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穿越成红楼嬷嬷,我把黛玉养胖了 >  第483章 皇后的过去

当她将这个决定告诉先生时,原红蕖沉默了。

烛火在她清瘦的脸上跳跃,眼中满是痛惜。

“那条路太险,宫廷是世间最残酷的所在。我不愿你的一生被仇恨葬送。”

先生的声音低哑。

赵华婧跪在先生面前,泪流满面却目光坚定:

“母仇不共戴天,华婧若苟安于此,此生难安!求先生助我!”

师徒僵持数日,最终,原红蕖妥协了。

不是被说服,而是因为心疼。

她太了解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子,知道若不相助,弟子只会用更激烈的方式撞得头破血流。

她轻叹着扶起弟子,眼中是认命般的无奈:

“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倾尽所有,助你一程。”

从此,原红蕖不再是那个只专注于教书的先生。

她动用了全部人脉,为弟子重新规划身份,教授宫廷礼仪,分析朝堂局势。

更重要的是,她请出了自己最重要的知己——林远航。

这位隐于市井的奇人,精通律法算学,有着遍布南北的消息网络。

他倾慕原红蕖的才华风骨,二人虽未言明,却是真正的灵魂知己。

看在原红蕖的情面上,林远航慨然应允相助。

在他的运作下,京城赵家及其政敌的阴私罪证被一一收集;在赵华婧初入京城孤立无援时,关键消息总能及时送达;甚至为了取得扳倒对方的关键证据,林远航不惜亲身涉险。

就在赵华婧即将在选秀中脱颖而出,即将被先帝择定为继后人选的前夕,灾难降临了。

赵家及其党羽察觉危机,疯狂反扑。

他们查到了林远航的存在,罗织了“勾结江湖匪类、窥探朝堂机密”的罪名。

一场精心策划的构陷,无数的“铁证”被抛出。

即便当时还是皇子的当今圣上有心维护,在汹涌的舆论面前也一时难以回天。

而林远航为了不牵连赵华婧和原红蕖,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在被围捕时不做反抗,只留下一封血书陈冤,便身首异处。

他的头颅被悬于城楼示众三日。

消息传来,原红蕖当场呕血昏厥。

但这仅仅是开始。

赵家的爪牙很快查到了原红蕖身上,污蔑她是“女谋主”。

一纸诏令,原红蕖被投入扬州大狱。

远在京城的赵华婧虽自身难保,却仍竭尽全力营救。

等她终于借助皇上之力扳倒赵家,洗刷冤屈,已是半年之后。

恰在此时,林如海升任巡盐御史。

他感念原红蕖刚直,又得了皇上的嘱托,因此便救出了原红蕖。

而最好的借口就是为他的女儿林黛玉寻找教养嬷嬷。

原红蕖和黛玉竟然出奇的投缘,她将全部的知识与温柔,都倾注给了扬州盐政衙门里的这个小女孩,开启了另一段与过往毫无关联的人生。

而赵华婧,终于得偿所愿。

通过选秀,她成为继后,随着皇上登基,母仪天下。

她扳倒了仇人,重整家族,拥有了无上的尊荣。

可每当深夜独处,抚摸着华贵的凤袍,她总会想起扬州小院里温暖的灯光,想起先生教导她时认真的眉眼,想起林远航决绝赴死的背影,想起先生从狱中出来时空洞的眼神。

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却永远失去了照亮年少时光的那束温暖。

是她亲手将最敬重的老师推入困境,间接导致了先生挚友的惨死,让先生承受了难以愈合的创伤。

皇上深知皇后心事,从不在她面前轻易提及原红蕖。

他们都默契地守护着原红蕖失忆后的平静生活,看着她将黛玉教导得出类拔萃。

直到原红蕖带着黛玉进入了京城,后来又恢复了记忆。

赵华婧再次与原红蕖相遇,才忽然发觉,原来自己太不了解先生了。

她的先生,真不愧是天底下第一奇女子!

在先生的引导下,黛玉一步一步实施,天下女子的地位日益提高,而原先生当年在扬州时畅想的许多愿景,正在一一实现。

有时,皇后会微服去巾帼书院,远远望着课堂上从容讲述的原红蕖。阳光洒满她银白的发丝,台下济济一堂的学子目光中满是崇敬。

那一刻,皇后终于感到一丝释然。

那个她亏欠太多的人,终究在这世间留下了最美的印记。

即便不记得来路,但这一路的繁花似锦,都因她而起。

这,或许就是命运对那段残酷过往最慈悲的告慰。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转眼间,当年的“混世魔王”贾宝玉,也已年至古稀,鬓染秋霜。

如今的贾宝玉,虽未如年少时某些人期许的那般封侯拜相,却成为朝野敬仰的文坛泰斗、国子监祭酒,门下学子遍布天下。

他的婚事,并未遵循旧例,而是缘于在巾帼书院的多次讲学中,结识了时任院长宓龄的侄女——那位同样在书院任职、娴雅博学、与他志趣相投的女子。

二人成婚数十载,夫妻相得,育有一子,取名若英,如今也已成才,在工部任职,颇有建树。

贾府在他的支撑与十王爷、黛玉夫妇的暗中照拂下,早已走出昔日的颓势,虽不复烈火烹油之盛,却成为书香传家、根基稳固的清贵门第。

暮春时节,海棠依旧。

宝玉坐在荣国府旧园的凉亭内,看着孙辈们在草地上嬉戏,手中捧着一卷诗书,暖风熏人,不觉有些困倦,竟倚着栏杆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凄冷彻骨的梦境。

梦里,他还是那个怡红公子,身边依旧是那些熟悉的姐姐妹妹,可一切又都透着说不出的怪异与压抑。

梦里,不见那位如定海神针般的原红蕖嬷嬷,亦无后来巾帼书院的鼎盛、宓龄院长,更无他那位贤淑的妻子。

黛玉妹妹初入贾府,虽有外祖母疼爱,却更显孤苦无依,敏感多愁,与他虽引为知己,常在一起读《西厢》、品诗词,却总隔着一层无法排解的忧伤和“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惊惧。她的身子,也远比现实中更加孱弱,汤药从未断过。

梦里,似乎……他最后是在一种混沌与家族的压力下,与薛宝钗结了亲?

记忆中那张端庄却陌生的脸,以及那种“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的隔阂与沉闷,让梦中的他感到无比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