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下意识伸出手想拦,可伸出的手又垂了下去。

不行,今日周沫的事确实不对,卿卿恼了是应该的。

周沫今天明摆着是来挑衅的。

他应该先去解决好周沫,再去给卿卿道歉。

沈云的声音变低,略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

“卿卿,今日太过仓促,改日必定登门拜访虞伯父。

今日的事我定会好好解决,以后不会再让周沫烦到你面前。”

沈云顿了顿,大步走到虞卿身边,弯下腰拉住了虞卿垂在身侧的手,眼里带着希冀。

“卿卿,改日我前去拜访,我们两家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虞卿低着头,目光看向沈云拉着她的手,眼色冷沉。

“沈公子,改日见。”

话落,虞卿挣开沈云的手,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

周沫的手垂在空中,骤然落入眼中的美貌使她愣住。

虞卿的脸色算不上好,面对愣神的周沫,微微点了点头以示礼节,声音娇软中透着凉意。

“周小姐,沈公子在里面。

不过下次就不要这样敲门了。”

话落,虞卿侧过身,离开了包间。

周沫这才从愣神中回神,

不是,虞卿长的这么漂亮吗?

啊呸,她是我的情敌呀。

周沫迅速回神,走进包厢,冲着沈云甜甜地撒娇。

“沈云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沈云面色平静,出口的话却是斥责。

“周沫,你怎么突然来了,还那么莽撞地敲门,作为周家的小姐,你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

周沫十分委屈,眼圈泛红,声音里也带了哭腔,想要拉住沈云的胳膊,却被他躲开。

周沫这下受了委屈,真落下泪来。

“沈云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沈云视若无睹。

“你明知我和卿卿是未婚夫妻,我们二人初相识时你便知我有婚约,往日里你行事也算有章法,可今天怎么这般没有分寸。

我看的出来,你今日是故意的,你探听到我同卿卿在一起,所以才匆匆赶来,也丢了你周家小姐的风度。”

周沫低着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却迅速思索着解决的方法。

没等她想出来,沈云缓了缓语气里的冷意与斥责,但却带着坚定。

“周沫,我同卿卿有婚约,不日将要完婚。

我们二人没有可能,以后只能以朋友相处。你若是不想留在申城,我便遣人送你回南城周家同家人团聚。”

周沫抬起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什么?你当真要同她完婚。可你从前明明不拒绝我的示好,你也并不愿同虞家结亲啊?为什么,如今却变了。”

沈云正视着周沫泛红的眼睛,轻轻的笑了。

果然啊,爱与不爱,明显的很。

他刚刚看着虞卿眼尾的红,听着她娇气又委屈的语调,心头不自觉地发软,只想什么事都顺着她。

可如今周沫这般,他焉能不知,他也有错,可他心里就是无波无澜,甚至有些厌烦。

他从前是不想同虞家完婚,沈家怎么也算申城里顶尖的名门望族,他自接手家里企业以来,走到哪都是被人捧着的,心头也越发骄傲与冷漠。

可谁让,今日他来见的是虞卿。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他爱虞卿,他要同她在一起。

他们是有婚约的未婚夫妻。

既然周沫不知分寸,那他便要划清界限。

“因为我心悦她,便不想让她心伤,过往的一切自都不作数了。

今日时候不早,沈某要回去了,周小姐也早些回家。”

沈云说完,大步离开。

只留下周沫一个人,失力地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自嘲地苦笑。

“为什么,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虞卿一回来,一切都变了,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周沫的眼神慢慢由失意变为狠厉。

“不可以,我不允许。

我是周家的女儿,怎么能如此自甘堕落。

虞卿而已,我还不怕,沈云哥哥,你一定是我的。”

————

虞卿出了包间门,拐过转角,就迎面碰上了等着的纪琛。

“纪琛,你一直在在这等着?”

“小姐,您和沈云单独在一间屋子里,我不放心。”

纪琛领着虞卿进了另一侧的包间,大气舒适,私密性极高,是纪琛经营长乐居之初就专门给虞卿留下的房间。

虞卿看见角落的垃圾桶,走了过去,面色没有丝毫波动,摊开手,将沈云方才拿出来的方巾径直丢了进去。

纪琛在一旁瞧着那块男士方巾被丢进去,是谁的不难猜,眼睛里划过不甚隐秘的笑意。

爽!

就该丢了它。

————

虞卿随意走到窗边,手指抚上窗沿,推开一个口子,目光透过开口,落在熙攘喧闹的人群,声音柔柔的。

“周沫来申城多久了,一直这样紧跟着沈云吗?”

“小姐,周沫一年前来申城求学,在一次宴会上遇见了沈云,一见钟情。从此,便一直跟在沈云身后。

周家这一代女孩子只有这一个,也是颇为宠溺,对周沫的感情生活,从不多加干涉。

申城里也有不少家族是看好他们的。”

虞卿勾起一缕发丝,在手心里打着转,脸上是淡淡的笑,眼睛弯了起来,却带着些攻击性。

“这样啊,看着周小姐的样子,当真是爱的痴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短暂地有了些秩序,自发地退到道路两边,让出一条道来,供一辆轿车通行。

虞卿有些疑惑,轻轻摇了摇团扇。

“纪琛,下面这辆车是怎么回事呀。”

纪琛走上前,透过窗户的开口往下看了眼,目光落在那辆车上。

“小姐刚回申城,对城里的形势了解的还不够。

这是少帅顾听时的车。

北顾南周,自他上任以来,行事铁血,雷厉风行,申城和整个北方都如日方升,百姓对他也是多有爱戴。

不过三年前大帅因故而亡,他也就一直没有改了称呼,所以申城里还是唤他少帅。”

虞卿转过头,微微离开了窗边,面色带着些许兴味。

“哦?少帅?”

街道上的轿车内,顾听时降下车窗,目光看向长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