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赶紧往外看,这才注意到门口丢着的一个包。

那里面……

阎解成吞了吞口水,他知道里面是啥了。

是自己亲爹掉茅坑时候的战袍啊!

让自己洗这个……

阎解成吭哧吭哧道:“爸,你这,这衣服也太脏了,还是算了,咱,咱不要了吧?”

阎埠贵眼睛一瞪,训斥道:“你说什么胡话,这都是你妈一针一线给我做的衣服,不就脏了点,臭了点么,洗洗又不是不能穿!”

“你居然说要扔,你啥时候这么败家的!”

阎解成委屈道:“可是,这实在太……我,我不想洗。”

“不想?”

“你不洗谁洗,你妈年纪那么大了,让她洗么,还是让你媳妇洗?”

“让你弟弟妹妹去洗?”

“还是让我这个遭罪了一天一夜的人去洗?”

“你是家里长兄,我养你这么大,让你洗个衣服,这点小事你都要推脱了?”

“我平时都是怎么教育你的?”

阎埠贵一个接着一个的帽子砸下来,愣是给阎解成压的没了声,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破事活该自己接着。

无奈,阎解成只能硬着头皮上,但他刚要动手,下一秒就有了新的发现。

里面除了衣服,似乎,似乎有一双鞋?

不是阎埠贵的鞋,而是大棉鞋?

阎解成震惊道:“爸,你,你把那双棉鞋捞回来了!”

众人看阎埠贵的眼神就跟看神仙似的。

走到半截的哥俩也跟被捅了屁股一般,赶紧转回了脑袋。

阎埠贵微微沉默。

他知道,自己就是因为这双臭鞋才出的事。

现在又把这双鞋捡了回来,属实是有点,有点那个啥了。

但问题是,他走出派出所的时候,正好瞧见公安把这双没用的物证给扔了。

然后他也不想的,可就是没忍住,情不自禁的把这双鞋揣了回来。

深吸口气,阎埠贵缓缓说道:“这次咱家损失这么大,肯定要想办法找补。”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没见我为了这个家都这么卖力了,你们也别吃干饭,平时都勤快点,多想想自己能为这个家做什么,知道了么?”

此时此刻除了三大妈,阎家几个年轻人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很糟糕的想法。

这个爹回来,还不如他在派出所继续待着呢。

众人正胡思乱想间,一个年轻人来到了前院。

瞧见阎埠贵,他径直走了过来:“阎老师回来了啊,我是街道办的,来传达一个通知。”

阎埠贵赶紧赔笑问道:“同志你好,有什么事情,您说话。”

“是这样的,今晚王主任要过来一趟,针对阎老师你的事情做一个批评总结。”

“后续会作为典型案例,用于宣传,帮助街道其他住户提高思想觉悟,并引以为戒。”

阎埠贵心里那叫一个卧槽,赶紧解释道:“同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不,我意思是说,我是因为误会才进去的啊,我是被冤枉的。”

“而且我现在都出来了,没事了,怎么还要批评我?”

“这里面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阎埠贵非常慌张,现在社会风气看中的就是名声。

名声好,干啥都有理,跟大姑娘小媳妇说说笑笑都是关心群众生活。

但名声要是烂了,哪怕你坐着不动,旁人也觉得你肚子里没憋好屁。

阎埠贵之前就在琢磨,自己要不要干点什么不花钱的事情,稍微挽回一点名声。

结果还没想好呢,街道办就说要来批评自己。

而且还要搞什么典型案例让街道其他人学习。

这不是公开处刑么?

对于阎埠贵的解释,街道办的同志摇了摇头:“阎老师,王主任之所以今晚过来,就是担心你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所以特意来帮你纠正。”

“现在看来,你确实没有真正的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

“可我,我本来就没问题啊,我是冤枉的……”

阎埠贵还想再挣扎一下。

这次街道办的人板起了脸,反问道:“既然你说你是冤枉的,那我问你,为啥人家老黄不打别人,非打你?”

“为啥公安的同志不抓别人,偏偏抓你?”

“为啥你们院的易中海同志和刘海中同志也掉过茅坑,他们就没有被公安怀疑?”

阎埠贵大张着嘴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他怎么说?

说自己是被王大龙坑的么?

别说没证据,就算有证据,他也不敢讲啊。

“阎老师,遇到问题不要习惯性的往其他人的身上推,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为什么别人都在进步,就你还在原地踏步,甚至退步?”

“你是没有认真学习,所以没有进步,还是说,你一直在拒绝进步?”

“不,不是,我没有!”

“而且你和王大龙同志还是一个院的邻居,这么好的学习榜样就在身边,为什么你不去学习?”

“我可听说了,你们院的棒梗都被老师上门表扬了。”

“难道你连……”

看着越来越苦逼的阎埠贵,这人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你连一个孩子都不如这种话。”

但此时说没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意思已经完全传达到了。

最后看了阎埠贵一眼,他转身去了中院,还有其他人要通知。

阎埠贵站原地晃晃悠悠,难受的都特么快心梗了。

本以为自己从派出所出来,这事情就算是结束了。

哪想到跟唐僧取经似的,临了还有一个狠的。

而且是街道办主任亲自动手!

至于么?

我**是冤枉的啊!

不仅阎埠贵,这一个突然的小变故对整个阎家人都是不小的打击。

三大妈一脸愁容,原本要出门的哥俩也蔫了。

阎解成看着面前的东西,干巴巴的问:“爸,这些还洗么?”

阎埠贵闭着眼,扶着门框,痛苦的转过了头,用力的冲着院外挥了挥手:“扔了,扔了!”

他是真舍不得。

奈何王红梅要来。

阎埠贵不敢想象,要是王红梅瞅见这双大棉鞋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直接骂人?

只能忍痛割爱。

就是实在太痛啊!

自己惦记了那么久,实打实折腾两天,遭这么大的罪,其中损失就不提了,结果最后连这一双棉鞋也没落着。

啊啊啊!

阎埠贵猛捶胸口,但刚捶两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赶紧喊道:“只扔棉鞋就行,衣服给我留着!”