳立在标线后,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咻”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去,正中第一面旗的银铃,清脆的响声刚起,第二支箭已穿透第二面旗。
他连射五箭,箭箭皆中银铃,五声脆响连成一线,如珠落玉盘。
马超见状冷笑一声,翻腕取下雕弓,里飞沙突然开始绕场疾奔,马蹄扬起的烟尘中,他反手将三支箭搭在弦上,拉满的弓弦如弯月。
“嗖嗖嗖”三声几乎连成一响,三支箭竟同时钉在最远处的靶心,箭尾的白羽还在微微颤动。
更惊人的是,三支箭呈品字形将银铃死死夹住,却未伤旗面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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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仁吉面色一沉,突然翻身下马,将弓箭往地上一掷:“这般比法不够尽兴!我们还是擂台上见!”
擂台拳击临时搭建的木擂高约丈许,四周围着麻绳。
两人赤着上身走上台时,台下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呐喊。
赵仁吉肩宽背厚,臂膀上的肌肉如铁块般隆起,古铜色的皮肤上还留着几处战场伤疤。
他可是昔日弱不禁风的皇上,面对金帅完颜宗翰的淫威唯唯诺诺像条胆怯的老狗。
但是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赵仁吉已经是武将;身上留着与金人交战时的伤痕。
道道伤痕并不影响他强健的躯体,现在倘若有场健美比赛,赵仁吉夺取冠军并非不可能的事。
马超身形更显匀称,腰腹间的肌肉线条如刀刻般分明;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现在已经是炎宋大帝国的神武智勇皇帝,**着上身似乎有失龙体之位。
然而皇帝的外装毕竟只是包装,健壮的躯体才是真正的自我。
裁判童贯还没有发出拳击的指令,赵仁吉已率先出拳。
他的形意太极拳已经出神入化,拳头带起的劲风刮得马超脸颊生疼。
马超侧身避开,右拳如闪电般击中赵仁吉肋下,却被对方厚实的肌肉弹了回来。
两人你来我往,拳头碰撞的闷响在空气中炸开,赵仁吉的拳风刚猛如猛虎下山,每一拳都带着千钧之力。
马超则如灵猿戏耍,脚步腾挪间总能避开重击,拳头专找对方关节软肋。
五十回合过后,两人额头都渗着汗珠,胸膛剧烈起伏。
赵仁吉猛地一记摆拳扫向马超面门,却见马超突然矮身,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小腹。
赵仁吉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正要重整攻势,却见马超抱拳笑道:“赵将军承让了。”
原来他刚才那一拳已触及赵仁吉腰间软甲的系带,若在战场已是胜负已分。
赵仁吉怔了怔,突然放声大笑:“好个锦马超!某家服了!”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校场上的欢呼声经久不息,白龙马与里飞沙不知何时已挨在一起,正亲昵地互相蹭着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