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铭宸看着父母感情很好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心情很好。

林茜茜身上已经逐渐的扯掉了各种各样的检测仪,晚饭结束后,厉铭宸会跟着林奶奶,一起用轮椅推着林茜茜在花园里转转。

厉铭宸其实不知道,自己应该和这个妈妈说些什么,就算是什么都不说,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好像也足够了。

林夕总是会在楼上,默默地看着花园里的画面,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让她无法连接到一起。

她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很少去花园里晃悠,奶奶也担心她的身体,不让她跟着。

越是临近预产期,林夕越是焦虑不安,不停的计算这日子,不停地检查着自己的待产包,生怕缺少了什么。

整个孕期,林夕都是比较安稳的,没有孕吐,没有什么不适,每一次的产检也都很厉害。

家里一直都平平安安的,身边的人也都健健康康。

就连奶奶都很健康,没有再犯老毛病。

可是,就因为一切都太顺了,这些日子过的太舒心了,所以,生孩子的这个事情,就格外的严肃,对于林夕老说,也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每天在网上,看到各种各样的生产意外,林夕总觉得只最好是也准备一份遗嘱。

林夕很认真的给自己写了一份遗嘱:老公,如果不幸在分娩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请保住三个孩子,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找到你,跟你再续前缘。

写完之后,林夕觉得还缺点啥,又在背面补充了一句:老公,我爱你,你一定要照顾好孩子们,孩子小的时候,千万不能交给别的女人照顾,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宸宝,若是妈妈有任何事,记得照顾弟弟妹妹,妈妈会在天上守护着你们长大的呦,爱你!

林夕看和自己的遗嘱,微微安定了一些。

暑假,厉铭宸生日,厉琪只简单布置了一下,一家人在一吃饭,庆贺宸宝六周岁了!

林夕亲手给厉铭宸戴上生日帽,一家人一起给他唱生日歌。

厉铭宸坐在爸爸妈妈中间,笑容灿烂。

“我们一家人拍个大合照吧!给宸宝留个纪念!”

林夕提议,厉琪第一个响应,一家人摆位置准备照相。

厉琪一边摆弄照相机,一边打趣林夕,“夕夕啊,目测啊,你这肚子里的三个小家伙一定是留级生,你跟清朗趁着这段时间,赶紧去拍一组孕妈照,等孩子长大的时候再看,一定很美呢!”

林夕看向了厉清朗,觉得这个提议挺好。

正兴奋的时候,林夕只觉得腰上一暖,回头看见厉芳芳不安地眼神,“怎么了?”

厉芳芳抿唇,“嫂子,你怎么尿裤子了?”

林夕:“。。。”

林夕正想说什么,脑海中忽然蹦出来一串警铃声。

“老公,老公,不好,我可能羊水破了。”

林夕声音中带着颤抖,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可是之前减产,还是没有一点要生的迹象,怎么今天一下子,就不受控制了?

“快快快!把林夕抱去产房,轮椅呢?准备轮椅!”

“让医生赶紧到位,快快快!”

“我的天,快注意呼吸,把呼吸调整好!”

“赶紧的,给夕夕吃点东西,保存体力!”

一家人混乱成了一团,可在这混乱中,有很明显的是对林夕的关心和对孩子出生的期待。

林夕被厉清朗抱进了产房。

私人的医生护士助产士和麻醉师,都匆匆赶来,生产所需的一应物资,也早都准备好了!

“好疼。。。”

林夕皱着眉头,疼的一身冷汗。

厉清朗握紧了她的手,温柔的安抚着。

林夕几乎疼到窒息,仿佛有很多的人,正在用力撕扯她,似乎想要把她撕碎。

所有的安慰,在这种疼痛面前,都变得是那么的苍白。

“太太用力,加油!”

“呼吸,吸气,呼~~用力!”

拉玛泽呼吸法,是林夕和厉清朗一直都在训练的,在助产士的帮助下,林夕很快找到节奏,终于没有了那种随时都要窒息的感觉。

可即便如此,林夕全身也已经被汗水湿透,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看起来格外的苍白。

厉清朗握着她的手,眼中不自觉的有了泪光,“都是我不好,早知道这样,当初要什么孩子啊?夕夕,以后,咱们不要孩子了!”

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现在为了生孩子,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心里的自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林夕痛的咬紧了唇瓣,不敢再喊出声。

她的疼可以发泄,可厉清朗这个傲娇的男人,却总是绷着,在心里憋的时间久了,人是会生病的。

林夕深呼吸,握紧了厉清朗的手,有他陪着,疼痛似乎都减少了不少。

“老公,我没事!真的没事!”

厉清朗把手伸到她嘴边,“不要咬自己,咬我的手!”

一个杂乱的记忆,在林夕的脑海里炸开,好像很久以前,她也经历过这样的痛,一个男人把手伸给她,让她咬。。。

只是,记忆的残片,终究被疼痛遮掩,林夕瞬间被剧痛吞没。

“老,老公,我,我的衣服口袋里。。。呼。。。有给你的。。。”

林夕疼的眼前一片模糊。

厉清朗翻出了口袋里信纸,只看了一眼,手指就颤抖了起来,“傻瓜!”

厉清朗愤怒的把那份‘遗嘱’撕碎,“我不许你有事!”

医生护士,还有忙碌的助产士,麻醉师,被他们两个上演的生离死别弄的很是无语,这是生孩子,每个女人都会经历,哪里就有那么难过了?

“打无痛针吧!”

医生冲着麻醉师点头。

林夕只是瞬间的愣怔,难怪这么疼,上一次好像都没有这么疼!

上一次?不对!什么时候?

林夕脑子一片混乱,怎么也记不起,她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疼痛?

打过了无痛针,林夕感觉到了疼痛减轻了一些,看着厉清朗,想到了另一件事,“你给孩子起名字了没有?”

“有啊,厉铭琳,厉铭夕,厉铭生。。。”

林夕无语的看着厉清朗,皱眉。

这名字,她只觉得敷衍。

这男人就是这么对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