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不是这样的，你千万不要被她们洗脑，她们这是污蔑，诋毁我和你妈。”
李达康心一阵刺痛。
唯有一咬牙，对李佳佳近乎央求的倾诉道。
“你要相信，我和你妈是爱着你的，会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你。”
“钟小雅，你们真卑鄙，为什么要把我女儿卷进来？”
“所有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们不要为了自己的政绩，胡说八道，瞎编那些谎言，哄骗佳佳。”
“你们要是有本事，零口供，依法查办了我，我无话可说。”
“何必用对我女儿，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
“你们……”
不等李达康说完。
李佳佳愤然愠怒地斥道。
“够了！”
“李达康，都什么时候了！”
“你还要狡辩吗？”
“没有任何人逼迫我。”
“钟主任她们待我很好，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可真够恶心的，犯了罪，贪污受贿巨款，还嘴硬？”
“没有人污蔑你！”
“你所受到的一切惩罚，都是你咎由自取，不会有任何人同情你。”
“你要是不想让我一辈子活在被人唾弃中。”
“摆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
“坦白认罪，纵使被枪毙，被判刑，起码稍微有一点尊严！”
“你嘴硬并不代表着，你多么硬气。”
“只会让世人更加唾弃你，让我更感到恶心。”
李达康傻眼了，愣住了。
或许。
不管他如何爱惜政治羽毛，如何嘴硬狡辩……
但，女儿佳佳是他的软肋！
“佳佳，我……”
李佳佳心如针刺。
虽然她对李达康也好，欧阳菁也罢。
并无太深的感情。
可。
不可否认。
那都是她的父母！！！
关键……
欧阳菁职务贪污**！
李达康职权收受贿赂！
都被依法拘了，双规，双开！
或多或少。
对李佳佳都是一种打击。
有一种“父母双亡”的炸裂。
或许。
很庆幸……
她父母关系不好！
要是李达康、欧阳菁对她是那种父慈女孝、母慈女孝之类的。
遭遇了这一波打击，那还不得崩溃。
即便如此。
仍是让李佳佳破防，内心是崩溃的。
她也不再和李达康争辩，撂下一句。
“李达康，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再见！”
“呃，不，再也不见！”
说完。
她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纵使钟小雅见惯了，这样一种贪腐官吏，与儿女之间，那样一种悲戚。
但，此时，她亦是不免动容。
待李佳佳离开后。
她一双深邃的眼眸，激射向李达康。
意味深长地轻叹道。
“李达康，你这又是何苦呢？！”
“瞧见了吧？听见了吧？多好一个闺女！”
“你和欧阳菁该庆幸，你们生养了一个好女儿。”
“可惜，你们拥有了无价之宝，却贪污受贿，**掉了灵魂。”
“你们又失去了老天爷，恩赐给你们的天使。”
“你说，你悲哀吗？你可悲吗？”
“终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到了这份上，你难道还要嘴硬？还没什么想说的吗？”
李达康“唉”长叹一声，“钟主任，我是不是坦白交代了问题，能够减刑？”
钟小雅淡然道。
“李达康，你也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了。”
“就算你坦白交代，能否减刑，不是你我说了算。”
“当然，也要看你交代的，是什么样的证据。”
“至少在法官审判的时候，可以作为量刑的评估参考。”
李达康进一步问道。
“钟主任，那，我和欧阳菁所犯下这些罪孽，是否会影响到我女儿？”
钟小雅坦言说道。
“这一点，我可以明确回答你。”
“所有罪，是你和欧阳菁犯下的，你女儿李佳佳并未参与，甚至毫不知情。”
“组织上断然不会对你女儿，施加任何罪。”
“所以，不会对她构成什么影响。”
李达康点了点头，“好，钟主任，谢谢您！”
“我交代问题，我会把我知道的，以及我所参与的一切犯罪事实，统统交代清楚。”
“一旦打开贪婪之门，**就是无底洞。”
“我想以我所犯下的错误，呃，不，是我所犯的罪，告诫所有从政为官者。”
“往往很多时候，本来正规渠道能办的事，非要送个礼、托个人、走个后门！”
“这就滋生了贪腐！”
“我深深地后悔啊，**就像癌细胞，一点一点侵蚀社会，造成私欲膨胀，理想缺失，正义缺位。”
“我曾经，何尝不是一心为民，终究是抵制不住金钱的诱惑！”
“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
“我们有些干部，遇到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了自己的政绩不敢担当，这在某种程度上纵容了贪污**。”
“还有一些贪官污吏，一旦东窗事发，或者贪了巨款，都往鹰酱跑。”
“其实，贪腐，都是有了第一次！”
“自从有了第一次，就再也收不住手了。”
“所以，不贪最好！贪腐如毒瘾，一次也碰不得！”
“贪婪之门一旦打开，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钟主任，我真的是后悔了，真不该贪的！”
钟小雅“呃”了一声，轻然道。
“李达康，让你坦白交代问题，不是叫你忏悔。”
“等以人民的名义，予以对你审判，等你进了监狱，你有的是时间忏悔，有的是光阴，为你所犯的过错赎罪！”
李达康只好进一步说道。
“好的，钟主任！”
“真要说起贪腐，确切说，是从当初沙瑞金空降汉东，任省委书记开始……”
“当时，他去了林城市考察，我也是在那时，收受了一位投资商的贿赂。”
“因为当时那位投资商，想通过我，巴结沙瑞金。”
“所以，一口气给了我200万！”
“并且，让我把500万的银行卡，交给沙瑞金！”
“实际上，真要论贪污**，沙瑞金比我们底下这些官员，贪得更凶残！”
“记得，当时，我把投资商的500万银行卡，给到沙瑞金的时候，他连最起码象征性的拒绝都没有！”
“直接收进了口袋！”
“之后，在省里的不少项目，都是沙瑞金审批给了这位投资商，也让这位商人，赚得盆满钵满！”
“按照沙瑞金的说法就是……”
“从政为官，和商界做生意是一样的，任何一项投资，那都是需要有回报的！”
“正所谓‘风险越高，回报率越大’。”
“他甚至引用了京海市那个卖鱼强，高启强的话……”
“说，宦海浮沉，就是这样子的，‘风浪越大，鱼越贵’！”
“真要查贪腐，钟主任，你们真该让Z纪委好好查一查沙瑞金，他才是真正的巨贪！”
钟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