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

白清瑟玉手紧紧攥着江离衣角,嘴上仍旧倔强。

“不是,没什么事,你躲本王身后干什么?”

江离转过身,一手捏住了那精致下巴。

“说吧!没什么是本王摆平不了的。”

白清瑟被迫抬起头,对上了江离那双眸子。

不知为何,此刻她竟是有一种从未有过、且强烈的安全感。

“帝君......!”

红唇轻启,她只嗫喏得唤了一声。

“记住!你是本王的女人,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如果有,本王也定叫他灭亡!”

江离抬手轻抚过她的脸,话语中带着毋庸置疑的霸道。

白清瑟的瞳孔微微颤动,江离指尖的温度透过下巴传来,竟让她浑身发烫。

她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压迫感与安全感交织的复杂情绪——

明明该害怕,却莫名安心。

\"帝君......\"

她又轻唤一声,这次尾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江离忽然低笑一声,拇指擦过她咬出齿痕的下唇。

\"怕什么?说吧!\"

“我感觉到我的族人了,他们就在附近。”

白清瑟探了探脑袋,从江离怀里偷偷往外瞄。

“你的族人?苗疆蛊族?”

江离听得一愣,也跟着侧眸。

可他除了看见满江的大小船只,就没啥了。

“你躲他们干什么?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苗疆蛊族,一出生就会在自己身上种下极为特殊的蛊。只要靠近,我便可以感应到。”

白清瑟说着还是不放心,当即拉住江离就要往船舱走。

“苗疆蛊族正在内乱,现在谁都不可信。除了......”

两人在船舱内坐下,紧张对视。

“除了什么?”

江离盯着白清瑟那眸子,明显要追问到底。

“除了我娘!”

白清瑟沉吟了片刻才说道。

只是她说完便又低下了头,好似害怕江离从她眼神里再看出别的。

“内乱?”

江离沉下思绪,思索了一会。

“那你娘在何处?你都要躲起来,那你娘岂不是也要躲起来才行?”

“我娘......我娘她不在了!我没有亲人。”

忽得被问起,白清瑟显然慌乱了一瞬。

“啊?!本王怎从未听你说过?”

江离依旧保持怀疑态度,目光盯得更紧了。

“我......”

白清瑟红唇微张,却不知道说什么。

“行了,本王不该追问这个的!”

就当白清瑟不知道如何是好时,江离给了其一个台阶。

白清瑟的话语和神情都有问题,他又怎会看不出来?

可白清瑟不说,明显此刻不是追问的时机。

他不明白,白清瑟是对他还有防备吗?

如果说两人都这样的关系了,白清瑟还不愿意跟他坦白的话。

他不敢想白清瑟心里那层防线有多厚?

白清瑟又得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

难道是因为益王?又或是因为其娘亲遭遇过负心汉的背弃?

“你如今跟了本王,那就什么都不用怕!”

他不再追问,丢下这一句便走出了船舱。

独留白清瑟一人还在船舱中凌乱,埋着脑袋不知所措。

“为什么?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明明我都不在大夏了。”

她玉指紧扣,眼中透着迷茫。

她之所以没敢跟江离袒露,完全就是因为不敢。

在她看来纵使是夫妻,也会有背弃的一天。

如今江离待她如此好,完全是因为她还有用。

此前要她解蛊,现在要她帮忙寻百花谷。

她害怕,害怕自己失去利用价值。

如果江离在得知她身上还沾染着一个大麻烦,她也怕江离会不再要她。

就像当初父亲抛弃自己娘亲一般,冷血无情。

——

苏江畔,一艘小型货船停靠在岸。

几个身着粗布麻衣、头戴斗笠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靠近码头。

为首之人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塞向值守的巡检司小吏。

\"大人行个方便,我们只是做些小本买卖......\"

\"滚!\"

那小吏一把拍开钱袋,银锭哗啦啦散落一地。

\"大周律——凡无通关文牒者,一律不得入境!\"

他猛地抽刀指向货船。

\"再敢废话,老子连人带船扣了!\"

斗笠下传来阴恻恻的笑声。

\"大人何必如此死板?\"

一只布满诡异纹路的手从袖中伸出。

\"我们苗疆人最懂报恩......\"

他就纳了闷了,以前银子就能办好的事,如今咋变得如此复杂了?

\"报你祖宗!\"

小吏突然暴喝,一脚踹翻面前木箱。

箱中滚出几十只密封的陶罐,罐口蜡封上赫然刻着些奇怪图纹。

\"真当老子不认识你们这些玩虫子的把戏?\"

他吹响警哨。

\"来人!有苗疆蛊族偷渡!\"

他喊的果断,而同行士卒也干脆利落。

笑话,江南现在遍地月翎卫,就连他们的头头都被拉出去砍了。

月翎卫可不管你是多大的官,那是见人就砍。

现在这种关头,谁还敢贪赃枉法,顶风作案?

敢这么做的人,都是嫌命长了。

\"找死!\"

为首的斗笠人当即就要暴走,却是被身边一人拉住。

“大人,这些银子就当赔礼了,我们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几人是连连赔礼,同时飞快地后撤,逃回了船上。

“你干什么?凭我们的实力,就算把此城屠个干净都绰绰有余。”

待得船开动起来,为首的斗笠人才猛地挣脱开来。

“大哥,冷静一点,咱们屠得了一城,屠得了整个大周吗?可别忘了,南疆还有二十万南疆军。”

劝说之人连忙压低身子,随即一手指向河面。

“大哥,我叫停你,是因为我感应到了,就是那艘船。”

“当真?此处边境口岸,有一两个漏网之鱼都不足为奇。我可没功夫浪费力气在小鱼身上。”

为首者一脸狐疑,明显没多放在心上。

“大哥,你再看看,那是大周的船,还是从大周去往大夏的。”

听见这一声,为首者神色当即一凝,目光锁定了过去。

“嗯……?还真是,看来此番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而此刻船上其余的斗笠人,也都齐齐凑了过来。

“听我命令,摸上去!探清情况,除了此行目标,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