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璟看着心情很好的彭渊,有些好奇他在山上跟戚猎户说了什么。
彭渊却摇头,就是不告诉他。
公孙璟看着彭渊笑盈盈的眼睛,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过身直接进屋,将人关在门外。
“阿璟!阿璟!别……,别!我说,我们回屋慢慢说怎么样?你开开门!”
公孙璟是绝对不会惯着的,开门的他带着小小的狡黠,“阿渊不是不想说么?怎好为难你?”
“嘿嘿,不为难,不为难,我家阿璟想听什么都可以。”彭渊讨好的说道。
被放进屋的彭渊,嬉皮笑脸的将人抱在怀里,一边摇一边晃,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讲给公孙璟听。
听到彭渊说的,除非两方彻底分开,不然谁都没资格绵延一个自己血脉的子嗣。公孙璟的眸子瞬间瞪大,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
察觉到怀中的人愣住了,彭渊赶紧将人转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看,“怎么了?”
公孙璟张了两次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脑中有很多想法在碰撞。
“阿璟?”彭渊连着叫了好几声,才将人唤回来。“阿璟在想什么呢?怎么我说话也听不见呢?”
“阿渊为何总是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与其说是奇怪的想法,不如说是惊世骇俗。
“阿璟忘了?我可是来自未来的人,奇怪的想法么?其实也不尽然,只是看多了历史的变迁,许多没有必要的东西,已经被我们抛弃了。”说着,彭渊低头亲了亲公孙璟的眉眼。
公孙璟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彭渊,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看着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彭渊,公孙璟又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阿渊能……跟我多说说,你曾经生活的地方吗?”
“乐意之至!只要是我家阿璟想听的,我都能说。”
抱着心爱人的彭渊,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情不自禁的抱着人摇摇晃晃。
“我的世界啊……”
虽然他没有以往的记忆,可脑中还是有常识的。
就比如可以在天上飞的飞机,能下海的潜艇。
公孙璟看着彭渊写在手心的字,慢慢的消化这些闻所未闻的神迹般的存在。
过了一会,彭渊拿着块桂花糕逗公孙璟:“阿璟吃一块?多吃些,阿渊就多说些如何?”
公孙璟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张嘴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混着彭渊身上淡淡的皂角香,竟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阿渊,”公孙璟忽然开口,“你说的那个未来世界,是不是人人都能像你这般,想得开?”
彭渊想了想,摇摇头:“也不是。不过,大多数人都明白,日子是自己的,不用总看别人的脸色过活。”他握住公孙璟的手,“就像我们,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我们自己乐意,就够了。”
公孙璟静静的听着,轻轻“嗯”了一声。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他不自觉的抓住彭渊的手,“阿渊……你是不是……还能回去。”
彭渊嘴角的笑容一顿,“回不去的,我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不过也还好,我现在有阿璟不是吗?”
公孙璟心头有些堵,强撑着问:“若是有机会回去呢?”
回答他的是彭渊强势的亲吻,“能回去?那我就将你抢回去,让你这辈子都逃不开我。”说完,也觉得自己像个疯子,讨好的亲吻公孙璟的眉眼,手轻轻的抚摸他的后背安抚,“我要带阿璟去看盛世繁华,享尽人间极乐。”
公孙璟垂下眉眼,那样的世界,真的回去了,阿渊的眼里还会只有自己吗?
彭渊就跟雷达似的,一眼就看出了公孙璟的不对。
星星点点的吻落下,打断了公孙璟的胡思乱想,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张嘴想说话,就像是特意打开一般,便宜了彭某人。
彭渊的嘴角就没下去过,笑眯眯的抱着老婆亲。很满意老婆的配合,直到亲的人有些气喘,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阿璟,天黑了,咱就寝吧……”彭渊轻轻的咬了一口公孙璟的耳朵,话语中暗示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公孙璟一哆嗦,推开彭渊,回他两字:“走开……”
夜色渐浓,彭渊虽被公孙璟那句“走开”堵了回去,却还是赖在床边不肯妥协,支着脑袋看他,像只摇着尾巴求关注的大型犬。
公孙璟被他看得不自在,索性转过身面朝墙壁,耳尖却悄悄红了。
“阿璟,”彭渊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别生气嘛,我不闹你就是了。”
公孙璟没应声,却也没再赶人。彭渊见状,得寸进尺地挪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发顶蹭了蹭:“阿璟不拒绝,那就是同意了,谢谢我的宝贝。”说完不等公孙璟反抗,自己就吃上了。
那个新年时彭渊送的铃铛,在榻上响了良久。
隔天,心满意足的彭渊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公孙璟,满是讨好,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公孙璟需要什么。
公孙璟去找林小武时,他正在院子角落里晒采摘来的草药,眉宇间带着些许忧愁。
“小武。”公孙璟站在门边唤了一声。
林小武手一顿,他抬头看见公孙璟,慌忙直起身拍了拍衣襟,脸上有些诧异:“阿璟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公孙璟走进院子,目光扫过他晾晒的草药上,“你这几日心神不宁,戚猎户很担心,就托我来跟你说说话。”
林小武低下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声音闷得像瓮里说话:“没、没什么。”
公孙璟在石凳上坐下,见他仍杵在原地,便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下说吧,我又不是来查问什么的。”
林小武迟疑片刻,终是挪过去坐下,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公孙璟瞥见他又紧张的不停做小动作就明白了。便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递过去:“这是我这几日配的药膏,你试试,正好帮我看看效果如何。”
林小武接过瓷瓶攥在手心,指尖泛白。沉默半晌,他忽然抬头,眼里带着红丝:“阿璟……你说,人这辈子,要是没个带自己血脉的孩子,是不是就白活了?”
公孙璟早有预料,却还是被他眼底的绝望刺了一下。他想起昨日彭渊说的话,缓声道:“我认识一个人,他总说日子是自己的,不必看旁人脸色。”
林小武愣愣地看着他。
“戚猎户昨日来找过我,”公孙璟语气轻缓,“他说你夜夜睡不着,总念叨着对不住祖宗。可这祖宗真的要怪罪的话,岂不是在你们结契的时候就已经气疯了?”
林小武猛地抬头,欲言又止:“可……” 在边境的那些日子,他看到的那些,让他不得不这么想。
“戚猎户说,他可以同意给你找个媳妇,让你去过正常的日子。”公孙璟看着他,“这日子,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林小武喉结动了动,眼圈慢慢红了。“我……我不要……我可以找个愿意生的姑娘……”
公孙璟直接开口打断他的话,“林小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是她日后反悔,这出生的孩子该有多怨恨你!”
这话说的很现实,林小武白了脸,半晌没说话。
公孙璟轻声开口:“你不愿的事情,戚猎户也不愿。这些日子一路熬过来,他的一切早就跟你缠在一处了。若真论血脉,你们同甘共苦的情分,难道不比族谱上的名字金贵?还是你大方到,可以把戚猎户拱手相让?”
林小武攥着药膏的手松了又握紧,瓷瓶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子。“阿璟,我不想的!”
“那就别胡思乱想。你去过边境,自然也知道现如今的日子,许多人过得水深火热,能得些安生日子不容易。”公孙璟拍了拍林小武的手背,“戚猎户舍不得你日日这般入魔似的,便托我来当个说客。年初我们在观里求的签文你可还记得?”
“记得,签文说让我,顺心……自然。”林小武喃喃道。
阳光斜斜地照进院子,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小武站起身,将膏药放在石桌上 :“阿璟,”他头也不抬地说,“我好像……明白些什么了。”
公孙璟看着他的模样,想起昨夜彭渊抱着自己说“日子是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风吹过院角的桃树,落了几片花瓣在石桌上,像极了此刻心头悄悄舒展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