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风云渐渐平息,那股无形的力量终于凝聚成形。

一朵巨大的莲花虚影从云层中缓缓降下,散发出一股巨大的浩然正气!

莲瓣层层绽放,隐隐透着金光,像是从九天之上坠落凡尘!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莲花虚影落在卫尊身上,瞬间与道袍上的血色符文融为一体。

耀眼的红光,炫目无比!

下一刻,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无数冤魂在挣扎嘶吼,震得草地上的碎石微微颤动!

卫尊浑身抽搐,道袍剧烈抖动,却始终无法挣脱。

刑天师靠着松树,捂着胸口喘息。

看着那神圣的莲花虚影,他的脸上满是震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认得这咒法——莲台净神咒!

传说中,只有真正的天师,才能施展!

九十九瓣青莲,蕴含无上法力,可以净化一切邪祟!

刑天师不由自主看向空地上,那道宛如神祗般的身影!

他自称天师,却不过是仗着些旁门左道,行走江湖。

刚才,竟这位真正掌握天师之术的高人面前卖弄。

可悲,可笑!

卫羡娇愣愣出神了好一会,同样心潮起伏。

真正的得道高人,近在眼前!

那莲花虚影散发出的浓浓天威,隔了这么远,都让她有种膜拜的感觉。

卫羡娇的心情,从未如此复杂过。

不屑,怀疑,轻蔑,厌恶,崇敬,惊讶,震撼!

短短的一个小时,对她来说,仿佛从天堂到地狱。

道袍上的红光逐渐暗淡,莲花虚影也随之消散,卫尊的挣扎也逐渐停止。

一切好似归于平静。

萧若尘上前,检查了卫尊的情况。

邪气尽数驱逐,青黑色皮肤已经褪去大半,裂纹消失不见,须发虽仍有些凌乱,但已不再疯长。

就连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好了,他的情况已经稳定。”

萧若尘看向几人,淡漠道:“后面多去道家福地静养休息,即可痊愈。”

卫羡娇壮着胆子走上前,确认爷爷的状态后,松开了口气。

“先生,他真的没事了吗?”

卫羡娇小心翼翼道。

萧若尘点了点头,“只要以后别接触那个铜鼎,自会恢复。”

听到这话,卫羡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心里,不禁为自己刚才愚蠢的行为,感到羞愧。

“谢谢您。”

卫羡娇低头一拜,“羡娇无以为报!”

这时,地上的卫尊动了动。

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哼,缓缓睁开眼。

众人围上前,只见他撑着地面坐起身,手掌揉了揉额头,动作虽慢,却已有了几分生气。

他抬眼扫视四周,一脸茫然。

“我这是怎么了?”

“爷爷!”

卫羡娇扑到他身旁,扶住他的胳膊,“您被那铜鼎中的邪气侵染,差点变成怪物了!”

卫尊心头一惊,“那我……”

“都是萧先生救了您。”

卫羡娇抢先回答,生怕爷爷在说出什么话,无意中得罪萧先生。

趁着爷孙俩聊天的功夫。

萧若尘捡起地上的道袍,惋惜地摇了摇头。

道袍破破烂烂,彻底变成黑色,布面上的血色符文黯淡无光,像是被烧焦了一般。

这道袍一看就是多年供养之物,内藏灵力。

如今却因莲台净神咒的强行催动而毁于一旦,着实可惜。

萧若尘不喜欢欠别人东西,转过身,看向刑天师。

“说个数吧,道袍我赔给你。”

刑天师靠着松树的手掌微微一颤。

他哪敢让萧若尘赔啊!

且不说,人家刚刚救了自己。

就凭这一身本事,能与之结交,一件衣服又算得了什么!

“上师,您这话可折煞我了!”

刑天师干笑一声:“这道袍乃祖师爷传下来的旧物,能在您手中发挥余热,已是它的造化圆满了。”

“赔偿大可不必,权当我对您的一点点感谢。”

萧若尘皱了皱眉,“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不想要钱,那你想要什么?”

刑天师心头一热。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先前那朵莲花虚影的景象——金光绽放,威压四散!

如果能把莲台镇邪咒学到手,此生无憾啊!

刑天师咬了咬牙,试探道:“上师,若您执意要赔……”

“能否收我为徒,稍微传授些东西?”

说话间,他的老脸一阵羞红。

一把年纪了,却要拜一个年轻人为师。

但,刑天师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您的师承底蕴,比我强出太多,哪怕只跟着学三五天,也胜过我在道观枯坐一辈子!”

说完,他忐忑的看向萧若尘。

只要他答应,哪怕学到个一招半式,也足以让他扬名立万!

“收徒就算了,不合适。”

萧若尘摇头:“不过,我可以找一块灵玉,刻个阵给你参透。”

“若你能悟出几分,日后自会进步。”

刑天师有些失望,听到他的后半句话,脸上绽出狂喜之色!

“多谢上师赐教!”

刑天师深深弯腰,“我一定用心参悟,绝不辜负您的一片心意!”

这时,草地上响起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卫尊在卫羡娇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他步履虽稳,但仍带着几分虚弱。

一直走到萧若尘面前,这才停下脚步,双手抱拳,深深一拜,腰身弯得极低。

“高人,是我眼拙,若非您出手相救,我这条老命怕是早就没了。”

“卫某感激不尽!”

萧若尘没有丝毫反应,冷漠道:“不必谢我。救你是看在青松大师的面子上。”

“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因果!”

卫尊看他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也不生气。

毕竟,人家有真本事在身。

的确没必要给自己面子。

“青松,你这朋友真是了不得啊。”

卫尊看向青松大师,笑呵呵道:“这个情,我记下了。”

青松大师苦笑:“应该的,您也没少帮我。”

卫尊微微颔首,活了大半辈子,他见过的奇人异士不少。

但,像萧若尘这样,年纪轻轻就能不骄不躁,内敛沉稳的人,着实少见。

“我听羡娇说,她曾对萧先生有言语上的得罪。”

卫尊平静道:“实属不该,羡娇,道个歉吧!”

闻言,卫羡娇松开卫尊的手,上前一步,单膝跪在草地上。

“萧先生,还请恕罪!”

“是我有眼无珠,轻视于您,请您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