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些就很好。”
孟笙也没有太挑剔,在衣柜里挑了条上面还挂着吊牌的浅色牛仔裤和一件简约款的上衣。
裴欢瞧了一眼,拿来另一件吊带上衣,“这件和牛仔裤是官搭,买回来还一次都没穿过呢,你穿着肯定好看,毕竟身材好,等会阿绥看了,保准直了眼。”
孟笙无语凝噎地瞪她一眼,“瞎说。”
“哼,我可没瞎说,阿绥那傻子把你宝贝得不行,被人拉走还不忘和我打招呼,让我照顾好你,说自己很快回来。”
裴欢懒洋洋地靠在柜子上,“说真的,第一次见阿绥带你去研究检验中心的时候,我还在想,这榆木脑袋开窍了,后面知道你结婚了,我心里别提多惋惜了。”
好在阿绥争气啊。
不错,不错。
孺子可教也。
孟笙失笑,将她手中的吊带衣服推回去,“今天可只有十七八度,我可不受冻。”
“这有什么?我还能冻着你?阿绥不得找我算账?你先去换,我去给你找外套。”
裴欢是个风风火火又十分爽利的性子,给她指了去浴室的方向,就去给她找衣服了。
孟笙也没再推脱,抬腿去浴室换衣服了。
她身上这套小香风的衣裙,多半是废了,上面的茶印子应该是洗不掉了。
这套衣服是昨天下午裴绥给她买的,就是特意让她穿来裴家的。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不过一个上午而已,衣服就直接报废了。
她惋惜地叹了口气,正准备将衣服叠好,放进一个白色购物袋里,浴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裴欢的声音也随之传来,“笙笙,我妈炖在五进院厨房的药出了点状况,我去看看,外套我给你搁外边的沙发上,你出来穿。
我等会找个佣人,让她带你回奶奶那边的,你要是不想那么快回去,或者困的话,可以在我这里休息会,阿绥那我也给他发消息了。”
孟笙手上动作一顿。
崔雪蘅的药出问题了?
她想起短信里的提醒,不由得怀疑,这不会是崔雪蘅的调虎离山之计吧?
想到这里,她拧了下眉。
恰好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忽然“叮”了一声。
屏幕上闪进来一条短信内容:【快走!崔雪蘅已经在来找你碰瓷的路上了!】
碰瓷!
这个词倒是十分恰当……
果然!
裴欢是被崔雪蘅故意支走的。
孟笙一怔,快速将衣服丢进袋子里。
拉开浴室的门,镇定自若地说,“奶奶都没休息,我也不好意思在这里躲懒?衣服都换好了,我跟你一块出去吧,回奶奶那边的院子。”
“好,那你快把外套穿上。”
裴绥指着沙发上那件米色的软皮衣,“你把那袋子先放我这吧,等晚上走的时候让阿绥来拿就好了。”
孟笙笑着点头,和裴欢一块出了房间的门。
这会的雨已经停了,屋檐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砸向青石地板上。
偶尔落在小水洼中,便会漾起一圈圈波纹,新痕叠加旧痕,将映在地面上的阴沉天光,逐渐击破。
去隔壁老太太院子和去五进院并不同路。
出了裴欢院子的月洞门,裴绥就给她指了回廊下的近路。
孟笙多问了一句,“这条路是去奶奶那院子的必经之路吗?”
“嗯,只有这条路是链接着我和奶奶的院子,怎么了?”裴欢不明所以地问。
孟笙微微蹙眉,看出她脸上流露出来的着急,也没再耽误她的时间,轻轻摇头,“没,你快去吧。”
“我刚刚说的路,你记住了吧?可能是今天西院那边忙,又下着雨,都没看到佣人,不然给你带下路^”
“嗯,记住了,你放心吧,我还能丢了不成?”
确定孟笙知道后,裴欢便放心地前往五进院。
崔雪蘅每天吃完午饭的一个小时后都是需要喝一碗中药的。
这一点,已经重复十多年了。
自小崔雪蘅就特别偏爱她,所以,她对崔雪蘅也十分的敬重,事关崔雪蘅的身体情况,她不可能不重视。
孟笙的步伐很快,就是不想和崔雪蘅撞上。
倒不是说怕崔雪蘅,只是在今天这样场合下,她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而已。
没有人会愿意主动招惹这样的晦气。
俗话说得好,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可偏偏事与愿违。
她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就越会发生。
她走到最后离老太太的院子只有一个庭院远的游廊下时,远远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拐角处闯进她的到视野中。
她瞳孔一缩,步子也猛地顿住。
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句“晦气”,也无语地叹了口气。
眼看着身穿深紫色旗袍的崔雪蘅径直走到她面前,她也只能压下心底的不快,微微颔首,礼貌又有几分疏离地打招呼。
“崔夫人。”
崔雪蘅立在她面前,神色倨傲,还带着三分讥笑,四分凉薄地看着她。
只可惜,她才一米六五的样子,穿的还是一双单鞋。
孟笙本人就有一米七二,脚上还穿了双五公分的单鞋,仅仅是对视,崔雪蘅在气势上就如同她的身高一样。
矮了一大截。
这句“崔夫人”更是显得十分客套淡漠,并不像是碰见男朋友妈妈那般热切和亲昵。
崔雪蘅虽然不在乎她的态度如何,但听着她的称呼,还是把不悦摆在了脸上。
“阿绥到底还是叫我一声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她是来找茬的,孟笙也没有太客气,缓缓笑道,“我若叫您一声崔伯母,怕是您不乐意听。”
崔雪蘅恼得喉头一哽,差点说不出话。
缓了下才冷笑道,“牙尖嘴利!年后那段时间我去美术馆找你,你还信誓旦旦地说我误会了,和阿绥只是朋友,说得自己多有骨气和清高似的,结果呢?
现在倒好,摇身一变,就准备进我们裴家的门了?你这种表里不一,爱慕虚荣,城府颇深的德行也不怕辱没了你们孟家的名声。”
“您也说那是年后了,这都几个月过去了,谁又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