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竟敢与老夫争?”

“等老夫摇完的。”

袁隗有些气愤,此刻也是摇上头了。

“左祠祀,总不能袁太尉他摇不出来上上签,就让咱们一直等着吧?”

“对啊,他是太尉他了不起啊?”

“都摇十几次了,全是下下签,能不能给运气好的人腾个地儿?”

百官很是愤怒,尤其是其中一些宦官一派的官员更是在带节奏。

“老匹夫,你骂谁运气差!”

袁隗气的吹胡子瞪眼,怒视着那个谏议大夫。

“好了好了,袁太尉让你们念头不通达,你们自然可以将他赶出去。”

“但太尉是贫道的福主,贫道总不能将福主亲自驱离吧?”

左慈这句话犹如往火堆中倒了一碗油。

“念头通达?”

“对啊,念头通达!”

“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不要过来!”

袁隗抱着福签,脸上满是慌张。

“去你的,你是太尉,老夫还是司徒呢!”

“干什么,老夫要把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匹夫丢出去!”

曹嵩立刻上来打头阵,直接将袁隗推了出去。

“曹嵩,你个赘阉遗丑,你敢推我!”

袁隗被推的脚步踉跄,怒声喝道。

“老匹夫,你敢辱我?”

一听赘阉遗丑,曹嵩脸刷一下就红了。

“袁隗老匹夫,宦官怎么了?”

观外正陪着刘宏欣赏风景的张让等人顿时炸毛了,一个个纷纷回头怒视着袁隗。

“骂你们阉宦怎么了?”

作为袁氏门生的韩馥,立马回怼道。

“没错,骂的就是你们宦狗!”

同为袁氏故吏的周晖,同样加入了战场上。

一时间,道观内热闹非凡,宦官一派和以袁隗为首的世家一派唾沫星子横飞。

“你们放肆,堂堂朝廷公卿,竟然在这里污言秽语!”

曹操站在曹嵩身边,怒声喝道。

“曹阿瞒,你爹是赘阉遗丑,你就不是了?”

人群中一个官吏立刻阴阳怪气道。

“他们怎么了?”

刘宏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些老家伙。

以往的朝堂之争,哪怕是再怎么争的不可开交,但大家也是止呼礼,何曾有过这种盛况。

“不知道啊,刚刚听到袁太尉喊了一句赘阉遗丑,然后就这样了。”

黄殊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这群官员争斗他也不是没见过,往往都是讲究大义,一个个的冠冕堂皇虚伪至极。

今个竟然突然变成泼妇骂街了。

“赘阉遗丑?”

“呵呵,那朕明白了。”

一句赘阉遗丑,刘宏都不禁冷笑一声。

宦官被噶了之后,因为不再算是男人,所以一直都是低人一头。

而古人对于香火传承看的极重,这些宦官哪怕没有能力,也希望有个后人。

故而,许多宦官都有养子。

比如张让、赵忠乃至其余的常侍,超过半数之人都有养子在外。

而曹家就是宦官养子,故而才有如今的显赫。

但他们虽然人前显赫,却素来都被那些世家门楣所瞧不上。

赘阉遗丑的丑,也并非样貌,而是品德。

这些世家大族认为,他们这种自甘堕落的人,品德不可谓不丑陋。

“陛下,不管管吗?”

黄殊眼角微微抽搐,看向刘宏。

“管什么管?”

“看戏。”

刘宏丝毫没有喝止的打算。

“这些人磕着碰着倒是没什么,万一...”

黄殊有些隐晦的提醒了一句。

“...”

“愣着干什么,去呀。”

刘宏猛地清醒了过来,当即对着黄殊催促道。

别的他可以不在意,甚至巴不得袁隗和张让他们打得头破血流。

但是这道观可是他沟通仙师的渠道,他可不希望仙师受到了惊扰。

“都给我住手!”

“陛下有令,谁在骚乱统统革职。”

黄殊冲向人群,大声呵斥道。

他之所以急着制止这帮人,也是不希望自己的道观刚建成就被砸了。

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来给他送信仰值?

听到黄殊的怒喝,在场的众人才清醒过来。

“匹夫无礼!”

“是何人打的老夫?”

袁隗整理了一下衣冠,揉了揉有些红肿的右眼眶。

刚刚有人趁乱,给了他一眼炮。

“呵呵,不得不说,此观的福签当真是精准。”

曹嵩看着袁隗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桀桀桀,确实精准,咱家也得添上一些香火。”

张让、赵忠等人会意,忍不住看着被打的袁隗。

刚刚这老家伙求了那么多下下签,结果这么一会儿就应验了。

准,当真是准!

“你...你...老夫羞与尔等为伍。”

袁隗气的鼻孔中呼呼喷着粗气。

“叔父,你没事吧?”

袁绍扶着袁隗,关切地问道。

“本初啊,你刚刚去哪了呀?”

袁隗看着自己的侄子,不由满是责备的问道。

刚刚那么需要你的帮助,你竟然都不在,害得叔父被打了一眼炮。

这让他最近怎么见人啊。

“侄儿...侄儿刚刚被曹阿瞒给拦住了。”

袁绍有些恼怒地瞪了一眼曹操。

二人虽然年轻的时候关系不错,被称为鸡飞狗跳二人组,但那时的袁绍在袁家地位并不高。

后来袁绍被过继给袁成后,地位才渐渐的几乎等同于袁术。

自那以后,袁绍也就不怎么带曹操玩了。

这么久的生疏,二人之间的友谊自然也不复往昔。

“诶,本初可不要胡乱给我扣帽子。”

“刚刚我是想要拉你叙叙旧的,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弟弟我很是思念兄长啊。”

曹操十分厚黑的笑道。

刚刚那一眼炮他看清了,是张让给的。

虽说他很反感这些宦官,但奈何身份使然,他也得靠着这群宦官才能够拥有权力。

唯有权力,才能够改变。

曹操虽然是愤青,但也是个有脑子的愤青。

“欸呀呀,你瞅你们给贫道的道观砸的。”

“这师父要是怪罪下来...师父呀,弟子不孝诶!”

场面平稳下来,左慈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一个小祠祀,自然不会有多大的分量。

但是他们却明白,这个冲虚观在刘宏的眼中有多大的分量。

“左祠祀莫慌,此番是吾等不对,老夫愿出一万香火钱,且当时给冲虚子仙师赔礼。”

“袁太尉,事情是你挑起的,你不拿点说不过去吧?”

曹嵩对着左慈拱了拱手,旋即目光看向袁隗。

“你...老匹夫,老夫也愿出一万。”

袁隗脸色又是一红,不过也不好真的一毛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